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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尊严在生死关头,太过于微不足道。
他始终没有放手的意思,我渐渐被逼到了绝路,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抬眼,倔犟的迎视他。
“呵……没想到,原来容少竟也是恃强凌弱的人……”我看着他,艰难出声,讽刺和讥诮,缓缓盈满眼眶。
不过想来,也能理解,他毕竟是阑城第一赌场的幕后老板,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与“温和”二字沾边?
位高权重的人,哪一个不是,恃强凌弱。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就是他们手中的游戏,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因为被他掐了太久的缘故,我的呼吸本来就有些困难,这句话说完,顿时感觉胸腔里的氧气又减少了很多。
我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一直睁着的眼睛,也忍不住半阖上,透过眼帘仅剩的一丝缝隙,看到他深邃的瞳孔里怒火好像更旺盛,神情也更阴暗。
最后一点儿氧气也渐渐消失殆尽,我终于撑不住,彻底闭上了眼眸。
我呼吸不了,头也越来越重,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奇怪的是,心里的恐惧,竟也一点点的消失,这一刻,我甚至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或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死亡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甘么?或许是有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逃避不了,也挣脱不开。
傅景庭……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
久久。
半晌过去,我意料中的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反而,感觉呼吸通畅了起来。
在一点点的将手里的力道全部放松之后,容峥松开了手。
长时间的缺氧,已经抽空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整具身体都软绵绵的,此刻失去他手掌的支撑,一时没站稳,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最后一刻,我听到他好像是紧张的唤了一声,“阿瑾……”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他在最后关头伸手抱住了我,将我揽进了怀里。
然后,我听到耳畔响起他震怒的声音,“程洛!马上去找医生……”
……
……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强,直到这一刻。
在被容峥如此粗暴对待之后,竟出乎意料的没有晕过去,撑着最后一丝气息,维系着清醒。
程洛很快便把医生找了过来,碍于容峥的威严,医生也不敢耽搁,来了之后,简单检查了一下我额头上的伤口,然后清洗上药,最后找出纱布,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
处理完额头上的伤口,又在我脖颈处的指痕上涂抹了一些药膏,最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程洛随后也退出去,整个偌大的卧室里,又剩下我和容峥两个人。
他没有再朝着我发火,对我身上那些斑驳的吻痕也绝口不再提,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一言不发。
过了会儿,他忽然倾身过来,将我抱在怀里,薄唇凑到我的颈间,轻轻吐着气息,轻声呢喃:“阿瑾……”
我听到他嘴里喊出的这个名字,不禁蹙了蹙眉。
阿瑾?
阿瑾是谁?
为什么他在抱着我的时候,会喊出这个名字,这个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阿瑾,对不起……”他继续呢喃,声音轻如蚊蝇,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到,“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听着他低喃的声音,面容冰冷,没有任何表情。
呵,刚刚,是他亲手把我伤成了这样,现在,却又这样抱着我,深情的叫着另外一个名字。
阿瑾……应该是他爱的人吧?
难怪,我下车的时候,总觉得他看我时的目光有些奇怪,原来真的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不过,又是替身罢了。
昨晚,我被傅景庭当成了他的心上人,柔儿。因此,我付出了第一次为代价。
现在,我又被容峥当成了另外一个人,阿瑾。因此,我差点付出生命为代价。
这种充当别人替身的滋味让我一瞬间失了理智,连自己有伤在身都不顾得了,抬手便挣扎着去推他,“我不是阿瑾,你松手……”
我不要当别人的替身,这让我有种被羞辱的错觉。
可刚挣扎了没两下,没把他给推开的,倒是扯到了自己额上的伤口,一时间,额上和颈间都传来明显的痛感。
我不得已放弃了挣扎,然后,感觉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好像更用力了些。
他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就此嵌入他的骨血。
我皱着眉,双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推了一下,“好痛,放开……”
他被我抗拒的动作弄的渐渐不耐烦了,忽然凑到了我面前,速度快的让我躲避都来不及。
紧接着,他冰凉的薄唇便覆上了我的唇,力道又狠又重,根本不像是在吻,倒像是在蹂躏。
“阿瑾……”容峥的声音再度在我耳边响起,像是情绪失控之后的低吼。
随即,他的双手扶上了我的双肩,紧紧掐住,绷着一张俊脸,看着我时,目光凶狠的像是恨不得要将我剥皮抽筋。
“我说了,我不是阿瑾。”我抬起头来看他,忍着脖子上隐隐作痛的伤。
“你是!”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不容许我挣扎,“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新身份。”
然后,凑到我耳边,薄唇贴着我的耳,森冷的声调随之响起,如魔鬼无异:“即便以前不是,以后,也会是了。”
这威胁的腔调,一点点的窜入我的耳中。
“阿瑾,我不会再放过你了,一辈子都不会了……”他的声音忽轻忽重,这时又轻下来,说的话像是温柔呢喃一样。
随后,我感觉到他尖利的牙齿好像是咬住了我的耳垂,微微用力,便有一阵刺痛感袭了过来。
温热液体的流出,让我知道,见了血。
久久,他才松了口。
恐惧所致,我的身体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看着他,生平以来第一次真切的尝试到了所谓的“危险”二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