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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棠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大概明白吧。”
“要破这阵,必要找到阵眼方可。”紫阳道长捋着胡子,“烦请娘娘把这阵再走一遍,老道把它画下来。”
陆锦棠又沿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冷光又走了一遍,她怀里一直是热乎乎的,她并未感觉到这阵型让她哪里不舒服。
可是与她一路同行的紫阳道长却似乎深感不爽,他有些心浮气躁的,“这阵会积聚哀怨之气。”
陆锦棠看他一脸阴郁,不知他是因为一时想不出如何破阵,还是被这阵气影响所致。
“不如把武馆里的人都先安置出来,以免被阵气所伤?”陆锦棠皱眉说道。
木兰闻讯,自然十分担心她的徒弟们。
武馆里的人多,还有许多外地来的孩子们,想要重新找出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这么多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分开安置倒是简单一些,但是能看顾保护孩子的人手却又紧张。
木兰催促着紫阳道长快些寻出办法,以便破阵。
陆锦棠则找了一家别馆,叫木兰且安置一部分孩子过去。
紫阳道长在纸上画出了那个阵型,整整一天一宿没合眼,尝试演练推算出阵眼在什么位置。
陆锦棠琢磨着,实在不行,就来硬的——用秦云璋的办法,直接把那胡商给抓了,他即便真的是阎罗,如今不也是一副肉/体之躯吗?他还能刀枪不入?
陆锦棠琢磨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秦云璋之时。
紫阳道长却送消息来说,“找出阵眼了!”
陆锦棠与木兰乔木一同去了那武馆。
院子里如今只住着年纪大一些的学徒,年纪小的已经全部搬走了。
紫阳道长看着自己手中的图,站在厢房前头看了半晌,忽然指着其中一间房道,“就是这儿!”
木兰正欲上前推门。
乔木却一把拉住她,“师父,这是刘盼卿的卧房。”
木兰一愣,“颜钧要害盼卿?这是为何?他们并不相识呀!”
“阵眼的选择,是有讲究的,并非想设在哪里就设在哪里,这里有积怨,且是很深的怨气。”紫阳道长缓缓说道。
“很深的怨气?”乔木愣了一下,侧脸看着刘盼卿的屋门。
“他不在?”木兰问道。
乔木摇了摇头,“这会儿不在,许是在校场呢。”
木兰等不及让人叫他回来,便抬脚踹开了门。
屋里并无任何异样,简单的床铺,青白色的床单。一张小桌,一把椅子。屋子里干净整洁,窗外吹进的风,带来一股股清爽之气。
木兰歪头看着紫阳道长。
紫阳道长却走到一面墙旁,伸手叩墙。
咚咚的声响,显示了那墙是实心儿的。
“墙里头不能藏着什么吧?”乔木嘀咕道。
话音未落,便听到“空空”的声音。此处墙面与其他地方的叩击声响很是不同。
紫阳道长在墙壁上摸索,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墙面竟颤了一下。
屋子里的人大吃一惊,盯紧了那面出现裂缝的墙体。
紫阳道长却是顺着劲儿把伪作墙面,其实里头已经掏空的墙体推开。
一张小小的供桌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供桌上放着几个牌位,香炉里还插着已经熄灭的香,供桌上摆放的水果都是新鲜的。供桌也被擦得很是亮堂,一丝灰尘也无。
“就是这里了!”紫阳道长指着供桌,“阵眼就在这儿!”
“你们想干什么?!”一声厉喝,刘盼卿流着汗,提着一把刀,站在房门口。
屋里众人回头看他,只见他满面怒气,眼睛都微微泛着血红之色。
“那是我一家惨死之人的灵位,我摆在自己的房间里祭奠缅怀,也碍着你们的事了吗?”刘盼卿的语气里尽是愤怒之意。
他以往说话不是这种语气,更何况如今他师父和皇后娘娘都在此。
可他却一点不客气,似乎供桌出现,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
“盼卿,你别生气,你也知道,这里被人布了奇阵,我们是追找阵眼到此处。冒犯先人也是无意。”陆锦棠温声解释,“为了武馆所有人的安危着想,还请你把供桌先行撤去。”
她没有拿自己皇后娘娘的身份威严来压人,这般说话,已经是客气至极了。
可刘盼卿似乎毫不领情,他冷哼一声,“凭什么叫我撤去供桌?那是我尊上的地方,他们就不该被打扰!不该被触动!你们已经打扰了他们,还想连这小小的地方都给他们夺去吗?我父亲不过一言之失,就横遭惨死……如此惩罚还不够吗?当今圣上不是仁君吗?为何连死去之人都不能放过?”
陆锦棠被他说的一愣,似乎不能理解平日里善解人意的刘盼卿今日怎的如此大的火气。
却见一行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你这是什么话?谁想冒犯你的先人了吗?还不是为了大家着想?不把这阵眼挪去,就没办法撤掉整个阵!为了几个已故之人的灵位,就让这么多活人活着不得安宁,你是什么居心?”乔木厉声喝道。
刘盼卿被她吼得一怔,眼目发红的看着乔木。
他握着刀柄的手攥的紧紧的,像是憋闷着火气,才没有上去一刀劈了乔木。
“事不宜迟,赶紧把阵眼破坏,方可撤掉其他地方的符箓……”紫阳道长语气也很是着急。
木兰正欲上前,刘盼卿纵身一跃,横刀站在供桌前,“我看谁敢动!”
他的眼睛红红的,牙关紧咬,目眦欲裂。
陆锦棠见状不由吃了一惊,“他看起来不太对劲,道长看看,他是不是已经被你说的什么阵气给影响了?”
她扭脸却见紫阳道长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上了年纪的脸上尽是急躁愤慨之色,不过道长不会功夫,看着刘盼卿寒光闪闪的刀,不敢往前去。
陆锦棠忽的想起被引兽粉激起兽性的狼群,那年她与秦云璋一起在路上,所遇的狼群就是这样,目眦欲裂,凶猛狂躁。
“都退出这间屋子,这屋子里的阵气也许最厉害。”陆锦棠把紫阳道长与乔木都推了出去。
可是刘盼卿仍旧横刀站在供桌前,瞪眼怒视着木兰。
“盼卿,你冷静,这是你师父!你要和你师父动手吗?”陆锦棠问道。
“我不想与任何人动手,可是你们也不能动我父母祖上的灵位,这是我一个晚辈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刘盼卿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