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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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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老寡妇和陈明武把事情商定下来, 陈明武便不再为陈子文的身世纠结,和文老寡妇继续往后山走, 这下真正变成散步。

    路上遇到村民,村民热情的喊:“文婶子和明武这是去哪?”

    “闲着没事, 和明武去后山转转,散散步,顺便看看后山上的辣椒苗。”

    “好闲情呀。”

    “咱们平时累死累活,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 不就得给生活找点乐子。”

    俩人来到后山, 先去看辣椒苗, 又长高不少, 又来到池塘。

    陈明武看到池塘面一只泡肿的老鼠漂浮在水面上:“这池塘看起来周围得弄上围栏, 否则若是谁家孩子贪玩掉下去,到时候怕是来找我们麻烦。”

    “我看行。要不咱找几个村民帮帮忙, 帮咱干一天活,咱管顿饭。”文老寡妇提议。

    “成, 反正现在不是农忙期,管顿饭,给几毛钱,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就是实诚,哪还需要给钱, 只管饭就有很多人乐意干的。”

    俩人又在山上转一圈, 找几棵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树做上记号, 准备回头用这几棵树, 多劈开几片,做栅栏,不够的再想办法。

    回到家,文老寡妇直奔灶房烧水,准备把卞耀明带来的鸡给收拾干净,人家鸡来了,怎么也得让陈子文给做出来,免得人家惦记。

    陈明武则把陈子文叫到身边,先说起池塘的事情,陈子文点头答应,并指出:都用木头做栅栏太费,可以去城里再弄些网,只需要用几个桩子固定住,用网把池塘围住就可以。

    这件事说完,陈明武欲言又止的看一眼陈子文,虽然决定要告诉陈子文关于她的身世,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子文:“爸,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别弄这副样子,看着我挺害怕的。”

    “子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和你有关,不管怎样,你都是爸爸的好闺女,奶奶的好孙女,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你。”

    “行,爸你说。”

    “今天陈明文在村委会大院说……你不是她的闺女。”

    “太好了!不是她闺女好,他以后再来惹我,我也不再顾及什么,直接可以做事不留情面。”

    陈明武看陈子文高兴的样子,心底叹口气,还真是孩子,怎么就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说句难听的,她妈这种行为,在村里完全可以用破烂货、搞破鞋来形容,以前真的得沉塘,现在,闲话就可以淹死人的。

    “若是有人拿你妈妈来说事,骂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会亲自去替你出气,你也不要因为这样便自卑。”

    “爸,你想太多。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这没什么,不管怎样,我妈妈都非常爱我,我相信妈妈当初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根据原主的记忆,林舒的确是个好妈妈。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首先想着她和静好,她可不会傻傻的因为这件事,就怨恨上原主的生母,还从此自卑,抬不起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明武仔仔细细端详陈子文的脸,见她果然不似在说谎,这才真正的放心。

    “行了!我闺女果然是好样的。”

    文老寡妇见俩人谈妥,面上高兴,站在院子里开始指派活。

    “明武,我水烧好,你把鸡给杀了。我做别的饭菜,子文,你去你师父那里,让他和耀明过来吃饭。”

    话音刚落,一道笑声就从院子门外传来。

    “婶子不用叫,我和老师就来了。”

    卞耀明和张校长迈进院子,张校长手里提着白面馒头,卞耀明可了不得,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袱,超级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搬家呢。

    陈明武赶紧上去相迎。

    “卞主任,我来拿。卞主任,实在不好意思,今中午在城里听到点事情,一着急便回家,把你给忘了。”

    “没事,没事。我办完事去公社找你,公社社长说你早就走了,我便也没有再找你。”

    陈子文望着陈明武手里的大包袱,对着卞耀明开口。

    “师哥,你这是弄的什么。昨天还说是自己人,今天怎么这么见外,带这么多东西。”

    卞耀明笑嘻嘻的坐到板凳上面:“多买了些布料。我的四身,又给你、静好、婶子、明武,还有老师各弄两身。”

    陈明武一听,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家的衣服,这钱应该我出。”

    “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陈子文嘿嘿笑着:“爸,你不用和师哥见外。他给,咱就收着,好不容易遇到一土豪,给啥咱都收下。”

    张校长把馒头放到堂屋,也拿一板凳笑着出来:“子文说的对,遇上土豪该宰就宰。”

    卞耀明笑望张校长:“老师,之前在你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给文婶子一家买就可以,给你买是浪费,怎么到这,就变话,感情你是和我虚假客气。”

    一院子笑声不断。

    陈明武把包袱放到他屋,然后出来:“你那些布,别说做那些衣服,就是再多做十身也是够的。你不会把人家的布都给买下来了吧?太破费!。”

    “剩下的你就自己看着利用。”

    文老寡妇插话:“那就给卞凯,还有老首长也做一身。”

    “可……我不知道他们尺寸呀。”

    卞耀明:“不用,不用,他们不缺衣服,这剩下的布料,你们用就可以。”

    文老寡妇:“卞凯比子文高出三个头,比子文宽十几公分。老首长比耀明矮一头,胖一圈,肚子微微有点大。”

    陈明武一边收拾鸡,一边开口:“行,那我大体有数,虽然不说百分百合身,但应该能穿。”

    陈子文:“爸,给卞凯做的那个,就按照师哥的样式,做身运动服套装就行,给首长爷爷的样式,我回头再画一幅,做个宽松点的,休闲唐装。”

    “行,你画样子,我今下午就可以动手。”

    陈明武麻利的收拾完鸡,陈子文便去灶房炒辣子鸡。

    卞耀明坐在院子里面闻着香味:“难怪卞凯总吵着要这鸡吃,家里阿姨被打击的都不敢再做鸡,光闻就香,这吃起来肯定特别好吃。”

    没过多久,陈子文的辣子鸡,文老寡妇熬的白米粥,一个酸辣土豆丝被端上来,再配上张校长拿来的白面馒头,这一顿饭可谓丰盛。

    饭菜一上来,卞耀明也顾不得平时的样子,直接开吃,一边吃一边夸:“好吃,好吃,子文,回头你把这鸡的做法给我写下来,我回家后让阿姨照着做。”

    “行!可是,师哥,你能顾及一下你的形象吗,若是哪个姑娘看到你这吃饭的架势,肯定会崩溃的,这哪里还有玉公子的样子。”

    “自己家,自己家。没事,没事,在外面我还是挺克制的。还有这土豆丝的做法也给我写一份,这酸酸辣辣的土豆丝,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视线落在张校长身上,“老师,你怎么吃得这么淡定?”

    “吃的次数多了,你喜欢吃你就多吃点。”

    “老师,一直以为你在这里吃苦呢,没想到你比我有口福。”

    “没吃什么苦,不过托子文的福,最近这口福也跟着提上来。”

    *

    在家里越想越憋屈的陈明文,虽然把陈子文的身世给爆出去,多少有点小爽,但比起他所受的“虐待”,他觉得简直太便宜她。

    既然不可能让陈子文帮他引荐,写推荐书,不如假装不知道那些水果和点心已经被送给陈老头,在去把东西要回来。

    对,把东西要回来,然后再买点东西添上,给卞主任送去,想办法让卞主任给他写个假的推荐书。

    越想越觉得可能,晚饭也来不及吃,急匆匆向文老寡妇家走去。

    刚迈步走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里面卞耀明和陈子文等人有说有笑,懵的一下站在原地。

    文老寡妇首先看到陈明文,瞬间放下筷子,站起身,指着陈明文:“你来干什么,还没被打够!”

    桌子上的人一起望向陈明文。

    当陈明文接触到卞耀明冷傲的眼神,吓得赶紧开口:“走错门,走错门了。”之后拔腿就跑。

    跑出去二十多米,平复心情。

    脑袋突然开窍:感情卞耀明和陈子文认识,卞耀明根本就不是想帮他忙,而是想戏耍他。

    他怎么就那么笨,早就应该想到,张校长是卞耀明的老师,也是陈子文的老师,俩人认识很正常。

    心底后悔的要命,当初就不应该异想天开的要名额,若是没有这么异想天开,现在他一头亮丽的乌发还建在。

    既然名额已经不可能,明天一早就带着陈壮壮回城吧。

    陈子文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门口:“陈明文怎么跑那么快,我才不相信他会走错地方?”

    卞耀明:“估计是被婶子给吓的。我可已经听说婶子给明文剃光头的桥段,真是搞笑。”

    文老寡妇已经坐到桌子边继续吃饭:“只是给他剃个头发,简直是便宜他!”

    吃过晚饭,卞耀明和张校长并没有立即走。

    张校长直接给子文教学,卞耀明和文老寡妇聊天,他难得有这么一段惬意悠闲时间,陈明武则直接去找陈老头,和陈老头说去山上砍柴做栅栏的事情。

    陈老头点头答应,当晚就把以前他老爸干木匠的那一套翻出来。

    第二天,文老寡妇、张校长、卞耀明还有陈子文一起去后山,陈明武进城去割网,顺便再去城里买两只鸡。

    村支书一听卞耀明也给陈子文上山干活,这还了得,这可是首都来的干部,奈何他和陈明会计要在村里忙拉电的事情,根本走不开,于是从村里指派俩年轻小伙跟着上山干活。

    围个池塘,活并不算重,年轻人跟着杀树,陈老头把圆形的树木切成三四片,卞耀明、张校长等人便在池塘边挖坑,把切好片的树片埋在池塘周围。

    陈明武快去快回,买完东西就回家。

    除了鸡,还买一些青菜。虽然贵,想着卞耀明难得来家里一次,贵也舍得!

    回家把鸡收拾好,便带着网去后山接班,陈子文和文老寡妇回家做饭。

    不过一上午,池塘周围就被用木桩和网子围起来,张校长还用毛笔在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水深危险,请勿靠近。

    这边饭做好,文老寡妇便上山喊人回家吃饭,连带村里两个小年轻一起,一桌子热热闹闹。

    村里小年轻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顿时觉得简直是赚了,不过出这么一点力,就吃上一顿好的,和村里传,文老寡妇的手艺是真好,馋的很多村民都偷偷跑到村支书跟前:以后若是文老寡妇家还有活要干,一定要指派他们去。

    *

    陈明文一早带着陈壮壮进城,李田枝心疼的把她坐月子喝的仅有两包红糖,全部给陈壮壮带上。

    这一次不同于以前进城,以前进城李田枝是不会给他带任何东西的,反正陈明文家有,可这一次,陈壮壮成了别人的儿子,心底总觉得空唠唠的。

    陈明文路上听陈壮壮一口一个爸喊着,只觉得全身舒爽,到城里带陈壮壮在外面吃一顿饭,家都没回,便把陈壮壮送去学校。

    安排好陈壮壮回家,进屋就发现屋里少好多东西,原本以为进贼,再一看,少的全部都是苗竹兰的陪嫁,心急的就往学校里面跑,甚至都没看到苗竹兰留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

    来到学校,苗竹兰正在上课,他迫不及待的出现在苗竹兰教室门口,苗竹兰看他一眼,对下面的学生说句话,便走出教室。

    “有什么话,咱去我办公室说吧。”

    “就在这里说。”

    苗竹兰看一眼教室:“就在这里说,你难道不怕里面的学生听见,到时候给你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这个点,我办公室的老师都在上课,应该没人。”

    陈明文跟着苗竹兰来到她办公室,见果然没人,主动开口:“竹兰,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我……想和你离婚。”

    “为什么?”陈明文不解。

    苗竹兰深吸一口气:“因为你的为人,还有你们家的破事。我当初和你结婚,是想找个依靠,想给我孩子找个父亲,可是……我觉得你没有达到我当初的预期目标,所以……”

    “我……我可以改!”

    苗竹兰双手放于胸前摆开,做出一个停,无奈的动作。

    “你改不了。从结婚到现在,你除了给我一些共同的生活费,你并没有给我们娘三多余的东西。你的钱基本都让你养侄子,我也不是贪你那点钱,但我心底就是不舒服,你为什么不把你孩子接来,却非要养一个侄子,尤其是当我听说你最近干的事情,我觉得害怕……所以这婚,我们还是离了吧。”

    “我……我不同意!”

    苗竹兰叹口气:“不离婚也可以,从这个月起,工资全部上交给我,我每个月给你三块钱的零花钱,不准再把你侄子接回来,若是觉得帮我养孩子心里难受,觉得亏的慌,可以把你自己的孩子接过来,我们一起养,做不到的话,就把我放在你家桌子上的离婚书给签了。你不要去我娘家求助,这事情我爸是支持的!”

    听到苗竹兰老爸支持,陈明文踉跄的后退一步:这事情看来是他老丈人主使的,事情已经定局,没有回旋的余地。

    陈明文从苗竹兰办公室回来,浑浑噩噩往自己办公室走,路上遇到年级主任,年纪主任叫住陈明文。

    “陈老师,你来趟我办公室,我们说一下你工作的问题。”

    陈明文听到年级主任和他谈工作,隐隐感觉不安,忙打起精神,跟上年级主任的步伐,进入年级主任办公室,便迫不及待的解释。

    “主任,我知道我最近请假有点多,实在是家里有点事,以后……我保证不再请假。”

    年级主任看一眼陈明文光亮的头皮:“你先坐。”

    陈明文尴尬的摸一下他光溜溜的脑袋:“主任,我以后真的会把更多的积极性放到工作上面的,你千万别开除我,什么活我都愿意干。”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原本还以为需要给你做思想工作,现在看来不用,你的工作就由教师调整为学校卫生员,刚好咱学校卫生员年纪大了,到了退休年纪,你补上。”

    陈明文先前说什么活也愿意干,纯碎是表坚决性的,他想着,只要让他留在学校,肯定是继续做老师,没想到竟然让他去做卫生员,说白一点,就是打扫卫生的,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主任,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请几天假,不至于就让我干打扫卫生吧,这……这惩罚有点严重!”

    年级主任总不能说是因为有人来告你,所以才让你降职的,做出困难状。

    “这是我们几个不同年级主任和校长开会一起做出的决定。我们学校本来老师就有点超员,你当初也在被辞退的行列,现在考虑到你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把你调到后勤打扫卫生,已经是对你的特别照顾了!”

    “主任,就……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年纪主任摇摇头:“校长点头同意的,要不……你自己再去找校长求求?”

    找校长求,他哪里有那胆子,有那个面子。

    只好认命:“工资?”

    “工资降为原来的一半。”

    “这么少?”

    “与在地里刨食的相比,你就知足吧,在这里打扫卫生,可比你在家里种地轻松太多。也就打扫厕所的时候累点 ,可厕所又不是天天掏空。你若是觉得能干,咱就干,不能干,你就打辞职报告就行。”

    “行,我干!”陈明文脚底发虚从椅子上站起身。

    “奥,对了,你办公的地方,已经被挪到学校最后面的仓库里面,里面有桌子有凳子,你的私人物品也给你拿过去,还给你配一暖瓶,喝水记得去食堂打水。”

    “行,谢谢主任。”陈明文言不由衷的回答。

    年级主任看着走出去的陈明文,特别不解的摇摇头。

    看起来特别精明的人,怎么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有一个好闺女不要,偏偏推出去,还毁人家前途。

    陈明文来到他新办公地点,便蹲在里面,一直没出来,听到放学声,急匆匆的往外跑,就看到苗竹兰骑着大金鹿,前面带着王苗,后面带着王强。

    “竹兰,你等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被从老师上面撸下来,所以才和我离婚的。”

    苗竹兰也不想再和陈明文纠缠,毕竟已经决定分开。只是话还没来的及开口,坐在前面的王苗率先开口。

    “陈叔叔,你被从老师上面撸下去了?我们还真不知道。是我让我妈和你离婚的,我特别讨厌陈壮壮,只要想到还有十几年都和陈壮壮住在一起,我就觉得痛苦。叔叔,你知道吗,自从陈壮壮来了,只要咱家吃肉的时候,我肚子就没有吃饱过,吃素的时候,反而能吃饱,知道为什么吗?你家陈壮壮太能吃,你和我妈总会把肉之类的东西都给他。”

    陈明文一愣,望向王强:“强子,你也吃不饱吗?”

    “我从来不在乎吃,不过我妹说的对,一般只要有肉食,吃七分饱,不过书上说七八分饱对身体好。”

    “行,我知道了,离婚协议书我会签好字,明天带过来给你。”

    苗竹兰:“行,你带给我,我交给我爸,到时候让人直接把离婚证书给办出来,也不用耽误彼此的上班时间。”

    苗竹兰说完,脚一蹬,带着俩孩子回家。

    陈明文看着苗竹兰的背影,现在想想,苗竹兰确实挺不错的,明明有好的家庭条件,结婚后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从来都领着俩孩子,等着他一起上下班,从没骑过自行车。

    陈明文走着回家,想着以后工资少一半,日子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充裕。

    买了一点点肉,回家做饭,做着做着就把接壮壮放学的事情忘记。

    陈壮壮灰头土脸的回家,见到陈明文,委屈的趴在陈明文怀里:“爸,你不是说接我放学吗?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好一阵也没见你,还是自己走回家的,中间好几次都走岔胡同,累死我了。”

    陈明文心疼的捧着陈壮壮的小胖脸:“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好。洗把脸,咱吃饭,爸爸给你割了肉。”

    陈壮壮听到有肉吃,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洗完脸,第一时间跑到桌子边坐下。看到陈明文端出来的肉只流口水,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爸,这肉没有以前做的好吃。”

    虽然不好吃,但到底是肉,陈壮壮仍旧狠狠的吃着。

    “这肉是我做的,以后咱家吃肉的机会估计不多,所以……这些肉都给你吃。”

    陈明文说着,自己拿起一个菜窝窝头,用菜窝窝头沾一点肉汤。

    “爸,为什么是你做的肉,大伯娘呢,不是我……妈呢,还有哥哥和姐姐怎么都不在家。”

    陈明文叹口气:“苗竹兰和我离婚了,他们已经搬走,我也从老师的职位上被撸下来,现在在学校打扫卫生,工资也降一半,所以……咱爷俩以后要省吃俭用,不过你放心,不管爸爸再苦,也会让你在城里继续上学,然后考上大学,替我争口气。”

    陈壮壮这下觉得口里的肉更没有滋味。

    没有大伯娘,以后就吃不到肉包子,那他还在城里有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即使吃不到肉包子,但起码还有点肉,凑合着过吧。

    第二天陈明文来到学校,拿起扫帚和簸箕好几次,愣是没走出学校后面仓库的门,直到管后勤的人找到他,他才不得不拿着工具出现在学校里面,开始打扫卫生。

    “那不是以前教我们的语文老师,陈老师吗?”

    “对呀,他怎么在打扫卫生?”

    陈明文听到说话声,抬头,就看到他以前教的学生,脸瞬间臊的不轻,变得通红,拿着工具,换个地方。

    “同学们,看,以前教我们的语文老师并没有走,他现在在我们学校打扫卫生呢。”

    陈明文怕更多的学生看到他,跑的更快,他就没想过,无论他怎么藏,他一直都干这个,学生迟早都会知道的。

    到吃饭时间,他还要从食堂买最便宜的菜和饭,然后去陈壮壮学校接他,让他回家吃饭。

    所幸这家和两所学校隔得都不远,来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

    文老寡妇家这两天简直成了村支书必来之地,每次来,都会和文老寡妇谈上一阵拉电的进程,脸上笑的,就和中一百万大奖似的。

    陈子文想着,这才是好村官,真的为村子里的变化而高兴。

    “支书爷爷,以后有你笑的时候,以后咱村子肯定会越变越好。家家都可以吃白膜,家家都有自行车,家家都会有电话。”

    “真的?那感情好,以后有事直接给公社打个电话,就不用花一个多小时往公社跑。”

    “子文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文老寡妇附和。

    “那感情好,我一定要让咱村第一个富起来,到时候羡慕死周边那几个村支书。你不知道昨天邻村村支书特意来咱村看拉电,那眼珠子都快掉到电线杆子上,让拉电工也给他村拉电,人家电工直接说,让他去城里找人,只要城里说给他们村拉,他们就给拉,当时邻村村支书的脸色……别提多难看。哼!当初他可没少嘲笑咱村穷。”

    这边正谈着,那边就有人直接在门口喊:“是陈子文家吗?”

    文老寡妇赶紧起身跑出去:“是,是,啥事?”|

    “公社让我给你家送的鱼苗,一共五块钱。”

    文老寡妇从衣兜内直接掏出一叠钱,点出五块。

    送鱼苗的人看到文老寡妇随身带着的钱,想这陈子文家的老太太还真有钱。

    陈子文和村支书也笑着跟上来。

    陈子文对送鱼苗的人说:“大哥,你能帮忙把这拖拉机直接开到池塘吗?”

    “行,反正已经送到这,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陈明武听到声音,赶紧走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陈子文:“爸,你还是赶紧回去给师哥做衣服吧,说不定他哪天就走。让这位大哥帮我们直接把鱼苗卸到池塘里面就行,我们给他两毛钱。”

    开拖拉机的人一听还有钱,忙高兴的开口:‘行行行。不用这小伙子去,我自己就能干,小伙子放心,保证不让你家里人插手。”

    “那行,就劳烦大哥。”

    “不劳烦,不劳烦。”有钱可以拿,谁和钱过意不去。

    “我也跟着你们去池塘看看。”村支书开口。

    村支书、陈子文、文老寡妇三人站到拖拉机上面,村支书看着盛满黑压压鱼苗的十几个桶开口。

    “这得是少鱼。等明年这个时候都长成大鱼,又是丰收年,子文,你老实告诉我,前几天板车那些鱼卖多少钱?”

    陈子文嘿嘿笑着:“不算多,刚过二百。”

    “这还不算多,这可是人家好几年的收入,难怪你想养鱼苗,的确赚钱。哎,还是你有想法,这鱼明年岂不是一下就能让你的荒山回本。你……小娃子精,我现在有点后悔把这荒山包给你。”

    文老寡妇护短的开口:“村支书,你这话说的可不对,若不是老天爷被我们感动,给我们弄出个鱼塘出来,我们现在还被这后山愁的睡不好呢,回本,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文妹子说的是。”

    “子文,你说咱河里养鱼行吗?”

    “河里养鱼可以,就是这鱼容易顺流而下,由于我们村里的河都是和别村的河连在一起的,倘若处理不好,咱村的鱼苗就会跑到下游,所以这需要做好阻拦工作。”

    “嗯,你说的对,不过这阻拦工作也好做,我只需要把鱼给拦住,把水给流走就行!”

    “支书爷爷,除了考虑拦截的问题,还要考虑水源的问题。这河水要是干涸,这鱼……”

    文老寡妇:“对,咱河水一到浇麦子的时候,可就水源紧张,每次河里就只剩下一点水。到时候岂不是都渴死。”

    村支书一听,脸上的兴奋退下去,原本还以为可以捞点钱呢。

    陈子文见村支书脸上现出失望之色:“支书爷爷,你若是真的想做的话,可以挖池塘,我记得咱村还有荒地,不如发动员工挖池塘试试,若是能挖出水,存住水,完全可以在池塘里面养鱼。”

    村支书当即摆摆手:“你不怕我们抢了你生意,给我出这主意我很高兴。咱村哪还有出水的地方,当年给咱村挖这几口水井,还是上面勘测队勘测好久才打出来的,若是真能挖出池塘,勘测队当初也不会费那么大劲,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开拖拉机人员听到俩人谈话,插一句:“我从公社来之前,听到公社人说,上面给咱公社派下来四头奶牛,公社社长正愁着怎么往村里派呢!”

    开拖拉机只是顺便这么一说,都说陈家屯最近能人多,说不定还真有人想出赚钱的方法。

    村支书苦着一张脸:“奶牛是啥牛?不管它是啥牛,都不要,村里这一头老黄牛平时拉梨还有点用处,那奶牛还能产奶?不管它是否产奶,这总得吃东西,这人都不舍得吃,哪有东西喂那么多牛!”

    文老寡妇开口:“我家要一头。当时还想着给老首长打电话弄一头过来,一直没机会,没想到咱公社现在就有。”

    村支书原本是不想要这奶牛的,现在听文老寡妇这么一说,好奇的开口:“文妹子,你要这奶牛干什么?”

    “当然是给子文和静好喝牛奶。子文说,这奶牛能产很多奶,不仅能让小孩长高,还能让人强身健体呢,反正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喝了只有好吃,没有坏处。”

    村支书望向陈子文:“这奶牛的奶真这么神奇?”

    “嗯,的确这么神奇,它之所以叫做奶牛,它的任务就是产奶,若是喂养的好,每天能产四五十斤奶呢!”

    陈子文想到上一世,牛奶已经成为普及饮品,可他又不能这么说,只能用书来糊弄人。

    “我记得从哪里看过,他们说老外之所以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就是因为他们每天喝一杯牛奶。现在他们国家每家每户几乎都喝。”

    村支书一听,这是好东西呀:“子文,要不……咱把这奶牛弄过来,你觉得行吗?”

    “行呀!当然行,可以让一些年纪大,干不了重活的人割牛草,给的工分少一点就可以,处理牛粪等重活,谁愿意干,可以额外给点工分,四头牛又不算多,夏天的时候,足可以把冬天的牛草割出来,而且他们也吃咱们的麦秆和玉米杆,它们的食物不成问题,这产出的奶,可以按杯卖给大家,一杯五分钱,或者一毛钱,由村长定。这奶只要经过高温煮沸就能喝,还可以加入蜂蜜或者糖一起喝,特别好喝。”

    “行,那我就把这四头奶牛都要过来。”村支书说这话,对开拖拉机的司机开口,“同志,回去的时候帮我给公社社长带句话,这牛我要。”

    “行。”

    文老寡妇着急的开口:“不是,怎么就你都要了,还有我们家一头呢!”

    陈子文赶紧拉住文老寡妇:“奶,这牛你就让支书爷爷要吧。你当初要这奶牛,也是为了让我和静好喝上牛奶,现在支书爷爷把奶牛要来,不就解决这个问题,咱用钱买!再说,那牛还需要割牛草,铲牛粪,咱现在家里情况不允许。”

    文老寡妇一听也对,她家现在做着辣酱生意,明武还做衣服,谁来她家都一个牛粪味,这对她家生意不好。

    文老寡妇做出一副便宜村支书的模样:“行,这次我就不和你争,不过这奶牛若是牵回来,得给我家留出四杯牛奶,不对,五杯。”

    “这没问题,你这是赶着给村委会送钱,不过,文妹子,怎么是五杯,你们家谁喝两杯。”

    陈子文开口:“有我们的牛奶,我爸肯定把他那一份送给我爷爷,所以……多要一杯。”

    一行人放完鱼苗,陈子文把两毛钱递给拖拉机司机,拖拉机司机高高兴兴的把钱收起来,把三人又拉回到村里。

    果然刚到下午,就有人来传信,说明天去公社开会。

    村支书想着□□是说奶牛的事情,四头奶牛,怎么也得四个人去牵。脚不着地的直奔陈明会计家,又找村里俩闲人明天跟着一起进城。

    确定好人数,想着这从公社拿牛,怎么也需要钱,可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想来想去也只有陈子文家有钱。非常不好意思的,在家里写好欠条,直奔陈子文家。

    文老寡妇一听村支书因为明天进城牵奶牛没钱,二话不说,拿出二百块钱。

    “你拿去用,不用写欠条,等卖牛奶挣了钱再给我。”

    村支书再三感谢便安心的回家,想着明天一定要把奶牛给牵回来。

    自从发现山洞,陈家屯进城方便太多。村支书带着人刚进入后山山洞就和邻村村支书撞到一起。

    村支书:“老王,你这也不坐车,改走我们山洞。”

    “省钱,再说,这走路比坐车时间还短,就是累点腿脚。倒是你,带这么多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官,微服私巡呢!”

    “他们正好进城有点事,便一起走。”

    村支书想,我才不会傻傻的告诉你,我们进城所为何事。

    等到城里,村支书进去开会,陈明会计和另外两个村民,直接在公社外面找个地方一坐,等待村支书的随时召唤。

    公社社长先总结一下前一段工作情况,再一次点出,要学会开拓思路帮村里搞建设,只要不违法,不犯错误,能让村民富起来,他一律支持。

    接下来便扯到奶牛身上。

    “上面给咱公社派下来四头奶牛,这奶牛得吃草,一直养在公社里面也不是事,公社毕竟没有牛吃的东西。这奶牛呢,能产奶,产的奶营养价值高,可以喝,谁要谁领回去,每头牛,每年给公社上交五块钱就行,但不能私自杀掉,若是奶牛生病,必须处理,必须向公社报备,公社下派人员核实以后,才能予以杀掉。”

    “我村不要!”

    “我村已经有两头大黄牛,地里的活够了。再要就多,你们谁愿意要谁要。”

    公社社长:“这是奶牛,产奶的,不能干力气活,干力气活累着就没力气产奶,再说,它原本是产奶的,你非让它犁地,它也出不上力不是!”

    “啥!牛不干活,产奶有什么用。”

    “不要,不要,坚决不要,谁爱要谁要!”

    陈家屯村支书故意引导话题:“社长都说了,这是产奶用的,奶营养价值高,你非的让人家去犁地干啥,这就好比是公鸡,人家是打鸣用的,你非得让人家去学母鸡下蛋,不行,不行!”

    “陈绍柱,你就知道拍公社社长马屁,再拍,和社长要东西,社长也不给。”

    村支书:“咱以后保证不要东西,即便要东西,咱也是花钱买!”

    公社社长看一眼陈绍柱:这个陈绍柱,说要不就行了,还在这里故意瞎起哄,若不是为了公平起见,他才不会开这个会,直接把牛直接让他领回去就行。不过也幸亏昨天送鱼苗的司机回来和他透气,否则看今天这情形,他还真担心这奶牛砸在他手里。

    “陈绍柱又吹牛。让他办了个辅导班,赚点钱,就不知道他自己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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