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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文权当陈明武这是放了个屁, 看都没看陈明文一眼,继续和陈静好聊天:“姐这几天上学, 奶在外面忙,你有空就多帮着点, 不忙的时候,也抽时间看看我给你弄的书,等你上学的时候,咱看看, 能跳级就跳级。”
陈明文听着陈子文的话, 嘴角不免露出嘲讽的笑容, 虽说陈静好是他的种, 但跳级这种事情, 是她一天学都没上过的丫头片子能办到的事情!即便陈壮壮已经上一年幼儿园大班,也不敢说跳级的话。
聚集到学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陈子文的本子也卖的越来越快,眼看本子就剩下十几本, 陈子文对身边的陈静好开口:“静好,你回家再拿三十本来,铅笔也再拿一些过来。”
陈静好点头,小腿飞一般向文老寡妇家跑去,文老寡妇刚出门, 就遇上静好, 看她跑的急, 担心的问:“是你姐出什么事?”
“没, 没!姐让我再拿些本子和铅笔过去。”
文老寡妇和陈静好返回堂屋,一人抱着本子,一人拿着铅笔来到学校门口。
陈子文笑着开口:“来的正巧,最后一个刚卖完。”
文老寡妇脸上笑的都可以开出花:“卖这么快,咱家那些本子够卖的吗?要不再让你爸去拿点货?”
“刚开始用的多,后面几天估计就慢下来,不急,等等再说。”
陈明文站在旁边,心底很不是滋味,他去文具厂,人家看在苗竹兰的面子上,才给她一毛钱一本,没想到陈子文却卖八分钱一本,这是再打他的脸呀。
陈子文表示很无辜,她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学校的大门被打开,不算宽敞的教室立马挤满人,陈子文等几乎所有的知青都进去,她才慢悠悠的向教室走去,这才发现,连教室的门都进不去,因为外面同样堆满人,多一只脚的地方都没地方放。
陈子文叹口气:这样可不行,若是分批次进教室听课,她师父的嗓子一天下来,岂不是要彻底哑音。
转身就往外跑,恰巧遇上张校长:“子文,不去上课,你去哪?”
子文对张校长摆摆手:“师父,我现在去找村支书有点事。”
张校长有点不感兴,都这个时候,不进教室,找什么村支书,现阶段,什么事情能比学习重要。
想把陈子文喊回来,陈子文早已经跑的不见人影。
村支书正在村委会和陈明会计脸上带笑的点钱,就看到陈子文跑了进来。
村支书:“你不去上课,怎么跑这里来?”
“支书爷爷,教室都被挤满,外面还那么多人,若是分批次上课,把我师父累坏不说,严重拖慢学习进度,到时候怕有的知青会闹事。”
“那……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把几间教室打通?”
村支书摇头:“不行,不行。若是把中间的墙壁打通,房屋支撑不住,会有危险的。”
陈子文沉思:“要不就在学校的院子里面上课,在其中的一堵墙上漆一张黑板。”
“行,这办法行,我这就去找人动手,现在天气热,今天弄完,说不定明天就能用呢!”
“那就麻烦支书爷爷。”陈子文和村支书道别,重新跑向学校,经过校门口,对文老寡妇开口:“奶,桌子放在学校里面就行,你搬着东西和静好回家吧,中午、下午你还得做饭。以后咱们只早晨卖文具,我会该诉知青,以后他们若想买文具,让他们集中到早晨,这样你就能空出一些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行,奶听你的。”
陈子文站在学校院子里面,看一眼教室外面黑压压的人头,最终还是打消进教室的念头,乖乖的趴在她家桌子上自己看书。
陈子文看的很投入,即便村支书找的人开始在院子里面漆黑板,她都没注意,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乌压压的人群散开,陈子文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九十分钟。
上午剩下的时间,张校长不再讲课,由知青自由支配。呆在教室占到位置的,自然不会离开,窝在教室外面的,没有张校长的讲课,自然不愿意继续呆在太阳底晒。
陈子文一直坐在树荫下,自然也没有离开,继续窝在桌子上看书,只是没看一会,便见张校长脸色极度不好的看着她。
“子文,有什么事情能比你学习更重要,别忘记,你当初对我是怎样说的,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就必须全力以赴。”
陈子文原本想说,这些内容她都会,落下一节没关系,可是又怕张校长批评她骄傲自满,毕竟谁也不喜欢顶嘴的学生,于是陈子文选择沉默。
张校长见陈子文不说话,无奈的叹口气,想着孩子毕竟小,有时候难免分不清主次,也就不再说什么。
偏偏张校长前面说的话,被前来学校的村支书听见,笑着走到张校长跟前:“我可替子文喊冤。她去找我,说是教室太小,盛不开这么多人,担心你分批次教学,到时候你的嗓子受不了,我这不安排人在院子里的墙上再弄一个黑板,到时候所有的学生都能看见、听到你讲课。”
张校长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忍不住对陈子文开口:“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把原因说出来,害师父误会你,现在师父简直愧疚死。”
陈子文憨憨的笑着:“师父批评的对。以后一定学习为重。”
“有不懂,不会的吗?”
陈子文摇头:“暂时没有。”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你脑袋聪明到什么地步,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会相信。”
村支书见俩人谈论题目,便自动的走向正在漆黑板的村民。
张校长出几道题,见陈子文是真的会做,便坐到陈子文的一侧,让陈子文继续看书。
有知青遇到不会的问题,便会跑来向张校长请教,张校长都会仔细轻声的给对方讲解。
陈明文正好坐在教室门口的位置,侧头就能看到张校长和陈子文,心底微微有点醋意。
他觉得张校长,不应该坐在陈子文的身边,应该做到他的身边才对,毕竟他可是这次能考上大学的希望种子。
“陈老师,能帮忙看一下这道题怎么解吗?”
陈明文扫一眼对方的题目,很简单的初二数学。想着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还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但想归想,还是和和气气的给对方讲解一番,等到对方彻底明白,这才停止。
张校长陪陈子文一直坐到中午饭点,这次让陈子文回去吃饭。
陈子文喊张校长一起回她家吃饭,张校长死活不同意。陈子文只好背着书包一个人回家。
路上遇到几个去村委会大院吃饭的知青,其中一女知青主动和陈子文说话。
“子文,下午还卖本子吗?我想买几本送给我村邻居家的孩子,他们平时待我不错。”
“以后都是早晨卖,不过我下午的时候,可以给你带来,你要几本?”
“给我带两本小学一年级的拼音本和一支铅笔。我现在给你钱。”
“不用,等下午我给你带来,到时候你再给我钱也不迟。”
陈子文快速的向家里跑去,远远就看到一很眼熟的身影,越走越近,忍不住开口:“文姐姐,你怎么来了?”
供销社的文姑娘看到陈子文,激动的不行:“我可找到你了。我又不知道你名字,只依稀听你之前说过,你好像是陈家屯的,特意请假来碰碰运气,我找你的事,你也知道,我又不好意思问别的,怕到时候给你们惹麻烦,我来来回回沿着你们村大路转了四遍,腿都要折了。”
“文姐姐,赶紧去我家休息休息。”
陈子文领着她回到家,陈明武看到文姑娘,一愣:“文姑娘怎么来了?”
“喊什么文姑娘。喊我名字文晓就行。我是来备货的,你们不去,我那儿缺货,三天两头有人去催。”
“货的问题咱们稍后再说,文姐姐肯定也饿了吧,一起吃饭。”
文晓也不矫情:“还真饿。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们先吃,我去给婶子送饭。”陈明武帮陈子文、陈静好、文晓盛完饭,继续帮文老寡妇盛饭。
陈子文本想她去给文老寡妇送饭的,后来一想,文晓和陈明武呆在一起,到底没有和她呆在一起自在,也就没有主动抢这差事。
饭桌上,陈子文对文晓简单的说一下玻璃瓶的事情,文晓很豪爽的同意每一罐给加四毛钱,剩下的大坛装就按照原来的价格。
陈子文对文晓的豪爽很是喜欢,但也同样担心的开口:“这大坛子放到你那儿是否太扎眼,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没事,供销社社长是我大舅,他知道我们的事情。有人问的话,我就说这是我大舅安排的货,别人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我大舅。”
“那行,只要文姐姐那边没有麻烦就好!”
陈明武挎着篮子,里面有一碗菜糊糊,两个菜窝窝头,还有一个炒鸡蛋,等他来到村委会大院,恰巧赶上知青排队买饭。
因为文老寡妇有自己的摊子,村支书特意叮嘱,这给知青盛饭的事情就交给其它三个人,她只需要管自己的辣酱摊子就行。
文老寡妇正在帮知青挖辣酱,看到陈明武忍不住开口:“你怎么来了?”
“给婶子送饭,婶子你先吃,凉了对肠胃不好。”
村支书老婆:“文妹子,你可真有福气,这午饭也给你做好送来,虽然不是亲生的,和亲生的比,一点也不差。我家那个就不知道给我送一口水喝。”
文老寡妇笑的灿烂:“村委会大院有水,你儿子没给你送水,不也没渴着你。”视线放到明武身上,“哪里这么矫情,我回去吃就可以。”
“那怎么能行,要按时吃饭。下午我早半个小时把饭给你送来。吃饱了再干活。”
“行,婶子可享你的福。你抓紧回去吧,这不方便。”
“婶子,咱家来人了,文姑娘来了。我替你一次,不要紧,你先回家看看吧。”
文老寡妇一听文姑娘来了,就知道她为什么事情来,但家里没有货,文姑娘若是想把货提走,就必须等。
“不差这么一会。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忙完就回去。”
“婶子你吃完了,我再走。”
“行,我到后面吃,在这地方吃,前面是辣酱,讲究的人不喜欢。”
文晓吃完饭,被陈子文领进她的屋休息,文晓坐在陈子文的床铺上,看着陈子文身上的衣服:“你这衣服真好看,在哪里做的,我回头也找那师傅去。”
“我爸给我做的。”
“你爸这么厉害,还会做衣服?”
“嗯,我爸现在不忙的时候就帮村里做衣服,挣点小钱。”
“那下次我拿布来,也让你爸给我做一件。”
“不用文姐姐大远跑一趟,等什么时候我们再进城,肯定会去找你,到时候顺道把布拿回来便是。”
文晓点头,望向陈子文忍不住开口:“你爸看起来特别年轻,感觉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有你们俩孩子,也没见你妈?他们不会像古代一样,十四五就结婚吧?”
陈子文想着文晓也不算是坏人,自己和陈明武的关系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刚准备回答,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明文、陈明文是住这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