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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婚纱是量身定制的, 算起来也就穿过那一天。
觉觉捏着婚纱的衣角, 不理解地问：“这么漂亮的衣服, 为什么妈妈没有穿过啊？”
如果他有这么漂亮的衣服，他一定天天穿！
关青娅摸了摸他的脑袋, 又拉开了旁边的衣柜，里面同样挂着几件精致华服，说：“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啊。”
觉觉可惜地垮下脸，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脸请求着说：“我想看妈妈穿这个！”
这套婚纱没有人帮忙她可穿不上，关青娅轻轻抚摸着婚纱, 最后将柜门合上, 拖着腿上的觉觉挂件走到那个衣柜前。
“这是你的雨衣, 来试试。”关青娅拿着雨衣要给觉觉穿上。
觉觉松手站直, 在她的帮助下把自己塞进雨衣里, 嘴上还在说：“妈妈穿给我看看嘛，多好看啊！妈妈穿上一定最漂亮！”
关青娅蹲下身子，看他把自己塞进去，连衣袖都撑起来变成厚厚的一圈, “是不是小了？”
“没有小, 没有小！”觉觉连忙摇头, 欢快地挥了挥手，“我要去找爸爸一起踩水！”
觉觉一转身, 她就把他拦腰抱起来, 就像是抱水桶一样, “还说没小，你这样出去都要淋雨感冒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踩水！”觉觉像一条鱼似地扑腾着，“妈妈不肯穿给我看，又不让我踩水！”
抱着觉觉刚出房间，就迎面遇到薛昭宣。
“什么妈妈不肯穿给你看？”薛昭宣伸手把觉觉抱到怀里，看了眼他身上天蓝色的雨衣，说：“觉觉，这雨衣你穿不下了啊。”
觉觉生气地捶了他一下，“爸爸！我们应该是一个阵营的！”
“你从哪学的这句话？”关青娅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胖屁|股。
觉觉冲她做了个鬼脸，又指着挂着婚纱的柜子说：“妈妈有件特别漂亮的衣服，我都没有看她穿过！我刚求妈妈穿给我看，妈妈都不愿意！”
薛昭宣抱着他朝那个衣柜走过去，“什么衣服那么漂亮？”
“是婚纱噢！婚纱！”觉觉兴奋地叫到。
他其实不知道婚纱代表什么，但他就觉得婚纱很漂亮。
薛昭宣脚步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向关青娅，后者只是双手环胸靠在衣柜上，眼眸含笑地看着他。
薛昭宣迫不及待地滑开柜门，那件款式简洁大方的婚纱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到那件婚纱的刹那间，他脑海中浮现起一幅画面。
“是不是很漂亮！”觉觉寻求爸爸的支持。
薛昭宣没有说话，弯腰把觉觉放下去，小心翼翼地将这件婚纱拿了出来。
他眼眸亮亮地看着她，一脸期待地说：“穿给我看看吧！”
关青娅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这婚纱当时可是两个人帮我，我才穿上的。”
薛昭宣下意识和觉觉交换了一个眼神，觉觉兴奋地举起手，“我们帮你穿！”
“你自己穿衣服都要我帮你，你怎么帮我穿啊？”关青娅好笑地点了点觉觉的小鼻头。
觉觉丝毫没有被打击到，他捧着婚纱的下摆，认真地说：“我可以帮你捧着，这样你就不会摔倒了！”
“穿吧，让我看看。”薛昭宣搂住她的腰，半认真半玩笑似地说：“我想和你结婚。”
“……”关青娅轻轻抿唇，无奈地瞥了父子俩一眼，“行，我穿还不行吗。”
觉觉立刻欢呼起来，直接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丢到一边，“雨衣小了，明天我们出去买件新的吧！”
“现在知道小了？”关青娅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脸，觉觉撅着嘴，“能看妈妈穿婚纱，我就不出去踩水了。”
这孩子变得还挺快。
既然是穿婚纱，关青娅自然要把里面的内衣脱掉换上胸贴，薛昭宣见此就把觉觉哄了出去。
“为什么我要出去？我要帮妈妈穿婚纱啊！”觉觉皱着眉头嚷嚷道。
素来对觉觉有求必应的薛昭宣这次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妈妈要把衣服脱光，你怎么能看呢？”
觉觉一愣，理直气壮地嚷嚷着：“那爸爸也不能看啊！”
“我要是不能看，你从哪来的？”薛昭宣撂下这句话就把门给关上了。
觉觉愣了半天，没想明白爸爸能看妈妈脱光衣服，和他从哪里来有什么关系。
他是从妈妈的肚子里来的啊！
听到他对觉觉说的话，关青娅差点没笑出声，“你说什么呢？”
“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薛昭宣不以为然，看着关青娅脱掉外衣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你冷不冷啊，要不把温度调高一点？”
关青娅倒不冷，她一边换上胸贴一边道：“你怎么突然敢看了？之前让你帮我擦个身体乳你都不敢看。”
薛昭宣哼哼着说：“我也没看啊。”
关青娅这才发现他已经背过身去，倒是真的一点都没看。
虽说第一次穿婚纱的时候是两个人帮她穿，那时候是因为还要一边给她调整婚纱，现在倒没有这个必要了。
帮她穿好婚纱，薛昭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那曼妙的腰线臀线与婚纱异常合衬，就好像五年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关青娅在调整抹胸，这次穿着可比上次要紧一些了。
看到她的动作，薛昭宣忍不住笑出声，脱口而出就是：“这算不算我的功劳？”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
关青娅也怔了怔，“你……”
薛昭宣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我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关青娅也顾不上调整什么抹胸了，一把抓住他的手。
薛昭宣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我真的没有，我就是看到你的动作，我也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薛昭宣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真的开始害怕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多了东西，不是任何画面或者片段记忆，任何可以让他相信他就是那个薛昭宣的证据，反而是一些，他从未有过的想法。
这种变化让他尤为惶恐，他是不是要回去了？
换句话说，是不是“他”要回来了？
她其实也很希望“他”能回来吧？
“咚咚咚——”
门外的觉觉已经忍不住捶门了，“妈妈换好了没有啊！”
屋内沉默的两人都没有应声。
关青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准备去开门。
不知为何，薛昭宣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安，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低头紧紧贴在她的肩窝里，“对不起，我——”
“没什么好道歉的。”，毕竟你和他本就是一个人。
后面半句话关青娅并没有说出口，她抓了抓他微微翘起的发尾。
但愿你能早点想起来。
一看到门开了，觉觉迫不及待地从钻进来，看着已经戴上头纱，穿着婚纱的关青娅后，惊艳地张开嘴：“哇——你是我妈妈吗？”
曲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关青娅又气又好笑，“我不是你妈妈，我是谁？”
觉觉一点也不在乎被弹了脑门，他笑嘻嘻地抱住她蓬松又重重叠叠的裙摆，“你是天上的仙女啊！”
薛昭宣也笑了，“你这都跟谁学的？”
觉觉却冲他皱着鼻子哼了哼，一副生气要哄的样子，“臭爸爸，把我关在外面，自己却在里面！”
“我要换衣服，你怎么能在里面？”关青娅将头纱掀至脑后，又看的觉觉直瞪眼。
“但是爸爸在里面啊！”觉觉一边控诉，一边踮着脚想要够到她头上的头纱。
关青娅干脆取下头纱戴在觉觉头上，过大的头纱在他头上根本待不住，马上就滑下去了。
关青娅心思一动，将头纱戴在了薛昭宣的头上，不等薛昭宣伸手把它取下来，关青娅就捏着他的下颚，目光温柔深邃地看着他，“你就是我的新郎吗？”
“……”薛昭宣却沉默了，过了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