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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韶打着个哈洽爬起来,此时天才刚刚露出白肚皮。舒展了下四肢田韶去刷牙,这事昨日早晨都被李桂花呲了一顿。
刷完牙就被叫进屋,李桂花手里捏着一个蓝色小布包问道:“要多少钱?”
田韶也没瞒着她,说道:“你不用给我钱,我跟田建乐借了一百块钱。”
李桂花急得抓着田韶的胳膊骂道:“你没脑子啊,怎么能跟田建乐借钱?你以后进公社小学还得靠他,现在找他借钱,到时候他不帮忙怎么办?”
她压根就不相信田韶能考进纺织厂,只是丈夫发话了加上她也清楚拦不住田韶这才默许了。不过她想着田韶落选以后也能安心去公社小学当老师,倒也不烦躁。哪想到田韶主意这么大,竟找了田建乐。
田韶说道:“娘,我是借钱,又不是要钱。再者公社小学老师那工作我要去考不用他帮忙也能被录取。”
“你知道什么?若是没人打点,这个工作轮不到你。”
田韶还真不担心,说道:“娘,田建乐说了公社这次是公开招聘,我肯定能拿第一名。若是他们敢暗箱操作,我就去告他们。”
若是不公开招人,直接内定了她们没得到消息也就算了,既公开招人那就得按照规矩办事。现在大环境其实很好,干部大部分都很清廉,一旦上告肯定会来人查的。
李桂花说不过她,生气地说道;“你既这么大主意,那这钱你自己还。”
田韶看着她眼角的皱纹,也没再气她,笑着说道:“这个娘放心,我既敢借就还得起。娘,你就别瞎操心,我心里有数。”
“若是不想我操心,就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准备小学考试。”
好吧,当她刚才的话没说。
吃过早饭田韶又带着三魁去了县城。因为现在个公社都在抢收,一路上都没碰人冷清得很。
三魁看着空荡荡的大路,担心地说道:“表姐,以后要回村里就提前捎个口信给姑父,让姑父去接你。”
田韶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三魁也没瞒着,轻声说道:“我以前听奶说德庆叔有个姐姐,是被他们家的仇人给害死的。那姓彭得看着不是好人,以后说不准会寻了机会报复。二丫她们都在村里那人不敢动,但你回家路途那么远就很危险。”
田韶点点头道:“好,我以后要回家会让我爹来接。对了,家里的桃子快要熟了对吧?”
李大舅家有十多株桃树,都是水蜜桃,又甜汁水又多,是田大丫记忆之中为数不多的好东西。这些桃树,是大丫外公十多年前栽种的。
“还要半个多月才能熟,你想吃等熟了我送些到县城来。”每年桃子熟了,李大舅都会让儿子送些到田家。也是如此,大丫姐妹五人都很喜欢去大舅家。
田韶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会馋这点东西:“家里的桃子我记得都是卖给公社的供销社,你知道卖多少钱一斤吗?”
提起这件事李三魁就来气:“三分钱两斤。我们都挑过的,都是选了个头大没虫眼的送去,可供销社那些王八蛋还挑三拣四,蹭破点皮都不要。”
田韶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姐弟两人到纺织厂的时候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她让三魁在拐角处等,独自进厂里找人。
李爱华看到田韶空着手来暗松了一口气,她说道:“玲玲,我妈找了从制衣厂退下来的陈姨,她从事会计二十多年很有经验。只是陈姨说,她要先见你人再决定。”
陈会计知道田韶的情况后觉得她异想天开,只是碍于李母的面子不好直接拒绝。所以就想见一面,这样田韶也会知难而退。
田韶觉得这样更好,她也想看看对方的水平:“应该的。李姐姐,那我什么时候来找你合适?”
“我十二点下班,你若没事就留在厂里等我,若是有事先去办事等到点在门口等我就行。我妈跟陈姨约好了,十二点在家里见。”或许是田韶身上的那份自信,让李爱华觉得她一定行。
“我还要去图书馆借书,等会在那儿看会书。”
李爱华不意外,在她想象之中田韶就是个爱学习并且刻苦努力的孩子:“那行,那你十一点半在门口等我。”
两人约定好以后,田韶就带着三魁去了图书馆。
李桥看着姐弟两人,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温和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早饭吧?你们等会,我去给你们买两个包子。”
田韶赶紧道:“不用不用,我们吃过早饭来的。李叔,我带了介绍信跟户口本来了,你帮我办下借书证吧!”
以后要缺什么书可以直接来图书馆借了。相比书店,图书馆的书品种更齐全。
办好了借书证,田韶道:“李叔,李姐姐要十一点半下班,我能否留在这儿看会书。”
李桥笑着应了。
田韶坐下来看会计学大全,三魁无聊得很就出去外头转了一圈。现在这街上也没什么可看的,转一圈他就靠书柜上睡觉。
李桥发现田韶看书很快,一个来小时就翻了十多页,做了两次笔记,不过做笔记的时间很短。过了一会,李桥忍不住问道:“你看书怎么这么快?”
田韶心道她这属于复习自然快了,面上却不能这么说:“重点部分我都记下了,其他的不需要再仔细看。”
李桥看着作业本上那少得可怜的几个字,不由问道:“你是过目不忘还是有独特的记忆之法?”
过目不忘的天才毕竟是少数,而且这样的人除非特意隐藏不然早被发现了。所以相对而言,李桥是趋向后者的。
田韶虽不知道李桥的具体身份,但根据谈吐以及言行举止猜测他是个学者:“我记东西是有自己的方法,是在自学过程摸索出来的。”
李桥震惊不已,过了一会赞叹道:“你这孩子真是不得了,竟摸索出适合自己的记忆之法,多少人学了一辈子都摸不到门。”
田韶有些汗颜。这记忆之法也是花了大价钱学会的,她现在真的庆幸自己生在了个好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