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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今日召见的几个姑娘,包括你在内,都并非出自名门,而只是一般的官宦门第,性子比较温婉,才情也不差,比起那些世家闺女,要更多一些温顺与柔和,所以本宫的意思是——”
“皇后娘娘。”君沐雪蓦地开口打断了临月的话,语调很稳,听不出丝毫的烟火气,说话的同时停下了步伐,屈膝跪下,“臣女冒犯,但臣女不敢欺瞒皇后娘娘,臣女尚有婚约在身,娘娘的恩典臣女感激在心,却断不敢心生他念,还请娘娘恕罪。”
临月转身,低头看了她一眼,“君姑娘有婚约在身?”
“是。”君沐雪恭敬地答道。
临月点头,看着这个看起来温婉高洁的姑娘,淡淡一笑,“本宫可否知道,与你有婚约的人是哪家的公子?”
君沐雪抿唇,以为皇后是在怀疑她撒谎,沉默了须臾,便低声道:“是云家二公子,当朝左相大人云听雨。”
“左相大人?”临月挑眉,似乎感到非常意外,随即了然笑道,“原来左相大人真的已经有未婚妻了,上次本宫要给他赐婚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本宫,本宫还以为他是借口敷衍呢。”
借口敷衍?
君沐雪默然,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只是,原来……他曾经被赐婚过,却拒绝了当朝正得圣宠的国母?
“地上凉,君姑娘起来吧。”临月抬手示意,眸光在对方的面上掠过,似若有所思地道:“本宫观君姑娘的表情,似乎对这门婚事有些抗拒?”
君沐雪闻言,表情一怔,缓缓摇头,“臣女不知该怎么说。”
“君姑娘不必拘束。本宫向来都觉得婚姻之事乃是我们女儿家一辈子幸福的寄托,倘若不是自己心仪之人,就不该勉强自己委曲求全。”临月转身,沿着长廊徐行,“若君姑娘不喜这门婚事,却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地位,本宫倒是可以给君姑娘做主,取消这个婚约如何?”
取消婚约?
君沐雪一呆,随即脸色微变。
因跟在临月身后,所以临月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垂下眼,掩饰了眼底猝不及防的惊慌。
取消婚约……
她从来没想过要取消婚约,哪怕是被伤得最深的时候,嘴上故作无情,可她的心里却也从来没想过要与那人划清界限。
“君姑娘?”临月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本宫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君沐雪回过神,忙应道:“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好意,但是婚约是两家父亲定下的,不是臣女想取消便能取消,谢皇后娘娘的体恤之意。”
“你喜欢云听雨吗?”临月皱眉,“虽说是父亲定下的婚约,可幸福是自己的,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么就算是遵循父辈的意思与他成了亲,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幸福的,君姑娘如此聪慧,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君沐雪以为皇后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服她取消婚约,然后进宫服侍皇上,所以心里一片心绪浮沉,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绪开始在身体里浮动,她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想劝对方打消让她进宫的念头,可是对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至尊至贵,作为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不管是为了自己和那个人,还是为了君府的存亡,她也断然没有触怒皇后的资格和勇气。
心里万般思绪闪过,她低声沉沉开口,“臣女与左相之间的感情有点复杂,曾经臣女爱他如命,可他生生摧毁了臣女对他的爱与信任。臣女心里爱他又怒他,放不开却又不愿意轻易让他得偿所愿。所以,我们的婚事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临月闻言,嘴角浅浅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调却似突然被激起了兴趣一般,咦了一声,道:“君姑娘介意与本宫细说一番吗?就算君姑娘没有进宫服侍皇上的打算,本宫说不定也能帮君姑娘拿个主意。”
临月觉得自己越来越腹黑,也越来越有狐狸的潜质了。
三言两语就套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蛛丝马迹,应该说古代的女子都太过单纯,还是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人太有心机?
脑子里浮现狼外婆哄骗天真小女孩的情节,她嘴角一抽,莫名就觉得与此时这番情景颇为相似。
君沐雪没料到皇后的好奇心这么重,心里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隐隐浮沉,然而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索其中的不对劲,闻言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语调平静地道:“家父与云家伯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两家的来往一直比较密切,所以,臣女与云家兄弟二人算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开端,并且与楚非墨所言完全一致。
但是说实话,以云家兄弟二人的年纪来说,与君沐雪的关系说是青门竹马,其实并不是很合适。
“云家两位少爷曾经经常出入君府,与臣女的关系很好,那时候臣女才几岁,对于感情还处在懵懂无知的年纪,只是喜欢与云家二哥一起玩,也非常依赖着他,后来臣女知道云家与君家有婚约的时候,还暗自高兴了很久。”
云听风和云听雨的年纪比君沐雪大了十多岁,两家父母关系融洽,他们兄弟二人对于一个几岁的漂亮小姑娘自然会颇多疼爱,尤其是一直温柔体贴的云听雨,想要虏获一个小姑娘的好感与依赖,简直太容易了。
所以临月不会去怀疑,一个几岁的女孩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
最美好单纯的爱情,往往就是发生在懵懂无知的时候。
当然,那时的喜欢也仅仅是喜欢而已,年纪大了之后,喜欢才会慢慢转化成爱情。
“云大哥因为要放弃左相的官职,而被云伯父家法教训的时候,臣女还小,对于这件事的记忆不是很深刻,似乎有记忆以来,心里就只有一个认知——云二哥是臣女未来的夫君。而这个认知,一直掌控着臣女生命里大半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