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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伦哥戴着顶鸭舌帽出现在舞厅二楼,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让喊几个小姐,我把杨伟鹏支下楼,指了指陈校长在的那间包房,就迅速钻进了更衣间里。
屁股都还没坐稳,我就听到几声女人的尖叫和陈校长惊诧的怒吼,在更衣间磨蹭了一两分钟,估摸伦哥该拍的都拍的差不多了,我才拔腿跑了过去。
当看清楚屋里的景象时候,我直接给逗喷了,两个小姐神色自然的边穿衣服边骂街,伦哥握着相机“咔咔”一顿按快门,陈校长反而像是让人凌辱了一样,揪着一角被子护在胸口。
蜷缩在墙根一个劲的惊声尖叫,看到我进来,他马上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扯着个破锣嗓门喊叫:“小赵,小赵,他拍我,快帮我抢回来照片!”
我说: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办!然后就凶神恶煞一般推着伦哥离开房间,临出门时候,陈校长还不放心的喊,小赵记得我的照片啊。
我点点头,推着伦哥把房间门关上,结果刚一出来就看到杨伟鹏领着俩花枝招展的姑娘走上楼,乐呵呵的问伦哥:“哥,你看这俩美女行不?”
生怕伦哥会露馅,我赶忙抢在前面说:“伟哥,这位大哥嫌咱们店环境差。”
没想到伦哥演的比我还逼真,一巴掌拍在杨伟鹏的肩膀上骂,行个鸡毛,长得他妈难看不说,还磨磨唧唧,不从这儿玩了,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杨伟鹏赶忙卑躬屈膝的撵下去赔礼道歉。
这个时候,陈校长也刚好从包房里出来,一脸揪心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拍拍着脯保证说,舞厅的看场大哥已经下去处理了,一定会把相机砸烂,照片销毁的。
陈校长愁的都快哭了,唉声叹气的抓了两把头发说,以后真不能多喝酒,喝酒误事啊!我心里暗骂,早干什么去了?屌好过的那会儿,你咋不埋怨喝多酒呢。
装模作样的安慰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实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没想到这招“瞒天过海”会进行的这么顺利,看来又欠下伦哥一次大人情。
跟我嘟囔了好一会儿,陈校长才像突然想起来似得,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我叹了口气说,我家里情况特殊,属于半个孤儿,一直都是半工半读,所以成绩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这次升级考试又是倒数第几,唉...
能当上校长的人绝对不会是傻子,听完我类似暗示似得感叹,陈校长拍拍我肩膀说:“小赵,我感觉你这次的成绩一定不会太差,暑假好好复习,开学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好。”
我立马感恩戴德的朝他道谢,这家伙一瞬间又恢复了牛逼哄哄的态度,叮嘱我一定要帮着他销毁照片,挺着啤酒肚就离开了二楼。
年龄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一层保护衣,任由陈校长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这个渣子生居然敢算计他。
没多会儿杨伟鹏美滋滋的回来了,朝我扬了扬手里的二十块钱大票臭屁说:“知道啥叫能力不?别看刚才那老板没从咱们舞厅玩,但是跟哥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行水深着呢,慢慢学吧,老三!”
我心想估计是伦哥嫌丫太烦了,随手甩了二十块钱打发,话说伦哥也确实够大气的,二十相当于我两天的工资了。
这几天歌舞厅的生意不景气,刚过十二点就不剩下几个人了,杨伟鹏让我先下班,我也没客气,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一出门就看到伦哥开着那辆白色面包车正朝我招手。
生怕会被人看见,我赶忙钻进车里说:“我的亲哥啊,你胆子可真肥,也不怕被人看见了。”
伦哥撇撇嘴说,有啥可怕的?我又不跟你偷情,然后发动着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朝街头驶去,一边打方向盘,伦哥一边吧唧嘴说:“真是特么疯了,我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竟然跟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初中生混在一起,混的还他妈挺高兴,也是够没谁了!”
我咳嗽了两声没接话,我问他,照片弄到手没?伦哥递给我个牛皮纸信封笑着说:“信伦哥,妥妥的!”
我拿出来照片看了几眼,陈校长刚才从屋里的各种丑态基本上被拍的清清楚楚,心满意足的说,谢了哥!
伦哥打了个哈欠说,来点实际的,别一天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真有心就请我吃顿饭吧。
我说:“没问题,只是这大晚上的,恐怕也就大排档还开门吧?”
伦哥没做声,“轰”的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就跟离弦的箭似得蹿了出去,朝我吹了声口哨说,你小子心狠手辣,鬼主意也真够多,弄这些照片是为了以后要挟你们校长么?
我点点头说,我爸希望我将来可以念大学,可是我的成绩上高中都成问题,只能一步一步计划,三中每年都有几个保送上高中的指标,名额应该就在校长手里。
伦哥朝我翘起大拇指说:“损逼,你丫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坏蛋!不混社会都白瞎那一肚子坏水了,你现在才特么多大?”
我微笑说:“哥,你这话可不像夸人啊!”
伦哥吐了口唾沫说,你就当我在夸你吧,对了,还记得我那次分析你们哥几个的事不?
我说记得,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转眼间我们的四人小组就只剩下我和王兴两人。
伦哥笑着说,其实我上次还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就是除了王兴以外,那俩哥们跟你不会是一路人。
我“嗯”了一声,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去脑袋看车外面的夜景叹了口长气,我发现今儿一天叹的气都快赶上过去十几年叹气的总和了,苦恼的摇了摇头。
伦哥白了我一眼骂:“小JB毛孩,天天有啥可叹气的,那么多漂亮的学生妹子等着你开发呢,来给哥笑个!”
伦哥的开车技术很棒,开着辆破面包在大马路上驰骋,可我感觉他好像载着我离开了县城,就好奇的问了声:“哥,咱这是要去哪啊?”
伦哥很随意的说了句“崇州市”,然后打开车里的录音机,放上一盘beyond的磁带,跟着音响一起吼唱起来“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
我想伦哥肯定是疯了,我也绝逼疯了,凌晨一点半竟然跟着他跑到崇州市去吃夜宵,要知道崇州市距离我们县城可不近,起码三个多小时路程呢。
我赶忙说,哥,我明天还得考试呢。
伦哥打了个响指说,安了!保管啥事不会耽误,然后他又加重了脚下的油门,我寻思反正也没我啥事,干脆歪着脑袋开始打盹。
两眼一闭,没多会儿我就迷糊着了,伦哥把我推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他把车停在一家羊汤馆的门口,朝着我吆喝:“崇州市到了,尝尝市里最出名的羊汤面?”
我打着哈欠,和他一起走进羊汤馆,本以为这么早,里面应该没啥人,结果进去后才发现屋里的生意简直火爆,里面大概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旁边都坐了好多年轻人,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而且这些人一看就肯定不是善茬,男的几乎各个身上有纹身,女的也都打扮的很时髦有点像歌舞厅的小姐。
我小声问了问伦哥:“哥,这是啥地方啊?怎么这么多...”
伦哥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这么多混子呗,羊汤馆的背后是崇州市最大的娱乐场所集中地,叫不夜城,全市的过半的混子都在这块儿讨生活,没啥可意外的!”
从羊汤馆里喝了一碗腥味很重的羊肉泡馍后,我和伦哥又抽风似得开车奔回县城,我也不知道这一宿到底图了啥,但是“不夜城”这个词却深深烙在我的脑子里,现在的我打死也没想到,未来的很多年里我都和“不夜城”牢牢捆绑在一起。
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刚好八点钟,一想到混完今天上午的考试,暑假生活就正式开始,我的心情不禁有点激动,和伦哥约定好中午碰面,我就跨进了校园。
一进考场,我直接懵逼,监考老师居然换成了19姐,她正掐着小蛮腰朝我昂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