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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师父已经闭关,我不在的时候,山上的事情你要多费心。”
虽然按着排序,姜樊还得叫玲珑一声师姐。可玲珑脾气急躁易怒,对修道之外的事情都干不来也不想干,若是李复林和莫辰都不在的时候,宗门上下实际上都是姜樊在打理。这些细务繁琐劳累,做好了又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功劳,做不好了人人抱怨记恨,还耽误修行,所以一个宗门内总要有人打理这些事,但是大多数人都盼着自己在能在修行上有进益,打理杂务这些事,都是那些自觉修行无望的人,才退而求其次,谋个立身之地。
“小师弟的药浴改为每个月一回,下一次要用的药材已经备好,一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回来。”
莫辰已经拿定了主意,姜樊也没法儿再劝了,莫辰的吩咐他一句一句应下来。
“翟师弟为人稳重,也细心,有什么事情你若是忙不过来,可以让他帮你打打下手。”
姜樊也应了下来,又问:“明年再考校,师父会不会收他为亲传弟子了?”
“这个我说了不算,得看师父的意思。”
怎么会不算?回流山人人都知道大师兄在很多时候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人,他要觉得一件事可行,师父也不会反对。可是反过来,如果大师兄觉得一件事不行,从师父到看守山门的弟子全都不会赞成。
这就是大师兄的威望。
“大师兄,你真要去,我也拦不住你。可你一定记得,这世上最要紧的就是性命,回流山没了你不行,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莫辰微笑着点头:“放心吧。”
他自认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可是师弟师妹们总把他想的太好。这份仰望有时候也让莫辰觉得很有压力,总怕自己做得不好,让他们失望了。也怕自己做得不够,不能保护他们。
虽然说现在天下还算太平,可是修道之人之间的相互倾轧从来没有停止过,门派与门派之间的争斗也是愈演愈烈。加上现在魔道又死灰复燃,蠢蠢欲动。
莫辰看向远处的山峦。一重又一重青山向远方延伸,隐沉在云雾之中。
姜樊这里还好说,小师弟那里,莫辰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小师弟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现在还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偏偏又得到了云冽前辈被盗墓掘尸的消息,这让莫辰更不放心了。
盗墓的人是陈敬之吗?他究竟想从云家叔侄身上得到什么?他知道不知道小师弟的这个大秘密?
盗走尸首,偷走小师弟父母的遗物,现在他去了何处?他还会不会再对小师弟不利?
目前看来,他应该不知道。小师弟这份儿天赋出现的时间很晚,连他自己都尚自懵懂,云家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过这样特异的神通。
陈敬之若要对小师弟不利,他走之前也有机会。既然当时没有动作,那现在折回来再下手的可能不大。
道理虽然想的明白,但心里就是放不下。
好在小师弟听话,他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宗门内,师父也在山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莫辰只想快刀斩乱麻赶紧了解葬剑谷那边的事,不去了这个毒瘤,他始终担心会这件由自己身世引来的麻烦会祸及师门。
晓冬还不知道莫辰这趟下山去做什么。别看他和莫辰住一个屋里,可是莫辰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儿,晓冬是一点儿都摸不着边。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匆匆的闭关,都没象姜师兄说的那样先考校他们一下。
没赶上考校,晓冬还有点微微失望。
上次考校之前他担心的要命,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心里没底,生怕考校不过,师父和师兄就不要他了,怕自己要就此离开回流山。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现在他已经渐渐摸着了修行之道的边,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进门里了。师兄替他用药浴调理根骨,又用自己的修为助他运功打通经脉,炼气的奇妙感觉让晓冬感到既新奇,又玄妙。
师父收他入门,但是这扇修行的大门是大师兄给他打开的。
这扇门后面的世界无比玄妙,无边无涯。
晓冬有时候觉得心里被挤得满满的,全是各种感触。看到天上白云变幻的样子,看到溪流潺潺流淌的样子,甚至看见枝头上嫩芽萌发花朵绽放的样子,他都觉得这其间包含着大道至理,可是让他说出个一二三,他又说不出。
他不知道旁人是不是都和他一样,他急着想向师父问个明白。
可师父没来及考校他们就闭关了,大师兄又要下山去。这一去据说至少一个月。
晓冬特别舍不得。
他舍不得大师兄去,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跟去。
当然,这两样都不可能。
大师兄要下山,肯定是有正事,要事得办,怎么能因为他舍不得就放弃行程?
自己跟去?那就更荒唐了。要是今天他已经学艺有成,能独当一面,跟着大师兄能给他帮得上忙,分忧解难,那他一定要跟去。可他现在哪有什么本事给大师兄分忧?只会拖后腿,事事都要大师兄看顾照应。
莫辰跟晓冬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要勤勉,不可偷懒,不能下山,要听话。
晓冬老老实实的都点了头。
嘱咐得多了,可能反倒让晓冬想多。
莫辰最后只给他留了一个约有核桃那么大的玉石雕的小球,让他戴在身上。
“这是个防身的法器,而且佩在身上可以清心醒脑,于修行有益,你要好生戴着,不要摘下来。”
晓冬双手把玉球接过来。玉球不大不小,系个穗子戴腰上也行,拴根绳挂在脖子上也行。
这是大师兄觉得他丢了坠子,特意给他准备的吧?
晓冬心里有点酸,又热乎乎的。
“多谢师兄,我会好好戴着的。”
莫辰一走,晓冬好半天都怅怅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还住在师兄的院子里,平时不觉得,现在大师兄一走,晓冬顿时觉得这个院子变得空旷起来,坐在屋里总觉得四周太过安静,身上也隐隐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