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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孤给你找面镜子, 照照你的脸现在是什么色吗?”太子冷冷地问, “不说?那行,孤今晚去李佳氏那儿。”
“爷……”听到他心里想的是惇本殿东暖阁,怕李佳氏等人半夜爬太子的床, 石舜华忙抓住他的胳膊。
太子抬手甩开, 口气很差:“说还是不说?”
“说, 我说,我说还不成么。”石舜华见他真生气, 瘪瘪嘴, “额娘把金玉满堂一分为三, 分到妾身手上的这一份银子,妾身一直存着, 这么多年下来才存这么多。”
太子想到胤禛说堂堂杂货店最近一年多才赚钱, 以前最赚钱的是卖胭脂水粉的满庭芳, 刨去税银一间铺子每月大概有三五百两入账。搁心里粗粗算一下,“福晋啊, 孤说你什么好呢。”太子盯着她,“到底是三成还是四成?”
石舜华浑身一僵,听到太子怀疑她至少拿一半盈利,又觉得不可能才说四成,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高兴她男人聪明, 还是该哭, “……四成。”
太子瞥她一眼,冷哼一声,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孤如果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孤?”
“没有!”石舜华脱口而出。然而说得太快,她自己也意识到有点欲盖弥彰。低头看向太子,只见太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石舜华的脸刷一下通红,幸而被厚厚的粉遮住:“爷,妾身其实想等着爷自己发现。”
“你以为孤还会信你?”太子白她一眼,站起来。
石舜华下意识抱住他。
太子扭头一看她好像很紧张,心下好笑:“还有事瞒着孤?”
石舜华连连摇头:“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太子打量她一番,“松手,孤去洗漱。”
石舜华问:“今晚住这儿?”
“福晋如果不想伺候孤,孤可以去西厢房。”新婚前几日,太子即便不愿意也得住在正房给妻子足够面子。往后自是想去哪儿去哪儿。
大婚前太子不止一次劝自己,至少得忍三天。然而,每晚搂着如玉的人儿,睁眼就能看到艳丽无双的面孔,太子早已忘记西厢房还有四位妾等着他。
石舜华今儿别试图糊弄太子,太子根本不会提起李佳氏。
“哪儿都别想去。”石舜华紧紧抱住太子的腰。
太子掰开她的双手,很不客气道:“叫阿笙进来把你脸上的粉洗掉。以后顶着这张脸别靠近孤,孤怕落一身粉。
石舜华的手僵住:“我,我明儿化成丑八怪!”
“行啊。”太子道:“太医每月月底都会来给孤诊脉,发现你的身体很好,可吃了半个多月燕窝脸色依然不见好转,你说汗阿玛会不会叫太医给你开药?”
石舜华噎住,转身回里间。
太子望着晃动的绣帘,摇头失笑。
五月十七,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好在没有再像早两天那般下的人睁不开眼。
石舜华和太子到达石家,富察氏带着儿子、媳妇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石舜华看到大哥和二哥,心中莫名有个不好的预感。然而没容她细想,就听到富察氏喊她。
石舜华随富察氏到后院。
富察氏开口就问:“你怎么还把自己化这么丑?”
“做戏做全套啊。”石舜华道,“汗阿玛赏给祖父一支百年山参,额娘,我先去老太太那边看看。”
“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富察氏不给她逃跑的机会,“那天你把自己弄那么丑,太子有没有说什么?”
石舜华:“先丑后美,太子太惊讶就忘了说我。第二天他倒是想说我,可惜嘴巴没我厉害,没说过我。再说了,事已至此,他估计也懒得念叨我。”
“那天太子的兄弟有去吗?”富察氏又问。
石舜华点了点头。
“你当时那个样子,让太子在他兄弟面前很没脸,太子也没生气?”富察氏不信,“我这几天派人打听,四皇子府上还好点,大皇子和三皇子府上的奴才提起你就说丑得没法看,肯定是那两位皇子说的,否则那些奴才也不会一个个言之凿凿像见过你。”
“大皇子逮着机会就找太子的茬,三皇子跟太子的关系很淡,我不丑,他俩也不会说我的好。四皇子跟太子关系不错,早两天还跟我和太子一起用晌午饭。”石舜华道,“我那天没用口脂,就和今天一样,用点面脂,把眉毛描黑,四阿哥还说我变好看了。”搁心里说的,“我打算过些日子把粉调淡一点,看起来比现在白一点,然后过个一两年就恢复本来面貌。”
富察氏见她不是一直扮丑,也没再试图跟她讲道理:“我听你舅娘说大皇子早两天在府上喊打喊杀,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处罚刁奴呢。”这事石舜华听太子提过,不感兴趣也就没细问,只是把她处置孙嬷嬷的事大致说一遍。
富察氏不禁瞪大眼,等听到太子并未生气,放心的同时又忍不住咬牙切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啊。那是太子的奶嬷嬷,说打个半死就打个半死,怎么就不怕太子跟你生分?”
“阿玛说过,太子深明大义,他觉得我心狠手辣也不会冲我发火。”石舜华心想,太子如果心软到连几个刁奴都不舍得惩治,皇上早把他废了。怕富察氏听到这话又瞎担心,石舜华在喉咙里过一遍,就说:“额娘,您别多想,皇上疼太子,只要太子不谋反,将来皇位一定是他的。”还有一句石舜华没说,他日太子真忍不住,她非但不拦着,还会竭尽全力帮太子稳住皇宫,“您派人去把杂货店的崔掌柜叫来,再叫他把店里的西洋物件都带来。”
富察氏不解:“你不是置办了很多西洋物件?怎么着,还不够用?”
“不是。”石舜华道,“原本打算回去的时候拐去堂堂杂货店,临出门汗阿玛派来一队御前侍卫保护我们。人多眼杂,我们再过去估计会传进汗阿玛耳朵里。”
“那我叫你二哥亲自去一趟。”杂货店一直由石舜华打理,富察氏不太懂铺子里的事,也就没多问。
十一点一刻,崔掌柜拎着两个大木盒子来到内院,行了礼,就把盒子打开:“主子,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
“所有西洋物件都在这里?”石舜华问。
崔掌柜:“是的。本来还有五个自鸣钟和三块怀表,苏州那边的货不够,写信给奴才,奴才昨儿刚派人把收上来的西洋钟表连同给苏州金银楼的首饰一块送走。”
“怀表也没了?”石舜华忙问。
“还有一个,是给四皇子留的。”掌柜的说,“这几日不见四皇子去店里,奴才使人去四皇子府上提醒四皇子,到门口听到四皇子府里叫声瘆人,没敢进去就回来了。”
“四阿哥府上的奴才胆大包天,当时估计正在惩治府上的恶奴。”石舜华道,“怀表给我,算在我账上。四阿哥经常去毓庆宫用早饭,回头我给他就好了。我听说现如今西洋钟表很贵,苏州谁家这么大手笔一次要这么多?”
“苏州织造李煦李大人。”掌柜的回想一下,“苏州来的信上说曹寅曹大人嫁女,陪六个自鸣钟和六块怀表,托李大人帮忙置办的。”
“这么多?曹家也太富有了。”一直静静地听两人谈话的富察氏不禁惊呼,“内务府帮你筹办的嫁妆里也不过两个自鸣钟。”
“江南那一块无论盐科还是织造都是肥差,一边拿着朝廷的银钱,一边搜刮民脂民膏,两头贪,曹家比皇家富裕很正常。”石舜华跟着她阿玛在杭州多年,很清楚那边的情况,“以前我也觉得皇上顿顿山珍海味,每顿有一二十个菜和汤。事实上的确有一二十样,可都是些鸡肉、羊肉和鱼肉,豆腐、豆皮以及时苓蔬菜。我在宫里这几天连块牛肉都没见过。
“听太子说汗阿玛每日清晨喝各种粥,晌午经常吃一些黄米糕,红豆糕、绿豆糕之类的。晚上是怎么清淡怎么来。烤羊肉,烤鹿肉这种大菜,十天半个月也难有一次。”
“那岂不是跟奴才家里差不多?”崔掌柜惊讶道。
石舜华笑道:“皇上也是普通人啊。不过,同样的东西,御厨做的比你家好。行了,跟我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稀罕物件。”
“有倒是有。”崔掌柜说,“可奴才觉得不好。”从盒子底层掏出一个长条盒子,打开递到石舜华面前。
石舜华看到长盒子里有八个四四方方的瓷盒:“这里面装的什么?怀表。不对,你刚才说西洋钟表都送去苏州了。”
“早几天一个西洋商人给奴才的。”崔掌柜说,“奴才问他里面是什么,他说和烟差不多,但抽这个能让人飘飘欲仙。
“奴才心想西洋人想喝点茶叶都得从咱们这里买,见到烤羊排两眼冒光,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啊。于是,奴才就拿去叫同仁堂的大夫给看看。大夫捏一点闻了闻,说这东西是用阿芙蓉熬的,食过量有毒。同仁堂的大夫还说,他们一年用的阿芙蓉也熬不出这么一小盒。奴才一听那还得了,就没敢拿出去卖。”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石舜华盯着桌子上的东西,想到当鬼时看到的,“最初用的时候的确飘飘欲仙,用过之后却是半死不活。以前藩属国经常给明皇室进贡这个,皇帝两百斤,皇后一百斤,前朝皇帝短命跟这个有很大关系。”
“相传万贵妃暴毙,不会就因为这个吧?”富察氏忙问。
石舜华是成化年间被气昏过去,没经历过万历朝:“这我哪能知道啊,史书上又没记载。不过,这东西确实是有毒。洋人怎么说?”
“洋人说一盒十两黄金。”
“什么?”阿笙大惊,“他们怎么不去抢!?”
“退下!”石舜华皱眉,“洋人还说什么?”
崔掌柜说:“洋人还说没有现银可以用东西换。茶叶、瓷器或者丝绸布料,都可以。”
“茶叶最初被人所知是因为可以治病。”石舜华冷笑道,“用毒/药换我们的良药,洋人还真以为他们放的屁都是香的。”
“所以奴才觉得这东西不太好。”崔掌柜提醒道,“只是咱们不卖,洋人也会找别人卖。于是,奴才就跟洋人说让我试试,没把话说死。”
石舜华想一下,就说:“回去告诉洋人,有多少咱们收多少。”
“你要这东西干嘛?”富察氏忙问。
“额娘别急。”石舜华缓缓道,“跟洋人说,必须由咱们一家卖,如果让你发现别人也在卖,你就告诉太子,叫朝廷禁止这个。”
“主子,这东西有毒啊。”崔掌柜忙说。
石舜华抬抬手:“听我把话说完,收上来的阿芙蓉不准在京城卖,全部送到苏州和杭州,另外在扬州开一家堂堂杂货店,只卖给这三地的盐商和官吏。”
崔掌柜猛地瞪大眼,嘴巴直哆嗦:“主子,你,你这是要……”
“劫富济贫而已。”石舜华道,“瞧你吓得。卖来的钱单独放着,入冬以后两天放一次粥,权当给咱们积福了。还有,跟洋人说对半分,洋人不同意,你就说告诉太子。”
“太子会管这事?”掌柜迟疑道。
石舜华说:“太子不了解这东西的危害,不一定会管。但洋人当咱们大清遍地黄金,拿毒/药圈咱们的银子,太子不能忍。四阿哥已经跟太子说过,洋人的东西价格高。太子说以堂堂杂货店的名义,招收一些工匠学制西洋物件。这事你安排下去。”
“哎,主子,你看这样成不成,叫掌柜的跟洋人谈,他们有多少阿芙蓉,咱们帮他们卖多少,条件是他们得教会咱们制西洋钟表。以后西洋有什么新鲜东西,也必须先给咱们。”阿笙突然开口。
“阿笙姑娘的主意好。”掌柜眼睛一亮,“江南那些盐商用这个用出问题来,皇上肯定会派人查,到那时不准咱们卖,咱们也赚到钱,也学会做西洋物件,朝廷又禁止这个,刚好一举三得。”
“那你得加快招人。”石舜华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具体办法我都写在上面。对了,告诉咱们的人,一次别卖太多,万一那些盐商和贪官死的太早,咱们的工匠还没学会制钟表就得不偿失了。”
“江南那些贪官强买强卖怎么办?”富察氏担心。
石舜华冷笑一声:“那就抬价。他们敢找事,我就去皇上面前哭。告诉福州那边的人,洋人敢把东西放给别人,你们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反正天塌下来有太子,太子旁边还有皇上。
“他日闹到皇上跟前,皇上看到咱们每年冬天施粥,也不会处罚咱们。施粥这点务必做好。这样一来,你们真杀几个洋人,碍于我和太子,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每到年底石舜华都会给各地掌柜很大一笔银子。各地掌柜和伙计不缺钱,以致于都不同意卖这害人的玩意。如今这些害人的东西卖给恶人,而那笔民脂民膏又通过施粥还给百姓,还给他们积福了,崔掌柜一直悬着的心落到实处,“主子别担心,只要您是太子妃,奴才就能在京城横着走。顺天府尹如今见着奴才都得停轿打招呼,洋人不敢背着咱们把这害人的玩意卖给别的杂货店。”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把洋人榨干,摇头失笑:“快吃饭了,你也回去吧。”
“奴才告退。”掌柜把怀表留下,又拎着两个盒子出去。
富察氏忧心忡忡,“皇上真不会怪罪你?”
“不会的。”石舜华道,“毓庆宫离乾清宫太近,我一出门就能碰见皇上。改天碰见皇上跟皇上提一句,以后真出事了,他也怪不到我身上。额娘,招工匠这事的确是太子叫我做的。不信你叫大哥问太子。”
“那我就叫你大哥问问。”石舜华的胆子大,富察氏不敢信她,说着话,当真起身去前院。
“主子,奴婢一直想说,怕坏了您的事就没说,这事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阿笙道,“以前老爷在的时候,不止一次念叨江南那些贪官狠着呢。”
石舜华抬抬手:“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阿芙蓉那个东西有瘾,他们为了东西也不敢动崔掌柜。不放心就给你哥哥写封信,告诉他江南的贪官问起来,就说帮洋人代卖。东西太过贵重,他们没用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阿笙的爹是金银楼账房先生,阿笙的大哥是苏州堂堂杂货店的掌柜。阿笙趁着她主子吃饭的时候,给她哥写一封信。
饭后,石舜华从后院出来,便看到太子的脸通红,眉开眼笑,一个劲冲石家老太爷摆手,叫他留步。
“喝了多少酒啊。”登上马车,石舜华被酒气熏得捂着鼻子。
太子支起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石舜华:“今儿跟你两个哥哥聊的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石舜华见太子喝红了脸,就叫丫鬟泡一壶浓茶带上车。给太子倒一杯,石舜华便说:“喝点醒醒酒。”
太子见茶冒烟:“等一会儿。福晋,想知道孤跟你大哥和二哥都聊些什么吗?”
“想知道。”石舜华心想,我真想知道听你的心声就好了,“爷,招工匠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
“福晋办事孤放心。”太子道,“你是真想知道还是敷衍孤?”
石舜华不感兴趣,见状,便说:“妾身真想知道,爷求求你快说吧。”说着,移到他身边坐下。
太子想捏捏她的脸,一看她脸上的粉,果断收回去:“福晋啊,你说你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啊。”
“两副。”石舜华顺着他的话说,“白天一副,晚上一副。爷不喜欢?妾身就用这一副面孔好了。”
太子嗤一声:“少拿话噎孤。听你大哥说,福晋是女中诸葛,若为男儿,即便不是吕不韦,也是那沈万三。福晋啊,孤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
“爷,爷说什么呢?”石舜华愣了愣。
太子坐起来,端起方几上的浓茶:“事到如今还跟孤装傻?你二哥全告诉孤了,金玉满堂店是你筹办的,一年前四家商号赚的钱全由你一人收着,居然还好意思跟孤说四成?福晋,孤看起来真像个棒槌?!”
西耳房离中堂不过几步路。说的口干舌燥的石舜华一碗茶没喝完,张起麟抱着一堆东西出来,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怀里也满满的。
“那是——”
石舜华抬头看过去。李佳氏连忙捂着嘴巴,对上石舜华疑惑的眼神满脸惊恐。
“说吧。”石舜华道:“我不罚你。”
“张公公手里的金锁是大阿哥满月时,太后赏给大阿哥的。”李佳氏不解,“怎么,怎么会在孙嬷嬷房里?”
石舜华好笑:“我昨儿才嫁进毓庆宫,你问我?我又不是大阿哥的额娘。真好笑。”话锋一转,“大阿哥的东西是范嬷嬷帮大阿哥收着的吧?说吧,你跟孙嬷嬷什么关系?”
“奴婢,奴婢进宫以前不认识孙嬷嬷。”范嬷嬷说着,对上石舜华的眼神,猛地低下头,不安地扭着手指。
石舜华打量她一番,似笑非笑地问:“是吗?范嬷嬷,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性。老实招了,我可能会多点耐性。否则结果如何,我自己也说不准。”
“奴才说,奴才说。”范嬷嬷身后钻出一人,正是膳房的花喇。
石舜华微微颔首:“说吧。”
“奴才嫂子的娘家嫂子是孙嬷嬷的亲侄女。”花喇道:“嫂子娘家一家全指望孙嬷嬷的侄女过活,孙嬷嬷想做的事,奴才的嫂子就算想拦也不敢拦。”
常人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是嫁出去的姑娘一旦在婆家受委屈,能帮她出头的也只有娘家人。范嬷嬷胆敢不听孙嬷嬷的话,范嬷嬷的嫂子在中间随便一挑拨,她这辈子也不用回娘家了。
关于这一点,石舜华就算不听花喇的心里话也知道他没撒谎:“你们是不敢拦孙嬷嬷还是从未想过拦着她?”
“不敢!”范嬷嬷弱弱地说,“奴婢,奴婢也知道不应该偷拿主子的东西。”
与此同时,石舜华听到她心里很愧疚,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然而又不懂了:“那你为何不告诉张起麟?”
张起麟简直想哭,怎么哪哪儿都有他?他是东宫总管不假,可是也没精力管这等小事,“福晋啊,您有所不知,孙嬷嬷的儿子是爷的哈哈珠子。不过,他今天不在宫里。您和爷大婚,皇上给爷三天假,爷的四个哈哈珠子后天才会过来。还有,孙嬷嬷的男人在内务府,孙嬷嬷一家很得爷看重,就算范嬷嬷告诉奴才,奴才也不敢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