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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他好像没多大意外,脸上开心又自然的笑容像是早就预料到会与我偶遇似的。
“Lisa,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脸痞笑地瞅着我。
“巴黎又不大,遇到不是很正常。”我不为以意,低头,继续吃饭。
Franco笑了声,笑声里满是自信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说。
我放下刀叉,抬眸,“你是不是和楼少棠做朋友太久了?”我口气嘲弄。
“什么意思?”他挑动下眉尾,不解我意。
“他盲目自负的毛病,你也被传染了。”我勾勾唇,笑说。
Franco爽朗地笑起来,“你真幽默!Lisa。”然后,突然收笑,冷然地睇着我,问:“你觉得我是个很容易被人影响的人?”
说完,他习惯性地弹开火机。
不料他会变脸这么快,而且还是这样冷的表情,我一愣。盯着那只被他摩挲得发亮的豹头,我感到他身上那股暗藏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烈了。
就在我思忖要怎么回他的时候,只听他声音又起,“你未婚夫呢,2次见你,他都没在你身边,他去哪儿了?”
我回神,他脸又恢复先前的痞笑。
“他有事先回国了。”我再次对他说谎。
他挑眉,吹了声口哨,“真可惜,本来还想见见他,认识一下。”
我轻屑地笑了声,“他和你可不是一路人。”
“你又知道?!”他也不屑地嗤了声。
“当然。”我很肯定地说。
他倾身向前,手支在桌上,撑头问我:“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凝着他笑得一脸流气的脸,我难得对他说了句真话,“不像个好人。”
他顶了顶口腔,依旧笑看我,毫不生气。
老实说,我对他越来越起警惕,总觉得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无谓随性,应该是个隐藏得很深的人。
他和楼少棠的性格截然不同,怎么两人会是哥们儿?
惴着这股疑惑,我清了清嗓子,问他:“你和楼少棠是怎么认识的?”
“你对他感兴趣?”他一针见血地问我。
我怔了下,摇头否认,“不是,就是好奇。”
说完,心头瞬间掠过一抹心虚,很莫名的。
Franco凝着我,舌尖顶了顶口腔。
“我和Steven很早以前就是生意伙伴。”片刻,他漫不经心地说:“只是他成植物人之后就失联了,我们也是前不久才重新联络上。”
“生意伙伴?”我很诧异,想过他们可能是校友或者是别的什么,却没想过竟然是这层关系。
“怎么,很意外?”Franco看穿了我心思,颇为自嘲地笑说:“是不是没想到我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却是个正经生意人?”
“正经?”我轻笑一声,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你做的是正经生意?”
我有点不太相信,他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个做正经行当的,可我又觉得楼少棠应该不会沾染那些不干净的生意。
听出我话里的试探意味,Franco正色起脸,沉默地紧盯我,弹玩火机的手也顿住了。
我也紧凝住他,心里挺忐忑的,揣测他到底会怎么说?
不一会儿,他突然又笑起来,“应该不是。”
他笑容不羁,口气也很戏谑,一副玩世不恭的痞态,可我却从他深褐色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抹深沉冷冽的光。
我不禁捏了捏手。
看我招呼服务生买单,Franco从口袋里夹出张卡,抢先递到服务生面前。
“这怎么好意思?”我笑笑,嘴里虽说着不好意思,可却一点没有拒绝的举动。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再多陪我会儿。”Franco边签单边说。
“抱歉,我还有事。”
像料到我会这么说,Franco眉眼挑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那就我陪你。”然后就问:“下一站去哪儿?”
我想了想,接下来我要去好多景点,如果有他这个当地人做地陪好像不错,于是也不再拒绝,说:“埃菲尔铁塔。”
“好,走吧。”他爽快应道,站起身,绅士地帮我穿上外套。
由于太晚了,我们只去了埃菲尔铁塔和巴黎圣母院,他说第二天再带我去卢浮宫,但我告诉他,明天我就回海城了。他挺意外的,说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走,后来又说没关系,以后我一定会再来。
听他口气像个预言家似的,我觉得有点好笑,就说:“那可不一定,一般去过一次的地方,我不太会再去第二次。”
“不,你会的,而且还是定居。”
定居?
我心一凛,盯着他看,他表情语气都特别笃定,不知为何,先前那股不安的感觉又从心底升腾上来。
像是没有看见我脸上表露出来的狐疑,Franco抬头看了眼天,说:“走吧,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扬手招了辆出租车。
巴黎是个多雨的城市,加之又正值初冬,气温就更低了,即使坐在出租车里,我仍感觉到浑身发冷。
“是不是很冷?”
Franco富有磁性的迷人嗓音滑进我耳畔。就在我把脸从窗外转向他的时候,我冰凉的手突然一暖,低头一看,他大掌正紧包住我手。
我条件反射地抽了回来。
看眼空了的手掌,Franco抬眸看向我,见我似乎有点不悦了,他习惯性地顶了顶口腔,歉意地笑道:“抱歉,我只是怕你冷。”
“谢谢,我不冷。”我扯了个毫无笑意的笑,将手插进口袋。
他紧盯我眼睛,“Lisa,你在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说心里话,我现在确是对他产生了警惕,但还不至于到怕的地步。
听我语调放松,表情也是那种无谓的轻笑,Franco挑眉,笑起来,“那就好。”他说:“Lisa,你相信嘛,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不相信。”我答得斩钉截铁。
不是故意和他的过分自负抬扛,而是我确信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他。先不说我就要和乔宸飞结婚了,即使没有乔宸飞,他也不是我钟意的类型。
“会的。”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变得一脸正色的,且语气比我还要肯定。
我扯扯唇,不当回事,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又把头转向窗外。
此后,我们彼此沉默着,直到车子抵达酒店。
下了车,见他有要送我上去的意思,但我以太晚不方便为由拒绝了,他也没再坚持。
就在我准备与他道别的时候,他突然说:“翟靳。”
“什么?”我有点懵,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的中文名。”他说:“我父亲是中国人,姓翟。”
“哦。”我会意地点点头,也没感到太意外,因为他的长相还是偏东方的,之前我就有猜测过他基因里中国血统的占比更多些。
“你呢?”他问。
我犹豫了下,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涂颖。”我说。
他勾起抹浅笑,上前拥抱住我,和我做贴面礼。
“Jet'aime。”他轻声在我耳边说了句。
我心微微一荡,虽然我不会法语,但这句话的意思我却是知道的。
是“我爱你”。
我挺意外的,感觉到他对我是很有好感的,但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大方对我表白。不过转念一想,他受的是西方教育,对情感的表达不矜持,想说就说。再说,他这样性格的人说不定对无数女人说过这句话。
于是,我也不当真,大方地笑笑,说:“再见。”
不等他上出租车,我转身就往酒店里走。
走到电梯间,刚要按键,一道带着隐隐怒气的男声在我颈后响起。
“你今天一整天都是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