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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幽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倾心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她越发有危机感。
这个叶倾心,果然不简单。
自从那次在凯旋门酒楼撞见叶倾心跟景博渊在走廊里说话,余清幽回去刻意向景索索打听过叶倾心这个人。
景索索说叶倾心来自十八线小城,家里条件很差,平时连顿肉都舍不得吃的那种差。
而今天,这样一个贫穷的女孩,却穿着价值五位数的礼服,出现在京城萧家老夫人的寿宴上,还闹出了事,引得景博渊挺身相护,怎么看,这件事都不对劲儿。
就好像,蓄意谋划的一般。
而且,在余清幽的印象里,景博渊从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天却挺身维护一个仅仅是景索索同学的女孩,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告诉余清幽,这个叶倾心对景博渊来说一定是特别的。
思及此,余清幽问:“心心,你觉得博渊这个人怎么样?”
这话,问得很不合适。
其实余清幽说了这么多,叶倾心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恐怕她是因为景博渊在宴会上帮了自己,怀疑自己与景博渊有什么私情了。
叶倾心笑容坦荡,眼神清澈,真诚地说:“余小姐不必疑心,我跟景总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今天景总出手相救我很感激,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如果不是跟景总地位悬殊,我应该尊称他一声叔叔才对。”
景博渊大了她十几岁,她叫一声叔叔毫不为过。
他也确实像长辈一样关照着她。
叶倾心的言下之意,她跟景博渊连叫一声‘叔叔’的情分都没有,更何况其他?
余清幽笑笑,语气里却有几分不信,“是吗?”
叶倾心笑而不语。
她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就不是她的事了。
沉默一会儿,余清幽直视着叶倾心的眼睛说:“等我和博渊结婚,能不能请你当伴娘?”
叶倾心拒绝:“很抱歉余小姐,经过今天寿宴上的那件事,我觉得与你们上流社会的宴会很没有缘分,余小姐结婚时我一定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但是婚礼我就不去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
余清幽的笑容明亮了几分,“真是可惜,我看博渊那么在意你,要是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一定很高兴……我是说长辈对晚辈的在意。”
叶倾心低头搅拌着咖啡,没接话。
但,另一个声音接了余清幽的话,“谁要结婚?”
声线平稳,音色低沉,磁性好听,是声控女孩最喜欢的那种声音。
也是景博渊独有的声音。
余清幽吓了一跳,猛然站起身,‘咣当’一声带倒了面前的咖啡杯子,褐色的咖啡液体顺着桌面流淌下来,瞬间染脏了她漂亮高贵的白色皮草外套。
“博、博渊,你、你怎么来了?”余清幽在景博渊的注视下心虚地低下头。
景博渊表情淡淡,“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要结婚了,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余清幽咬着唇,面色难堪,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在生气吗?他在为自己洗白吗?
以前她用这招对付过很多觊觎景博渊的女人,有时候也会被他撞到,但他从来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过一次。
偏偏这一次,他辩驳了。
叶倾心果然是特别的。
余清幽咬牙忍下眼中的泪意,故作爽朗地笑了一声,说:“你看你,我不过是跟心心开了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拿着自己的名牌包从容离开。
只是脚下,有些微的凌乱。
刚出咖啡馆门口,眼泪就噼里啪啦砸下来。
紧跟在景博渊身后看热闹的三个人,一来就看见余清幽满脸泪水的样子,程如玉和萧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玩味。
景博渊居然为了个小丫头把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余清幽给气哭了,看样子那小丫头在他心里很有分量。
余更新一见自己的亲妹子哭成了个泪人,顿时就气得跳脚。
“是不是博渊欺负你了?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余清幽拉着他的袖子,哭着摇头。
余更新恨铁不成钢,“干什么?他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余清幽摇头,哽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
余更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正好景博渊和叶倾心从咖啡馆里出来,他不善地看了眼叶倾心,怒目质问景博渊:“怎么回事?”
叶倾心低眉顺眼地站在景博渊身侧。
景博渊凉凉扫了眼余更新,“长兄如父,回去好好管管自己的妹妹。”
说完领着叶倾心就走了。
余更新狐疑地看向自己妹子,“你做了什么?”
余清幽没理他,哭着跑向自己的车。
她这状态,余更新哪里敢让她自己开车?赶紧追上去。
主角都走了,程如玉和萧砚站在咖啡馆廊檐下抽着烟,半响,程如玉问:“今天这戏怎么样?”
萧砚吸了一口烟,用看八婆的眼神轻飘飘斜了他一眼,直接走开。
程如玉:“卧槽!你那什么眼神?开始还不是你提出来要看热闹的,现在搞得好像我很八婆一样!”
余清幽回到盛家大宅,一路哭着跑回房间。
盛老太太正和盛文琼坐在客厅里唠嗑,听到动静回头,却看见自家宝贝外孙女边跑边哭的样子,顿时心疼起来。
“怎么了这是?”
盛文琼皱眉,自家女儿她还是了解的,从小性子强,轻易不掉泪,除非事关景家那小子。
“没事的,妈,您在这坐着,我去看看。”
上楼来到余清幽的房门外,推开门,只见余清幽扑在床上无声抽泣,双肩一耸一耸的。
她上前轻轻拍了拍余清幽的背,“怎么了幽幽?出什么事了?”
可不管怎么问,余清幽就光顾着哭,也不说话。
正无计可施,余更新过来了。
“你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又是为了阿渊?”
余更新点了根烟,往沙发里一坐,哼道:“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她哭成这样?”
“不是我说你余清幽,你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要吊也行,你好歹找棵愿意让你吊的树吧?你偏要找棵连吊都不想让你吊的树,你这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这么多年了,他要对你有意思,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意思,他也早就回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