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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远。”
宁欢顿了一下,才把他的名字喊出来。很不习惯,手下意识缠了一下衣角,她努力忽视那视线的压力,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这些天谢谢你的帮忙,你也看到了,现在舞团那边的人催着我回去,都是因为您的面子。但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
没有理由也没有什么资格去享用这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希望三,沈先生您能够和我保持距离。当然,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说完了吗?”
他身体往后一靠,黑眸直直地看着她,视线带着沁沁的凉意,宁欢身体僵了一下:“说完了。”
她抿了一下唇,抬头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不闪不躲,显然是下了决心。
沈时远勾了一下唇角,放在身侧的手曲起了食指和中指,两只手指交相扣在那白色的沙发上。
宁欢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之间快了起来。
她还是怕这个男人的。
“保持距离?”
他嗤笑了一下,笑意凉薄:“你想要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宁欢看着他,有些犹豫,最后却是坚定:“从前一样。”
“从前是什么距离?”
他一直问下去,问得宁欢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先生,你知道的。”
宁欢有些生气,声音也高了几分。
沈时远脸上的笑意全然上去,表情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宁欢也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退缩,就这样跟他对视着,两个人僵持了大概五秒。
他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既然宁小姐这么执着,我向来有成人之美,那我就成全你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和之前跟她调笑的样子全然不一样。
话落,他直接就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宁欢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视线微微一偏,她看到沙发上搭着的领带,连忙拿起来追了出去:“三少。”
他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眼底里面的阴戾让宁欢浑身一僵。
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您的领带。”
他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有些渗人:“麻烦宁小姐扔了,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再要的。”
别人。
宁欢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无端拿着针扎了一下,有些疼,但值得庆幸的是,不是很疼。
沈时远已经进了电梯,他站在那电梯的中间,黑眸直直地看着她,里面全都是渗人的冷意。
宁欢站在那儿,就如同严寒的深冬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都是刺骨的冷。
电梯的门合上,她再也看不到那个男人,手上是被主人抛弃的领带。
她侧头看了一眼墙边的垃圾桶,弯腰将领带扔了进去。
门关上,八十多平米的房子里面安静得让她有点不习惯。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了,确实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感受,竟然觉得这房子冷寂得让人不舒服。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正是夕阳西下,一大片霞光从天际的远处绵延而来,隔着窗户直直地投在客厅里面,她站在沙发的后面,怔怔地看着那西斜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刚才沈时远离开时的眼
神。
“卡塔”的一声,刚被关上没多久的门又被打开。
那条刚被扔了的领带又一次回到她的手上,宁欢捏着领带跑回家,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低头看着手上的领带。
“太贵了,浪费不好。”
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沈时远说到做到,那一天他走的时候意有所指地说别人碰过的东西都不会再要了。
她在那一天变成了“别人”,所以第二天向来都不怎么搭理记者的沈三少,第一次正面回应了那些紧追不舍的记者提出的他跟宁欢两个人的关系。
“陌生人。”
电视上的男人扯着嘴角,虽然是在笑,可是一张脸都是冷的。
他就只回了这么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也已经足够将宁欢从高处摔下来了。
她心底有些起伏,却不算很大,只是有点像小时候想要考一百分,结果只有九十九分,差了一分那样的郁闷。
其实已经很好了,只不过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所以有点小情绪。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了,语气让沈时远亲自动手料理她,还不如她自己识趣一点,先走开,说不定还能保持几分体面。
沈时远的话一出,无疑就像是扔进水里面的炸弹,“嘭”的一下,炸出一大片的水花。
明明就在几天前,沈三少还带着宁欢去酒会的,这才没三天的时间,他马上就翻脸了。
沈三少果然还是不能惹的,宁欢往上扑,结果人家现在就只有三个字“陌生人”。
这些是最大的声音,宁欢朋友不多,唯一一个好的,出国留学去了,这些糟心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让对方知道。
她一个人面对也有一个人面对的好处,自己一整天窝在家里面,练舞、吃饭,她也不落下,也没什么能够侵扰她了。
自从那一天之后,郁盈就没有再来过了。
宁芷晴在沈时远表态的第三天来过一次,无非就是耀武扬威。
宁欢在舞室里面,完全当她是透明的,最后她自己觉得无趣,就走了。
九月二十八号,赵青可从上海回来。
宁欢一大早起来练了一会儿舞之后换衣服去机场接赵青可,这几天的天气凉,但是算不上冷。
她上身穿着一件荷叶袖的浅粉色七分碎花,下身是白色的修身牛仔裤配上一双浅灰色的五厘米高跟鞋。
头发她用卷发棒微微卷了卷,大波卷全披在身后,简单却不失好看。
远远的,宁欢就看到拖着行李箱的赵青可了,她连忙迎了上去:“赵老师。”
赵青可看了她一眼:“没睡好?”
宁欢笑了一下:“昨晚在看一些资料,睡得有些晚。”
赵青可到底还是没有拆穿她,跟着她上了计程车,“你有什么打算?”
说实话,宁欢现在还没有什么打算,她就连沈时远的这一波都还没有熬过去。
当然,这话她是不可能跟赵青可说的。抿了抿唇,她才开口:“我想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