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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身份(3)
甜甜一觉醒来,我脸上的酡红色渐渐褪去,我偷偷掀衣看自己的皮肤,赤红的肤色又回复成古铜色。似乎丹渣之毒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某种奇迹:我运功内视全身,也没有发现臓腑任何异常,扩充的真气回复到内功初层的水平,我的身体和以前仿佛,就是背上还有些疼那是半月前的背伤,和丹渣无关,再修养十天半月也应该痊愈。
这件关乎我小命的丹渣之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我面前。
或许慕容芷在我沉睡的时候用某种药草,做好事不留名的治愈了我?
我没有问她。
当天夜晚我并没有去抓人套情报。连着七天我也没有去抓人套情报。
我的外出活动仅仅是猎杀足够我和慕容芷食用的无翅鸟。
猎杀的半径越来越大。
我刻意远离华夏人的镇子。
我发现我们第一次接触的无翅鸟其实是镇民放牧的鸟群。我们头次猎杀了几只不成问题,时间一长可能会引起镇民的疑心,所以被迫向远处搜索野生的无翅鸟。
由于特殊的情况,我暂时取消了和岛上华夏人接触的打算一旦抓人套情报,就要开始一连串连续行动。可我现在并不方便行动慕容芷生病发烧了。
可能是水土不服,可能是女人的周期,可能是半个月积累的疲劳爆发,可能是昨天的心绪不宁。
次日她就烫得厉害,肢体松软,无法起身。她的皮肤上泛起很多红色隆起块。我照顾了慕容芷三天,使用了纳戒里的风寒药草,第四天她才稍微能够进水,不过高烧还是不退。
真是肤浅这条笨海豚来看望过我们几次,也送来一些鱼虾。我有时狩猎地远点,也烦他代我守护慕容芷,防备野生的大兽探洞。
“是丹渣发作。那时候过风暴环,稍微多吃了几粒筑基丹。”慕容芷在第五天终于能说较长时间话。她靠在我怀里,有气无力地分析,“第一天没有死,以后我就不会死。丹渣是缓慢进入体内,然后突然发作的。第一次猛烈发作没有死,至少能保住命。现在把我的衣服撕开来。全部。”
我的心砰砰乱动,呼吸困难是你要我撕你衣服的啊,不是我耍流氓。
万一我把你剥光了,你不会用金目鲷割我臊根吧。
她不会,现在她能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怎么可能使得了金目鲷?
我的手紧张至极,但我的手因为经验不足和过于激动,剥了一千来个呼吸才完事。
我默默念祷母亲的儒门教导我要做君子,我要做君子。不,君子的要求太高,请皇天让我的道德标准从小人迅速跳跃到伪君子吧!
她羊脂玉般身体上有着数百只赤红的眼睛不,那玩意都是丹渣发作造成的毒血疙瘩。
我立刻升华成为君子因为我的胃口倒足了。
慕容芷把金目鲷塞到我手上。
“你现在能直视我的身体吗?”
我想说我不能,太恐怖了。
“能。你要我用匕首割破你的所有毒血疙瘩?”我问。
“不错。”
“要吃麻沸散吗?会放掉你五分之一的血,而且很疼。不怕?”
“不必吃麻沸散。我受过妄心的惩罚,这点不算什么。”
我弹出一个火咒把匕首烤净,然后一刀刀割了下去。
中间因为失血较多的缘故,慕容芷晕了几次。我为她敷了止血药,静等她元气恢复再继续手术。总共经历三个时辰,我完成手术,慕容芷没有吭过一声。
我偶尔会纳闷:为什么我能无惊无险地渡过丹渣的发作呢?过风暴环的时候其实我也偷偷多吃了不少筑基丹。
但我忍住不去和慕容芷讨论,生恐她多心生疑,影响恢复。
第七天还在卧铺的慕容芷又对我提起了抓人套情报的事情。
“我的丹渣基本排清,全身也搽了生肌药,以后不会留下伤疤。你不用守护我,继续我们的行动吧。”
“不用这么急吧,等你能恢复往日的状态,我们再一道行动吧。”
“我知道你的心事,一定是又想偷懒了。”
她说的没错。
“我做好事没有酬劳。想多轻松几天嘛。”
慕容芷从纳戒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塞到我手里,“我们来这里快十天了。镇上的居民不是耳聋眼瞎之辈。我们在这里呆的越长,被他们发现的几率也越大。情报和先机不能失去。听话,原剑空。”
“哦”
你当我小狗啊。
我好奇地戴上人皮面具,看清水潭中自己的模样我的倒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相貌平庸,让人过目即忘的男子。他的名字我已经久仰:正是传说中的路人甲。
我轻轻地撕脸上的人皮,一时竟揭不下来。人皮面具仿佛和我原来的脸完美贴合。不,应该说它就生长在我的肉上,人皮的每一个毛孔也和我真正的毛孔一样呼吸着。我需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扯下来,那感觉真好像把自己的脸剥了下来那样。
慕容家果然有这种易容术玩意。
“这张人皮被附了术,还能屏蔽修真者的神识扫描,因为它就是直接长在你的脸上,他们无法看透你。如果你学会小无相功,可以模拟出另外一个人的气场,那样读气的高手也猜不出你的身份。可惜我没时间教你了。你就戴上这张人皮面具去套情报。”
这张人皮确实是神器。我戴上了面具,就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另一个好处是,作为路人甲来探听情报,对方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会想起和我接触的事情。
不得不说,路人甲君的脸皮和美人之颜是天下最管用的两种脸。美人脸是抓人眼球,路人脸是躲人眼球。刺客组织和情报组织最器重路人脸:路人乙级面具在黑市上可以拍到千两黄金。这张脸是修了十世得来的福气,功参造化,巧夺天工,再棒的画师也画不出来。
我抚摸得爱不释手,就像抚摸宝剑名马一般。
“还有一件事,我们要串一下身世来历的口供。”
“什么意思?”
“我们以后总要和镇上的人正面接触。看起来这个镇子儒学兴盛,难道以后要对他们说我们是海盗,你不怕被他们绞死?”
我想我们海盗也未必是丢人的事情,不过入乡随俗,为了情势还是要低下头的,“那我们就说是避中原战乱来到白云乡的坞堡流民。父母和他人死于风暴环,我们侥幸逃生。”
慕容芷低头沉思了下,“你的儒学经典没有忘记吧。经书还能背诵吗?”
“我娘打我板子多,还记得牢。要我弹古琴什么的,我也能来几段《高山流水》、《阳关三叠》。”
我并不缺乏儒门的教养,这是我娘多年的教育功劳。现在派上了冒充身份的用处。
“你的武功从哪里来。怎么解释你的盔甲、兵器?”
“我父亲是坞堡堡主,自然是金丹武者,传授我们武功在乱世自保,这完全说的通。”
“可以了,出去吧。以后我就是你的表姐。你的母亲姓慕容,是我母亲的妹妹就是了。”
你这怎么可以霸道呢!我从来没有明确承认你是我姐姐!你当了我十年的婢女!
“切记不要改口。我在别人面前绝对坚称以上身份,如果你有任何与我不一致的地方,我们都会死的很难看。”
慕容芷补充说。
我发现她也学会了要挟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