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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你这个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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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你这个手下败将

    苏连玦千算万算,大概怎么也没有算到,敖辛会在赶去嫁给他前,将手里的兵权脱个干干净净。

    更没有算到,敖家还有一个小的继承人。

    敖辛一旦主动卸去了爵位,不再干涉军务,苏连玦即使娶了她,也得不到兵符。

    他娶的不是新女侯,只是一个妇人罢了。若说这个妇人身份有何特别,那便只能是新小侯爷的长姐。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敖辛这次同威远侯一起到南阳,苏连玦若是发现敖辛把到手的权力推个干干净净,恼羞成怒的话,未必不会拿她和威远侯作为威胁徽州的筹码,就像当初魏云简做的那样。

    这一点敖辛也想到了,那时候威远侯应该已经得到解药了。威远侯一生铁骨铮铮,想必宁死也不会让自己威胁到徽州。

    重活一世,看得透彻了,敖辛和她爹是一样的。如若最后终究救不了她爹,能和爹一起死,她也没那么孤单害怕。

    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呢。

    第二日赶路的时候,敖辛心情也是一派平静。

    路途中她不是没想过敖阙。她将那些年里,他们一起走过的时光,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都走马观花地回忆了一遍。

    发现过去了这么久,她记得仍然如此清晰。

    此生只想与他一人共相守,只想成为他一人的女人。

    可是现在,好像办不到了。

    她也不再奢求,敖阙能够听见她呼唤的声音,不再奢求,他会突然降临到自己身边。

    大抵是这段路终于还是要走到了尽头,可一路上她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快到终点时便已经不再那么需要他了吧。

    这一世比前一世经历得多,活得更精彩。

    到今天这一步,敖辛已经知足了。

    她起码赶在最后一刻见到了她爹,她爹到如今还存有一口气。敖家还有母亲和弟弟,不至于将来后继无人。还有众多敖家军,不至于在她手上全军灭亡。

    她尽自己所能,最大限度地挽回了局面。

    大概唯一的遗憾……

    唯一的遗憾便是可能再也等不到敖阙回来,此生无法嫁给他为妻。

    对此敖辛已经别无所求,知道他活着就好。

    到了南阳,苏连玦果然已在南阳等着她。

    他依旧一袭白衣,站在阳光下,斐然如玉。敖辛眯着眼,抬头看见他脸上带着的笑,除去温和俊逸,多少还带着两分得逞的意味。

    敖辛不由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苏连玦来徽州时的光景,彼时为了一瞧他的真容,她拐着脚竟也在树荫下站了那么久。

    她那时还错把他当成是前世的故人,认为他怎么都是好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惹尘埃的人,却险些杀了她的二哥,如今又将她爹的命拿捏在手里。

    他身上只是披着一层伪善的白而已。

    苏连玦对她笑了一笑,道:“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准确地说,现在该称呼你一声侯爷,恭喜。”

    敖辛冷眼看着他道:“是要新仇旧怨与我一并清算吗?”

    苏连玦并肩迎她入城,道:“若是以前说不定是如此,只不过今时今日又不一样了。等你我成了亲,你便是我的妻子,前尘往事自然一笔勾销。”

    “我爹的解药呢?”

    苏连玦低语道:“不急,等你我拜完堂,洞房后的第二天,自会让岳丈大人醒过来。”

    敖辛目色平静如死水,看着前方的路,径直走在前面,道:“那就快些拜堂。”

    南阳王带着一行人先到备好的官署里入住。

    此刻的官署里到处都是红绸高挂,廊角下一排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晃着。几许青枝在廊边浮动,婆娑着一地细碎的阳光。

    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当而合规矩,然细细寻味起来,却总少了喜庆的氛围。

    敖辛目不斜视地从廊下走过,冷冷清清。

    苏连玦随后到她院里来,看见那抹清瘦匀称的背影,一束头发挽起在脑后,发丝垂至腰际。尽管她身穿男衣披着盔甲,可那段腰身却是鲜少有的柔韧纤细。

    苏连玦眼神落在她那腰身上,略略有些沉,忽而开口道:“若你只是个寻常女子,倒也容易让人想要对你好。”

    敖辛站在门口,推门的动作顿了顿,回过身来看着他,有些讥诮道:“若我只是个寻常女子,恐怕安陵王也不会这般大费周折。光明正大地干你干不过,现在只能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苏连玦不怒反笑道:“真要光明正大地两军对阵,必死伤无数,代价太大,哪有现在这般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事半功倍来得好呢?两军不仅友好如初,我还平白得了个如花美眷,岂不两全其美?”

    敖辛勾了勾唇,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最好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藏把刀,不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抓住机会就会杀了你。”

    “谋杀亲夫这种事,你也要做么?”

    敖辛道:“到我这个地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干不出来?”她看向苏连玦的眼神里,带着几许嘲弄的笑意,“你几次三番败在我的手上,下次别把命丢了,你这个手下败将。”

    苏连玦觉得既然要娶她,便最好不提过往那些事,他也会收好自己的脾气。可还是被敖辛三言两语给挑得变了变脸色。

    敖辛又道:“上次浔阳城外你那些战舰看起来倒是宏伟壮观,怎的,最后都收回去当柴火烧了吗?最后花了大力气得到一座空城,滋味如何?”

    苏连玦沉下脸,道:“敖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女子,专挑他的痛处踩。

    敖辛不再停留,转身进屋,关门时幽幽道:“我记得你金陵兵马进攻浔阳时杀了赵王世子赵长乐,害得千古死不欲生。苏连玦你给我等着,若让我得了机会,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就冲这一点,过去那些账就不可能一笔勾销。

    当天晚上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天不亮,便有嬷嬷陆陆续续地进房间,给她披嫁衣,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