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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猫的身影,在茫茫车流中仿佛一滴水,被滂沱大雨迅速淹没。
我收敛起心里面的一丝担忧,现在只能听天由命,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不过我相信袁科长应该已经收到马薇薇的消息,知道我被皮袖虫孢子体寄生的事。
就看他要如何反应了。
“最新通知——当前我城大清河干流水位持续上涨,大清河第一号洪峰正在上中游形成,预计6日、7日达到我市,未来一段时间内我市大清河干支流将维持较高水位,防汛防水压力仍然较大……从气象部门预报来看,我城大清河沿岸地区要特别防范突发性强降雨,低洼地区应做好排涝准备,全力以赴防范强降雨……”
一上车,车载电台里传来了一段防汛紧急通知。
“要来洪水了,局长。”沉闷的车厢里,王双全忽然开口道。
他坐在我旁边,双手摩擦着满脸的兴奋之色。
我心里面很奇怪,为什么来鸿讯了,这王双全会这么开心?
“有很大可能。那伟大之物是传说中是方舟带来的强大神物,因水而生,它是水之灵!”郑友喜同样神情兴奋。
我眉头微皱,伟大之物吗?
关于这个伟大之物,韩四囍临死前在手机里透露过,据说食龙会在寻找一条中海市的远古水道,里面有伟大之物沉睡其中。
中海市食龙会分会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到这东西。
听郑友喜他们的口气,这东西是跟水有关?
“这是一场好雨,这场雨能够帮我们找到远古水道……不过最终还是要听从母体的安排。”欧万里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兴奋的笑容。
他对于车载电台里的防汛消息,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
这时候,欧万里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听电话的时候,他神情异常恭谨,不断的点头。
挂断电话之后,他头也不回的道:“我们暂时先去龙牙荡,母体大人正在带领食龙会的人寻找远古水道,已经初步有眉目了。”
我心中默然,没有任何表示。
龙牙荡是我听说过的,这是中海市在大清河往下的一个水岔子里。
传闻那里曾有一条黄龙将牙齿掉落此地,后来形成了水域复杂的龙牙荡。
这个地方在中海市是最近开发的旅游景点,水网纵横,到处都是鱼塘和沼泽,基本上没有什么路,像是一块天然的湿地,足足有百亩地大小。
我曾经在作群演的时候来过这里,那时候跟着一帮演员来这里,就感觉里面很安静。
随便钻进去一片芦苇丛里,弄出一点动静来,都能惊动呼啦啦的水鸟。
地形十分偏僻。
这个地方水域浩渺,人烟稀少,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住户,来这里的住户,都是荡着小船开进来的渔夫。
不过因为这地方靠着高山,面临大河,平时既可以捕猎,又随处都有鱼虾捕捞,最近旅游业倒是欣欣向荣。
我印象中记得有差不多十几艘船屋都停靠在龙牙荡。
那些穿上时候看到一些小猴子似的小孩,光着屁股,在一艘艘穿上跳来跳去的打闹、玩耍。
这样的地方,会有远古水道存在?
我心中有些怀疑。
警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龙牙荡附近的沼泽就停了下来。
大雨磅礴。
虽然只是下午四点多钟,天已经乌压压的黑了下去。
我们出了警车之后,每个人随便披了件雨衣就往龙牙荡里面赶。
去那龙牙荡的船屋所在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龙牙荡后的高山小径,绕到龙牙荡后面。
在那里,有一排年代久远的柏木木桩扎在深深的沼泽地里,靠一块块厚实的木板,在船屋和高山山脚之间搭了一条三十多米、一米宽的木桥。
此刻这么大的雨,山路湿滑,更别说碰到山洪什么的,这条路显然不靠谱。
我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直接在大清河附近找到了一户船家,租用了他的冲锋舟直闯龙牙荡去船屋。
大风大雨之中,冲锋舟扎进龙牙荡之后,一片森然。
这龙牙荡到处都是密集的芦苇,此刻又已经是深秋,正是芦苇茂密的季节。
绵密的芦苇仿佛厚厚的雪堆,将龙牙荡遮蔽得严严实实,荡子里显得阴森而冷清。
耳畔里一刻不停的响着闷雷跟噼啪的雨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这冲锋舟控船的衣服是一个青年人,很沉默的样子,脸上神情很古怪。
其实当我们几个找到他,说要去龙牙荡深处的时候,他看向我们的目光就很古怪,如果不是我们加了五百块钱,这一趟他根本不会出来。
这个途中,我发现他想要跟我说话,又欲言又止。
当我们从冲锋舟上跳上龙牙荡的船屋后,这青年人看了我一眼:“你们就几个,没什么事的话赶紧走啊,这里很邪乎……”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小哥跟开着冲锋舟逃之夭夭。
看着那冲锋舟消失在雨线之中,我心中暗自警惕。
这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面前的一排船屋有十多条,每一只都深藏芦苇荡深处。
这一片的芦苇已被斩去,船屋下淤积的污水还有周围的水草、茂密植被,黯淡的光线下阴森如鬼。
船底下都是深不可测的死水。
欧万里跟王双全他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开始欧万里嘴里发出了很奇怪的声响。
那声响就像是蛐蛐在叫唤,即便是雷声、雨声都不能掩盖这种高频率的虫鸣。
我瞳孔微缩。
这种虫鸣,是虫孢寄生体成熟之后能掌握的一种生物联系方法,它瞬间能产生高频声波,除了一开始的几个声音能够被人耳朵捕捉到,其他的声音人儿完全听不到。
只有特定的虫孢寄生体能捕捉到这个声音。
然后他足足鸣了三分钟,周围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欧万里脸色变了。
“母体没有反应,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神情里罕有的闪过一丝不安。
蓦然的,我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
周围的芦苇将我看向四周的视野都遮蔽掉,低下头,只能看到那斑驳的船板、和在雨中溅射的墨绿死水。
在这些密密匝匝的芦苇里,,不时有簌簌的急速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