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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你在干嘛?”那女孩子震惊的接着问道。
舒望北拿手电筒晃了几下,隐约觉得这女孩子有点眼熟,想了下才记起前阵子在婚礼上见过,她爸也是本校的老师,好像是姓王。
舒望北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努力回忆周老师的平日的做派,扬起下巴,“你们跳院墙要干嘛去?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老师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周老师不是住院了吗,怎么还有人来蹲墙角啊。”有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小声嘀咕着。
舒望北不理他,问那个女生,“你怎么回事,一堆男生跳墙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女生不说话,眼睛偷偷往身后瞟了一下,样子有些别扭。
舒望北觉得不对劲,他狐疑的拿手电筒照后面那群男生的脸,照的这群男生都眯缝着眼睛用手挡着脸,哪个看着都挺心虚,“嗯?早恋?是男人就自己站出来!”
那群男生都不动,舒望北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把周犀那套做派学到了□□分,“你不出来,我就让你们班主任全校通报批评你女朋友,让你女朋友看看你到底多没担当。”
一个站在最后的男孩子绷不住了,从后面跳出来,挺着胸脯站到舒望北面前,“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惩罚她。”说完了又憋吃了半天冒出一句,“是我勾引她的。”
闻言,舒望北差点儿笑出声来,幸亏天色黑,这帮学生看不清他忍俊不禁的表情。
舒望北假装咳嗽低了下头才控制住表情,他点了点头,“行,你小子有种。”
那女孩子开口想说什么,被舒望北瞪了一眼,又缩回去了。
舒望北掏出周犀的教导主任专用记错小本本,“你们几个哪个班的,把名字都报上来,每人写一千字检讨书,明天交上来!”
学生们顿时如丧考妣,其实舒望北心情也很复杂,被自己丈夫逼着来学校围墙底下替他蹲坑他也很郁闷啊。
看到他们如同看到他本人,舒望北自己也还有篇一千字的思想汇报没写完呢。
名字记完了,舒望北把这群男孩从大门送了回去,那对小情侣不肯进去,女孩子一脸恳求的抓住舒望北衣袖不撒手。
舒望北无奈,拍了那个男孩后脖颈一下,“不大点儿小孩懂什么爱情,你们这个年纪互有好感就是个纯友谊,懂不懂?以后不许越界,不许耽误学习,再让我发现你们偷偷跑出来,我就告诉你们家长。”
小情侣不情不愿的回去了,舒望北想自己竟然当了回棒打鸳鸯的恶人,不过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感情大于一切的时候,没有阻碍热情退了倒有可能自己就散了,阻挠多了反倒逆反心重,这次被吓唬一次估计也未必会真断,只能回去跟周犀说说再想办法。
他贴着墙根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在为自己那一篇一千字的思想汇报发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刚才蹲过的墙角旁边,刚走近,就见一条腿从上面伸下来。
这跳墙还带前仆后继的?
奋斗中学的孩子们这是知道周老师倒下了,胆子肥起来了?
舒望北已经有经验了,他关掉电筒原地蹲下按兵不动,没几秒钟一个身影从院墙上跳下来,跳下来之后还像贼一样,弯着腰四处打量,舒望北等了一小会儿,见后面没人下来,那人快要走了,赶紧打开手电筒冲过去,一把逮住那人胳膊。
“看你往哪跑!”舒望北大喝。
“啊!”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吓的叫声。
舒望北把手电筒往那人脸前面一杵,顿时惊讶的差点儿把手电筒扔出去。
“李老师,怎么是你!”
李海森一脸惊吓的看面前这个全副教导主任装备的人,眼睛瞪得老大,看了好半晌才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周老师跑出来了呢!”
这话说的,周犀又没蹲监|狱,怎么就跑出来了。
舒望北拍拍李海森后背,“别慌,周老师没来,我不过是周老师的化身。”
李海森一脸尴尬,解释道,“今天我值班,就是想出来看看电视剧,霍元甲我一集都没落下的......。”
舒望北“哦”了一声,心里想,那就是说你每次值班都跑出来看电视了呗?
李海森也反应过来了,脸色更尴尬了,“你千万别告诉周老师。”
舒望北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敢不告诉他吗?”
李海森也叹气,咬牙道,“好吧,我跟你回家。”
“干嘛?”
“负荆请罪。”
......
十五分钟后,周犀和舒望北家的客厅里,李海森挺直着腰板浑身僵直的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正在放《霍元甲》的片头曲。
舒望北从冰箱里把之前熬好的冰糖雪梨水拿出来热了下,给两个老师一人一碗。
雪梨都挑的新鲜水分多的,汤里放了冰糖、银耳还有莲子,小火足足熬了一个多小时,莲子被熬的裂了口,吃起来绵软糯香,银耳都快化在汤里了,汤汁浓稠,冰糖伴着雪梨天然的香味,清甜适口,最近风大嗓子干,喝这个正好润肺清喉。
周犀喝了两碗才撂了勺子,李海森却不敢动勺子,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坐在那里。
周犀喝完汤心情似乎还不错,看了眼身边的李海森,淡淡道,“我最近不怎么去学校,李老师帮我做了不少工作,辛苦了。”
李海森立刻从沙发上起身,“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周犀指了指沙发,“坐,不要客气。”又看了眼李海森面前茶几上的汤碗,“望北的厨艺不错,你尝尝看。”
李海森赶紧坐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端起碗呼噜呼噜把汤喝完了,具体什么味道根本没尝出来。
周犀见他吃完了,叫舒望北过来把碗收拾走,陪着李海森专心看电视剧。
客厅里顿时只有电视发出的声音,霍元甲正在打俄国大力士,打的哐哐响,李海森却还是觉得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一集才看了一半,李海森实在受不了了,站起身支支吾吾道,“周老师,我还是回学校吧。”
周犀靠在沙发靠背上抬头看他,“都来了,看完再走。”
李海森哭丧着脸,“周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值班期间往外跑,您惩罚我吧。”
周犀面无表情,“看完再说。”
李海森只好又坐下,欲哭无泪的看完了两集电视剧,不论电视里打得有多热闹,他只觉得心静如水,过去看得欲罢不能的情节,现在看了只觉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把这两集全都熬完了,放片尾曲的时候,周犀动了动身体,在沙发上坐直了。
李海森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周犀面前。
“回去吧,”周犀冲他摆了摆手。
李海森可怜巴巴看他,主动道,“明天早上我就把一千字检查交给您。”
周犀摇头,“不用。”
李海森脸色变了,“两千字,我写两千字检查。”
周犀抬头看他,眼神意义不明。
“三千字,保证一个字不少。”李海森咬牙道。
周犀叹气,“我不罚你,有这么不好接受吗?”
李海森做梦似的“啊”了一声,缓了好几秒种才明白周老师的意思,又缓了好几秒种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心情很忐忑,不知道这是周犀的试探还是真实想法,正想继续探究,周犀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累了,你要发呆回自己宿舍发呆去。”
李海森出门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在梦游,一脸的不可置信,果然结婚了就不一样,舒望北真是能人,短短时间,活生生把煞星变菩萨了。
李海森走了,该轮到舒望北了。
他战战兢兢的从书房出来,手里托着新鲜出炉的一千字思想汇报。
舒望北恭敬的把几页纸放到周犀面前,调亮他旁边的台灯,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看着。
周犀揉了揉鼻梁,一页一页的翻过去。随着那哗哗的翻页声,舒望北的心就跟着直抽抽。
终于,到了最后一页。舒望北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周犀的眉头是皱着的。
周犀瞥了他一眼,“笔给我。”
舒望北赶紧把笔双手递过去,看到周犀刷刷在几页纸上涂改,改完了交还给他,“比上次稍微好一些,内容上有进步,错字我都给你划出来了,病句也改完了。”
周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舒望北知道他话没说完。
果然,周犀掂了掂手里的几页纸,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一会儿把错的地方都看一遍记住,再把没写完的字帖写了,字典背好,我一会儿检查。”
舒望北松了一口气,他明显看出刚才周犀有想让他把全篇重新抄写一遍的想法,这源于多年前他抄写卷子的实战经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手腕隐隐作痛。他赶紧去书房按照周犀的要求把事情都做完。
时间已经很晚了,舒望北本来想让周犀先睡,周犀却坚持要等他,就跟他一起在书房坐着,舒望北练字,周犀看书。
舒望北担心周犀的身体,但是又不能盲目求快,万一一会儿周犀检查不通过,那他还得重来,更浪费时间。
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左右,舒望北才总算搞定,两人洗漱了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舒望北心里有事,虽然很困很累还是睡不着,他连续翻了七八次身以后,周犀伸手给他拽了下被子。
“睡不着吗?”周犀已经有些困意了,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舒望北被这声音撩得有些激动,心里那点儿事更放不下了,他在幽暗的光线中看周犀的脸。
“你说你要想想的?想出结果了吗?”舒望北小心翼翼问。
周犀轻轻“嗯”了一声。
舒望北一下子紧张起来,用手臂撑起身体,“啥结果?”
周犀伸手顺了顺舒望北头顶的头发,“你还小。”
舒望北急了,打开台灯,蹭的一下坐起身,伸手就往下拽自己裤子,“我不小了,不信我给你看看。”
周犀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无奈似的说道,“怎么动不动就要脱裤子?我说的小是说你年纪小,跟这个无关。”
说完这话,周犀扫了舒望北下半身一眼,难得的开了句玩笑,“你就算长得跟深水鱼雷一样大,年纪也还是小。”
舒望北不服气,心想我他妈的都四十了还小个屁,就算这辈子他才二十,可男孩子从幼儿时期就能硬起来,他都硬了快二十年了,还小了个娘了个腿的小。
周犀也用手臂撑起自己,摸了摸舒望北紧绷的脸颊,“我承认,我对你有兴趣......。”他看见舒望北睁大了眼,满脸的惊喜,肯定道,“没错,是你想的那种。”
舒望北仰头哈哈笑了两声,一把扯开睡衣露出胸口,“那还等啥,热乎乎香喷喷的大小伙子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既然想要,扑上来就行了,还矜持啥啊!”
说着就抓着周犀的手往自己胸口里伸,周犀颇费了些力气才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舒望北脸色又变了,“你啥意思,到底做不做?”
周犀摇头,“等你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领了结婚证书......。”
舒望北特别失望,“你让我还得再等两年?”
周犀点头。
舒望北仰头哀嚎,嚎完了哭唧唧道,“你就不怕我欲|火焚身爆体而亡?”
周犀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你又不是练了邪功或者中了什么药,不会的。”
舒望北知道他没好意思说明白的药是什么,周老师不敢说,他可不怕,于是猴到周犀面前,凑近了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中春|药,周老师,你就是我的春|药。”
舒望北故意这么称呼他,果然,周犀脸红了,舒望北离得这么近,两人呼吸可闻,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舒望北乐了,嘴巴咧到耳朵丫了,登徒子似的更贴近了小声道,“你害羞啊?”
周犀眼神少见的有些躲闪,他下垂了眼睫,似乎在看两人身上那床大红色的被子,过了几秒钟,舒望北正想再接再厉,就被周犀搂着压倒在床铺上。
舒望北被压的惊喘了一声。
“别惹我,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周犀警告道,声音冷到冻冰渣。
他的眼睛在舒望北裸|露着的胸膛上来回扫视,那种目光如有实质,看得舒望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在他眼中,是从没见过的恶狠狠充满占有欲的目光,舒望北被吓的忘记了嘚瑟,又期待又紧张。
两人的呼吸都很急促,昏暗的灯光中,似乎有什么马上就会发生。
过了好半晌,周犀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有些费力的帮舒望北把睡衣的扣子扣好,翻身躺回自己那面,“睡吧。”
舒望北还懵着呢,这就完事儿了?
台灯被关掉了,黑暗中,身边伸来一只手搂住了舒望北的肩膀,把他窝进自己怀里,两片柔软的嘴唇印在他的额头上。
“这个世上我最无法舍得的就是你,幸亏你是喜欢我的,要不然......。”周犀没再说下去,又亲了舒望北额头一下,“别乱想了,睡吧。”
黑暗中,舒望北想起来婚礼上在礼堂后台发生的乌龙,那时候他和周犁逗闷子开玩笑说喜欢周犀,原来周犀当真了啊。
他又想起有一次自己为了亲近周犀,说自己是情之所至,周犀当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原来,周犀以为自己喜欢他,甚至是爱上他了。
舒望北窝在周犀怀里,感受着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温暖安全的拥抱。
他想,这个误会也许并不用澄清,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清楚,可能与周犀再次相遇那次,他就有些喜欢上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