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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绮笙站起身,清丽的笑容浅浅,一袭黑衣的她手捧礼盒,却比白纱的凌悦清更显出异样的美丽。
“路绮笙!你够了,有完没完!”
凌悦清再也忍不住爆发了,捧花几乎就要脱手向路绮笙头上砸去!
满堂宾客似乎也被路绮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看路绮笙黑裙加身的装扮,就知道这还真是来闹场的。
路绮笙慢慢从最后一排慢慢走向礼台,她就是要看着两个新人因为她而惊慌的面容。
方田和程源也跟着走过去,以防有意外发生,也不至于让路绮笙势单力薄。
不同于凌悦清,以及钟琳的惊惶愤怒,萧子禾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喜悦,要不是凌悦清瞬间出手紧紧拉着萧子禾的手臂,让他还残留一丝理智,否则萧子禾这一刻就要跑过去抱住路绮笙了!
“你要干什么?”钟琳终于也忍不住起身拦住已经走到面前的路绮笙等人,还带着些许克制的情绪对他们说,“你再乱来,我就叫保安把你们请出去了!”路绮笙笑笑,轻柔地举了举手中的礼盒:“钟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也是看着萧子禾和凌悦清两人一路走过来的。萧子禾有多爱凌悦清,甚至为了她宁愿劈腿,把我这个和他相恋三年的女友都甩了
,我自然也懂得自己的分量,怎么还会来闹事?现在我只不过是想在这最神圣的一刻,送上我最虔诚的心意,仅仅是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路绮笙话音刚落,教堂里的宾客就一片哗然,看向萧子禾和凌悦清的目光里就充满谴责,原来这一对新人竟然是这么卑劣才在一起的!而少数原本就知道事实的共同好友们,也是看着路绮笙被萧子禾、凌悦清重重伤害的,此次被邀请来参加婚礼多少也有些不自在,这会儿看见路绮笙站出来闹场子,心中反而觉得特别痛快,见周围有不知
情的人议论,立刻就纷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教堂乱成了一锅粥,萧子禾和凌悦清两家人则是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萧子禾更是美梦破碎,以为路绮笙最终忍不住来抢婚,没想到却被路绮笙重重打了脸。萧子禾瞬间就恹恹的,望向路绮笙的目光里满是颓败,气得凌悦清更加恼火!凌悦清眼珠一转,泪水就蓄满了,娇声哀求:“绮笙,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一定要这样么?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子禾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曾经多次向你道歉,你就不能大大方方高抬贵手,放过我
们么?”
一番话下来,反而把路绮笙说成了纠缠不清的人!
方田立刻就想上前怒喝凌悦清的信口开河,路绮笙却抬手止住方田的动作,当真大方地笑道:“凌悦清,我说了,我只是来送礼的,送完了你觉得我碍眼,我可以立即就离开。”
说着,路绮笙就抬手将捧着的礼盒往前送了送。
凌悦清还能说什么,只好伸手去接住路绮笙递过来的礼盒。
被绸缎盖着的礼盒随着路绮笙递过去的动作,被她顺势扯了下来,一下子一个透明的小型水族箱就露了出来,里面悠然地泡着两只自在游动的——绿毛龟!
“啊!”
凌悦清万万没想到这礼盒居然装了两个这样的鬼东西,当下就吓得手一松,水族箱就往下掉去!
程源在后面时刻注意着这一方的动作,抬手就去把水族箱捧住了,而路绮笙站得最近,也抬手去捧,两人的手正好交叠在一起,却也把水族箱捧稳了。
柔嫩的手掌触感让程源有一瞬间的晃神,而路绮笙就已经把水族箱从程源手中接过来,再次噙着笑容,不由分说将水族箱塞到凌悦清怀里。
“怎么?凌悦清你是太喜欢我这礼物了?”路绮笙笑得含蓄,“我也觉得这一公一母两只绿毛龟,特别适合你和萧先生呢。”
“扑哧!”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教堂中顿时就接二连三有人闷笑出声,搞得萧、凌两家人都是脸上阵红阵白。
先前路绮笙就说了,萧子禾是劈腿才与凌悦清在一起,这会儿又送公母两只乌龟,可不就是活脱脱借着绿毛乌龟来打他们两家的脸!这一下连萧子禾也无法忍耐了,立刻就将水族箱从僵直的凌悦清手中抢过来丢到一边,气得脖子都涨红了,瞪着路绮笙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咄咄逼人,我知道是我把你抛弃了不对,可就算我们不能最终在
一起,你也不该这样没有礼数在我要结婚的情况下找我报复吧?你这样做,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廉耻?这就是刚刚还要表示想和自己私奔的男人!
路绮笙眼眸都是冰凉,笑得疏离。
萧子禾不就是这样么,前一秒深情,后一秒在危及自己面子的时候,瞬间就会和她翻脸。“对啊,我没有廉耻。你和凌悦清当众表演火辣暧昧的戏码,就很有廉耻。”路绮笙不带一丝感情,淡淡称述,“我已经结婚了,你还多次来纠缠不清,就很有廉耻。纵容你现在的准妻子和自己的母亲,邀请
我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意图借此羞辱我,就很有廉耻。甚至婚礼前一刻,还试图要我和你私奔,就很有廉耻。”
路绮笙每说一句,三年的爱恨纠葛就破碎一分……
“什、什么……”萧子禾没想到路绮笙会干脆地把事情都说出来,一时也慌张了,梗着脖子喊,“你胡说八道!”
“诶,萧子禾你别不承认,我可以作证。”方田立即笑眯眯站出来,又拉了下程源,“甚至是他,都可以清楚重复你刚才在教堂门边说的每一句话。”
这下有了证人,萧子禾就算再想狡辩,也已经无能为力。
他慌乱地扫视了一下全场,触及的都是讥讽嘲笑的眼神。
萧子禾顿时就认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这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明天就会成为A市一大笑话!已经回过神的凌悦清更是完全接受不了,她面目狰狞地凶狠质问萧子禾:“你和她说要私奔?!萧子禾,你到底有没有心的!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你打掉了孩子!你在和我结婚的前一刻,居然说要
和她私奔!”
“我……”萧子禾步步退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窝囊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钟琳,竟然企图让她来为自己收场。
凌悦清的父亲在A市也算有些脸面,见到事情闹成这样,哪里还能忍受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立刻就怒火高涨地冲上台,一把拉住凌悦清的手臂:“我们回去,这婚我们不结了!简直欺人太甚!”
被拉得踉跄了几步的凌悦清悲愤不已,看着萧子禾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怒到了极点,一下挣脱了自己父亲的手,几步就撞向萧子禾,口里大声嚎叫:“萧子禾,我今天就杀了你!”
说着凌悦清就手脚并用,疯了一般往萧子禾身上又抓又踢,打得萧子禾措手不及,一下就被扑倒在地上,嘴里也嗷嗷叫着:“凌悦清你疯了,咳咳!你松开……”
场面顿时失控,众人上前劝架的劝架,尖叫的尖叫,看热闹的看热闹,一场婚礼就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路绮笙满目冷讽,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过去涌上礼台拉架的人,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这就是曾经认定了一辈子的好友,就如今天这场婚礼一般,都是一场笑话。
“走吧。”
路绮笙再不看一眼,转身朝着教堂外走去。
方田和程源也各自叹了一口气,当意识到两人统一的动作,又立刻撇过头去,一个个赶紧追着路绮笙出去了。
两只被摔出水族箱的绿毛乌龟慢慢在礼台边上爬着,似乎被这群人类的闹剧吓到了……
程源开着车一路疾驰,路绮笙坐在后面靠在方田肩上,样子十分疲惫。
今天虽然解气,但是方田也知道路绮笙到底还是心软的人,毕竟和萧子禾和凌悦清都有多年感情,看着他们最后闹成这样,她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因此方田也是不敢打扰路绮笙闭目养神。
然而偏偏有人就是这么不识相,路绮笙的电话就在此刻响了起来。
吓得沉浸在静谧中的方田和程源都心里直跳,直到见路绮笙睁开疲惫的双目,沉稳地掏出手机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绮笙,你那边婚礼现在开宴了么?我立刻过来。”
匆匆忙忙处理好帮苏娆面试的事情,薄凉立刻就找借口跑出来给路绮笙打电话,他还记得路绮笙前天给自己打电话说想一起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路绮笙笑笑。
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路绮笙不需要时,薄凉的应允。
“不必了,婚礼已经被砸场子了。”路绮笙淡淡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
薄凉愣了愣,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明白路绮笙的口气为何这般隐隐哀痛,好像是路绮笙自己的婚礼被砸场了一样?
然而,不管怎么样,薄凉觉得,自己和路绮笙之间好像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方田心疼地看着路绮笙重新将双眸瞌上,伸手揽住路绮笙:“小路,还有我呢。”
在前面开车的程源将方向盘握得更紧,指尖泛白。还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