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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她轻咳一声,“你先吃早餐么?吃完我们就去离婚。”
“不吃了,走吧。”
没敢再说话,她拿起包便默默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车子缓缓朝着民政局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谁也不曾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民政局停了下来。
下了车,顾连翰依旧没有说话,他率先走了进去。
当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如果不是先遇到顾连城,你会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么?”
闻言,乔姜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会不会,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
顾连翰也没有要等到她回答的意思,他长腿一迈,就往里走去。
手续办的很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阳光下,乔姜看着拿在手里的离婚证,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
其实,她一直都以为拿到这个东西会非常的不容易,可是却没有想到,顾连翰居然这么的好说话。
抬头,她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男人,“顾连翰,走,我请你吃饭。”
“不饿。”凉凉的吐出两个字,他已上了车。
乔姜:“……”
见他没有要领情的意思,她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回了顾家。
……
乔姜会到家的时候便打开了电视,顺便拿了点零食。
谁知道,她零食刚刚吃进嘴里就被电视上的新闻惊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上面的消息。
盛晚晚故意杀人未遂另有隐情,杀人者另有其人,她是被陷害的。
她放下零食,第一时间便拨打了顾连城的电话。
片刻之后,那便才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乔小姜,怎么了么?”
“盛晚晚为什么会被无罪释放?”
闻言,男人眼神暗了暗。
“爷爷说,他同意咱两婚事的条件便是放了盛晚晚,好给盛家一个交代,毕竟,盛晚晚是盛家的独生女。”
“呵!”她凉薄的哼出一个音节,“所以,你同意了?”
“嗯。”
乔姜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顾连城。”她淡淡的叫着他的名字,“你知道么,我对你很失望。”
顾连城眼神暗了暗。
“你身为雪阳市的总警司,身负正义和不屈,可现在,你居然违背了公允,你对得起你那个职位么?”
不等顾连城说话,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并不能因为身份而被消解。”
“顾连城,你变了。”
她的控诉一声又一声的传入耳膜,男人漆黑的眸子暗流涌动。
许久之后他才叹息了一声,“乔小姜……”
“我们的方向都错了,陷害你的人不是盛晚晚。”
闻言,乔姜冷哼出声,“证据确凿,还能冤枉了她不成。”
顾连城看着办公桌上的证据,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爷爷为了拆散他和乔姜,竟然会干出这种有损顾家颜面的事情来。
他借用了盛晚晚的手,在其中狠狠的推了一把。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盛晚晚,她百口莫辩。
其实,她只是给乔小姜酒里家了催情的东西,可爷爷却……
想到那些事情,他仰起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乔小姜。”
电话那头,男人有些认真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耳畔,“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呵!”她阴阳怪气的哼出一个音节,“不必了,你保护盛晚晚就好。”
一句话落下,也不等男人说话她便挂掉了电话。
……
顾连城将一叠证据放到了顾天华跟前。
“爷爷,你这是犯罪你知道么?”
顾天华翻阅过跟前的资料,他目光直视着顾连城,“怎么,你也要把我抓进监狱么?”
“但凡乔小姜因为你的作为有了生命危险,爷爷你不但会晚节不保还会迎来牢狱之灾,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顾天华没有说话,他直视沉沉的叹息一声。
“所以,你今天是来恐吓我的?”
男人漆黑的眸子严肃的看向顾天华,眼底没有半分的亲情,冷漠的犹如寒冰。
“顾老先生。”他凉薄的叫着他,“你现在是缓刑,还请你以后多多注意自己的行为。”
闻言,顾天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起身,微微额首,而后转身离开。
一举一动之间没有半分的委婉。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天华狠狠的咳了几声,顾连城的一番话似乎把他气的不轻。
……
乔姜发狠的关掉电视,刚刚回到房间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拿起电话,发现居然是乔憧打来的。
眉头轻蹙了一下,她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儿?”
“你没事的话回来一趟吧,你妈妈的忌日到了。”
闻言,她眼底闪过一抹浅浅的情绪。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挂掉电话,她给自己换上了一身深色的服装,这才开车去了乔家。
没有了乔漫,杨润清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失去女儿的这个打击似乎彻底的将她击垮了。
家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闷。
乔憧瞥见她手里抱着的菊花,眼底划过一抹不解,“你抱着菊花来做什么?”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我抱来给她的。”
闻言,乔憧整个人却突然一怔。
不只是是他,就连杨润清也抬起了头。
两道目光同一时间落在了她的身上,充满了探究。
乔憧很快的掩藏了脸上的情绪,他伸手将她手里的花接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把你妈妈的忌日忘记了呢。”
“不会啊,我不是那种人。”乔姜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乔姜母亲的忌日是哪一天。
那两年里,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祭拜,更不会叫她,她自然不知道了。
如果今日不是乔憧叫她,她也依旧不知道。
乔姜干笑了一声。
“你妈妈生前最喜欢吃你做的蜂蜜糯米糕了,你今天要是有空的话就给她做一份吧。”
闻言,乔姜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最好是会做什么蜂蜜糯米糕,她只会吃好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了,怕是早就已经生疏了。”
乔憧复杂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没事,那就不做了,今晚你留下来,爸爸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兔子。”
想到他失去了乔漫,如今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也看在他以前有为了这个女儿而争取过,乔姜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
乔憧和杨润清带着她一起去了墓地,等回来的时候乔憧便躲进厨房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不得不说,乔憧的厨艺很厉害,做出的每一道菜都很精致。
饭桌上,俩人都一直在给她夹菜,尤其是杨润清,几乎都不带停歇的。
等一顿饭吃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九点钟了。
她这也才离开了乔家。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刚离开,乔憧便邀请了顾连翰和顾连城。此刻的乔家,气氛相当的怪异。
顾连翰和顾连城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乔憧深深的叹息一声,这才试探的问道。
“俩位,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女儿最近有些怪怪的?”
闻言,顾连城眉头轻蹙,“没有。”
顾连翰眼底闪过一抹不耐,“我不关注那个女人。”
随着他一句话落下,乔憧又是一声叹息。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顾连城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乔憧犹豫了片刻,这才压低声音吐出一句,“我怀疑我女儿遇害了,现在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我女儿。”
他的一句话让顾连城和顾连翰同时一怔。
两道不可思议的目光同时朝着他看了过去。
“你说什么?”
乔憧叹息一声,开始认真的分析起来。
“过几天26号便是我前妻的忌日,我今日打电话是想叫乔姜来商量一下的,谁知道她抱着菊花就来了,还说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顾连翰眉心轻蹙。
“兴许她最近太忙记错了?”
那个女人一向大大咧咧的,很有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乔憧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你们不了解乔姜和她母亲的关系,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记错忌日的,试问,又有谁能够连自己妈妈的重要日子都记不住的。”
整个乔家瞬时便陷入了静默之中。
沉寂中,杨润清突然感怀道:“难怪乔姜这两年来多以来都怪怪的,一点都不像从前。”
顾连城没有说话,脑中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在此刻又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乔姜不是乔姜,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这件事情太过于不可思议,他便没有多做追究。
却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连乔憧都有了这种感觉。
乔憧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我今晚还试探过她,她妈妈对蜂蜜过敏,所以根本就不吃蜂蜜之类的东西,可当我跟她说她妈妈爱吃她做的蜂蜜糯米糕的时候,她居然不知道,还说好久没做,生疏了,下次再做。”
顾连城和顾连翰渐渐的陷入了沉思,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杨润清又说道:“而且,她从来不吃兔子肉,一吃就吐,今晚却吃了很多。”
“顾先生,我现在真的很怀疑,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
似乎是想到什么,乔憧突然一怔。
“顾先生你还记得么?两年前,她竟然叫下人煮了一碗中药直接泼我脸上?”
闻言,顾连翰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知道这个女人很狂躁,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狂躁到这种地步。
难怪乔憧都怀疑她不是他的女儿了。
想到过去的那一幕,顾连城脸上闪过一抹细微的变化。
他轻咳一声。
“会不会是想多了,她每天工作都挺忙的……”
“顾先生,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她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她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解剖了。”
以前,他只是觉得他自己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给她的关心不够多。
可是后来,种种事情都让他怀疑,但那种怀疑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经过今晚,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女儿。
顾连城没有再说话,他静静的坐在一侧,脑子里有一根线,正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疑点慢慢的联系在了一起。
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卫正鹏死的时候,乔小姜几乎崩溃。
而且,她有事没事都往月牙小区跑,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是卫雪以前的家。
她找的人也正是江蕙燕,卫雪的母亲。
还有,当初她在酒店遇到危险,找的人也是卫正鹏。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有卫正鹏的号码?
乔小姜和卫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想要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女儿,亲子鉴定不就好了。”
沉寂中,顾连翰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唉!”乔憧的叹息一声比一声更重,“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当她解剖成名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我偷偷采取了她的头发到医院做了坚定,的确是我的女儿,可,她的行为,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我知道了。”
顾连城淡淡的应了一声。
对他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想知道,她到底的是谁?
脑子里,莫名就出现了卫雪的模样,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是她么?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卫雪遇害的那个夜晚,他在酒店与乔姜春风一度,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发现她的改变了。
之后,他们的接触也正是从卫雪案件而开始的。
他记得,当初,她目光坚定的向他提出要求,想要当卫雪案件的主检法医。
“我先走了。”
顾连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去。
很显然,他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乔姜是不是乔憧的女儿或者是谁,他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与他无关。
乔憧求救的目光落在顾连城的身上,似乎他所有的期望都系于他一身。
“顾先生,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剩下的这一个,不管是不是我的女儿我都想搞清楚。”
顾连城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起身离开了乔家。
一路上,他与乔姜这两年多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犹如电影一样的播放着。
她的改变,她的风采,她解剖时的自信。
他记得,关于解剖他问过她。
可她的回答却是:以前我以为你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所以就假装很柔弱,需要保护的样子,希望你能怜惜我来着。
她还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你我之间本就没有缘分,全靠我的颜值死撑,现在,我也撑不住了,所以,就算了。
我现在,只想做一名出色的法医,解剖各类尸体,实在不行,动物的我也不介意,只要是尸体就行。
顾连城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漆黑的眸子暗流涌动。
卫雪,乔小姜,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
顾连城回来的时候,乔姜正牵着哈士奇走进顾宅。
他从车上走了下来,直径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大步来到她的跟前,漆黑的眸子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与她对视着:“乔小姜,你以前不是很怕这哈士奇么?”
“啊?”
乔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她脚边的哈士奇。
这个傻狗有什么好怕的。
“狗子这种东西,接触久了就喜欢了,知道真香定律么?”
顾连城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稍不注意就将人吸入其中。
他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么?”
闻言,乔姜眸子微微一凝。
她抬眸,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他身上扫过。
这个男人,在试探她?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瞳孔轻轻缩了一下。
今日,乔憧和杨润清过分的热情……
她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一紧。
他们怀疑她了?
因为……
拿一束菊花!
是乔姜的母亲不喜欢菊花还是……
今天根本就不是她的忌日。
似乎是想到身,她赶紧拿出手机给柏谨丞发去一条信息。
“乔姜母亲的忌日?”
顾连城依旧看着她,见她拿出手机,他眉头轻蹙了一下,“忘记了?”
她点了点头。
“我只记得我想记得的事儿。”
“你记得什么?”
乔姜没有说话,只是抬眸安静的看着他。
她记得,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将她护住,完好无损。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是在警务司。
她是实习法医,青涩懵懂。
他是总警司,掌握生杀大权。
第三次,是在酒店的床上。
她成了乔姜,他成了她的小叔。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上面是柏谨丞发来的信息,乔姜的母亲的忌日,竟然是……
16号的!
而今日,才十三号!
难怪,难怪当初乔憧会那么诧异。
难怪今日他们的举止都那样,原来,是她自己在无形之中露出了马脚。
不过,她的身体是乔姜的,这个,才是最有力的证据不是么?
“乔小姜。”顾连城上前一步轻轻的勾住她的腰。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而来。
“告诉我。”
她身子微微一颤,她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袖,“顾连城,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