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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文季明还是没能跟着龙昊他们一起离开。
他被得到龙老爷子通知的自家爸妈拖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在冲龙昊招手，说等龙昊回来去他家里玩，他那里攒了半个屋子的玩具了。
龙昊没有应声，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舍不得吗，小昊？”龙老爷子看着孙子。
龙昊点点头，又摇头：“他有很多朋友的。”
所以，就算自己没有回来，他也不会很难过吧。
这个时候的龙昊并不知道，面前的老人望着他，在内心里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
这一年对龙昊而言，是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年。
而文季明，也等到了他的阿昊弟弟。
龙昊回来了，带着……龙老爷子的骨灰。
他很沉默，安静的将这世上唯一亲人的骨灰带回家里。
龙家来了很多很多人，文季明从来没见过龙家来这么多人。
他们为龙老爷子举办了盛大的葬礼。
两家关系很密切，文季明也参加了葬礼。
他站在人群里头，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少年，肃穆的黑衣，雪白的下巴紧咬，绷成冷峻的弧度。
那段时间听说龙家很乱，很多人来来去去，文季明听大人说，不少人提出要抚养龙昊至成年，全都被拒绝了。
他一个人住在大院里。
那些人见龙昊始终不肯松口，也就不来了。
大院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龙昊没有去上学，整天待在家里。
文季明每天放学以后会去看他。
文妈妈拉了他几次，她似乎对龙昊有点忌讳，可文季明要是能听话就不叫文季明了。
儿子管不住，隔壁龙昊又实在可怜，文妈妈索性也不管了。
龙昊拒绝那些别有用心人的探视，文季明去看他他倒是没表现出抗拒——虽然，从他脸上也很难看出什么欢喜就是了。
那半年里，文季明几乎将所有的心神都花在了龙昊的身上。
原因无他，龙昊看起来是在太不好了。
龙老爷子葬礼刚过那一个月，他整张脸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雪白雪白的，又瘦又憔悴。
文季明每次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总觉得要是在外头，风大一点，这个阿昊弟弟就要被吹跑了。
一开始，龙家有个阿姨照顾龙昊的衣食住行，不过阿姨大概是觉得龙昊这模样太吓人了，没干满一个月就吓的走人。
文季明就开始压榨自家老妈，问能不能让龙昊到自己家里吃饭。
他妈妈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傻儿子：“你倒是好心，你先问问人家龙昊愿不愿意来啊？”
是哦！
他光想到要搞定自己老妈，还没问过阿昊弟弟的意见！
文季明又吧嗒吧嗒跑去问龙昊，对方摇头：“不了。”
“为什么！”文季明着急，“那你一个字在家里，谁给你做饭吃呀？”
龙昊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好像觉得有趣，微微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来……我死不了的。”
最后那句话放的很轻，文季明没有听清楚。
自然也就没听到那话语里面的痛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