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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南在自己的寿辰酒宴上,向白易提出了他和沈薇薇的婚事,是我们都始料未及的。
但是,看周围人一脸兴奋期待的表情,又感觉,这才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白易显然没想到,沈浩南会突然给他来这一手,所以,即使反应敏捷如他,才懵了一下,随后又迅速地冷静下来。
我站在不远处,见他笑了笑,说:“伯父,你刚才喝了不少酒,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其实他这样说,大家都已知道了他的选择,如果他真的喜欢沈薇薇,那么,面对沈浩南的提议,不会不同意,反而以沈浩南喝醉了来搪塞回去。
但是,大约是白易和沈薇薇的婚事,拖得太久了,让沈浩南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他挣开白易扶着他的手,说:“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白易,伯父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是知道的,伯父年纪大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薇薇这个女儿了……”
白易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微笑,回答说:“伯父一直拿白易当作亲生儿子看待,白易知道,薇薇也像白易的妹妹一样,您放心,我也会像对待亲生妹妹一样,照顾她的。”
“你……”见他再三不识抬举,饶是沈浩南,都有点微怒。
“爸爸……”这时候,沈薇薇站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白易,然后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呢,我和白易,虽然感情好,但真的是那种兄妹的感情,而且,女儿还想再陪你一段时间,还不想嫁人呐。”
沈浩南这才回过味来,抚了抚额头,做出确实喝醉了的表情,说:“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老了,不懂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感情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然而,看着沈薇薇和白易,脸上似乎笼罩着的一层阴影,又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寿宴结束,我和黎落站在门口,跟店里往来的客人聊天,正打算回去,却没想到,一个人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饭店门口拽。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塞进车里,他把车钥匙丢给我,说:“开车。”
我懵了一下,望着眼前的白易,完全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接下车钥匙,向他质问:“白易,你疯了吗?”
白易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着眼睛说:“我今天喝了很多酒,如果你不想明天早上,看到我因为酒驾被抓,或是出事的话,就开车。”
我在心里犯嘀咕,以他现在的身家,想找代驾,在后面排队的人多得是,干嘛非要找我。
但看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不想和我吵架争论,所以只能问他:“你要去哪里呀?”
“随便。”
他依旧闭着眼睛,又补充说了一句:“去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不是这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他说这句话,让我的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忍不住去想,他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可还是忍住了。
我带着他去了海边,希望海风能够带走他的一些烦恼,可是,白易仅是面对着大海出神,一声不吭。
“喂,你怎么了呀……”我忍不住向他问。
他却忽然转身抱住我,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却听他说:“别动……”
他的声音轻柔,伴随着潺潺的海浪声,听起来很好听:“我只是害怕……”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子,在祈求大人的保护,我下意识地问:“怕什么?”
“不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说:“或许是,怕我结婚,可是新娘却不是你。”
我很想告诉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却开不了口。
“简妍……”
很久以后,白易才开口:“答应我,即便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也不要选择霍彦,好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对霍彦保持敌意,总觉得霍彦不可托付终身,而且,之前在画室里,霍彦所说的话,也令人害怕。
从小到大,我都想做父母眼中优秀的儿子,所有人眼中可靠的好人,但我自己知道,我其实并不是那样……
我的身体里,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他想做什么,我都不想去阻止,因为我知道,那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不为了任何人,只为我自己……可是,每次做完了那些事,我又很害怕,很后悔,觉得那不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我不想伤人的,尤其,不想伤害我爸妈,不想伤害你……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不一样的我,可以请你,只记住现在的我吗?
……
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白易又在提防着什么,他们全都不告诉我,打算瞒着我。
我很想去解开,但潜意识里,又在害怕知道那个结果,总觉得,那里有些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白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良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问。
“那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时至今日,白易仍是打算瞒着我。
“可是,如果我想知道呢?”我仍旧和白易相拥,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可是,中间的气氛却令人感到,是讨价还价的商人。
白易最终放开了我,他犹豫了片刻,才说:“关于杨欣的事……”
他顿了一下,反问我:“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偏偏被霍彦看到……”
“你别说了!”白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近于急切地打断。
“杨欣她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喜欢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她会发生那样的事,有什么奇怪?况且……”
我一点点都不愿意,把杨欣的那件事情和霍彦联系在一起,感觉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那天,他是被霍家和杨家的几位长辈逼迫去接杨欣的,当然能看到那样的事,他也不想的……”
闻言,白易沉默了很久,最终苦涩地笑了一下:“如果你觉得是这样,那么,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