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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小心翼翼的接过锦盒瞧着,瞧了半晌,忽然咦了一声,“这盒子是用紫藤木打的,木料并不多见,京中应该是没有,紫藤这种东西,产自梁地,三十年成木,若长成打出这样的锦盒,那怕是需要七八十年呢……”
高台上,红袖大长公主面色一变。
梁地!
这么多年来,红袖大长公主偏帮梁地梁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朝中诸多的王宫心中都是明白了,这个时候,这锦盒却是出自梁地,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呢。
白月川挑挑眉,道:“朕瞧着这锦盒虽长,但并不怎么大,怎么打造这样的锦盒需要七八十年的紫藤木,这是为何?”
老太监道:“皇上有所不知,紫藤木虽是叫做木,其实不过是体型稍大的绿植,长上三十年,也不过有一人高的样子,所以别看这锦盒小,需要的木材并不对,但对紫藤木来说,却需要七八十年的时间。”
“原来如此。”白月川点点头,看向红袖大长公主,“原来这锦盒竟然有这等奇妙的来历,朕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红袖大长公主神情凝滞,僵硬的笑道:“原来是这样,本宫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此时她自然是绝口不会再提锦盒来历之事。
大殿之内,也是安静的很。
白月笙问道:“这位公公,你且瞧瞧,这锦盒之中的夹层,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是。”
那老太监应了一声,仔细的检查着锦盒和夹层的地方。
白月川和所有人的大臣王工也静静瞧着。
红袖大长公主此时心中真是七上八下,因为今晚这一出,便是再怎么,没有确凿的证据,白月川也不敢将她如何,但这锦盒之事,她却是压根没有想到会牵扯到梁地去,一旦牵扯到梁地,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这些年来,白月川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制衡,为了朝局稳定,所以才一直容忍与她,但并不代表白月川的心中压根一点不介意,这是禁忌,一个不好,白月川估计也不会顾忌很多,直接问责……
红袖大长公主视线慢慢扫过一旁的崔嬷嬷,低声道:“废物!”
崔嬷嬷也是浑身僵硬,她怎么可能想到,这样的锦盒,竟然是梁地送来之物?
那老太监检查了一会儿,跪倒在地,认真说道:“回皇上,这锦盒的夹层……这盒子应该是几年前打造的,夹层也应是当时一并打造好了的,这一点从夹层里面的暗扣和暗扭便能看的出来。”
老太监指着一个地方,王进瞧了,带着锦盒到了白月川的面前,指给白月川看过。
白月川瞧了一眼,慢慢的扯了扯唇角,“所以说,这锦盒之内的夹层,是几年前就做好了的?”
一个有夹层的锦盒,还是从梁地送来的,想要传递些什么,变得十分的耐人寻味。
玉夫人神情深沉而阴冷,此时更是看也不看红袖大长公主一眼,只是等着那老太监检查完毕,心中充满希望,希望今夜事情可以抵定,那她也不枉这番劳师动众。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越发的僵硬。
白月川看向她,意味不明的一眼,却并没说什么。
白月笙神色如常,倒是也算理解白月川的心思,毕竟是北狄人在此,有些朝政内部的事情,还是不宜说的太清楚明白,无端让北狄人看了笑话。
叶赫王挑挑眉,多瞧了那锦盒一眼,淡淡道:“没想到这样的一只锦盒,也能牵连出些线索来,小王真是有些意外,大周的能人异士真是不少呐。”
萧明谦也点头道,“小王也很意外,紫藤木这种东西,小王还是第一次听说。”
跪在殿内的玉夫人又是深深一礼,扣头的声音很大,额头早已经红紫,“皇上,这锦盒之中的夹层,是早几年就有的,崔嬷嬷也说过,这锦盒是她亲自送到英国公府上的,臣妇压根就不知道这夹层,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怎么可能将斩龙剑藏在其中?而且斩龙剑干系重大,臣妇拿不到不说,便是真的拿到,又岂敢藏在自己家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请皇上明察!”
白月川凝了眸,让人瞧不清楚他眸中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是周身自然成了一副冰冷肃然的气势,殿内再无人敢说任何话。
红袖大长公主忙辩解道:“这……这夹层之事,本宫也是十分的意外震惊,皇上,这锦盒出自梁地,本宫甚至是第一次听说,崔嬷嬷——”她厉目看向崔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这话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她是红袖大长公主,身在高位,送礼物这种事情,素来都是底下人去办的。
玉夫人冷笑一声,她知道,她的母亲,红袖大长公主殿下,怕是又要找人来做替罪羔羊了,而且还找的这么顺手,这么理所当然,这么多年了,她的眼睛似乎今日才看清楚一切一样。
崔嬷嬷连忙跪倒在地:“皇上,长公主殿下,这……老奴也是第一次听说啊,当时长公主殿下惦记着国公夫人身子不好,着老奴将野山参送去,只因野山参有六株,所以找了锦盒盛着,哪知那锦盒会有这等渊源?当时看管府库的奴才只说着锦盒是前几年梁地送岁贡的时候,梁王送给咱们公主的一些梁地特产,不曾说过什么紫藤木和夹层的事情啊……”她悄然看了那太监一眼,又道:“老奴并不敢质疑宫中匠人所的能耐,老奴就是觉得好奇怪,府库的管事虽比不得宫中匠人的能耐,但也都是管理这些物件多年的老人了,若是锦盒有夹层,不可能不知道啊……”
崔嬷嬷自然是意有所指的,如今事情已经这样,唯有咬紧牙关不承认,脏水全都泼出去便是。
红袖大长公主怒斥一声,“废物!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崔嬷嬷忙跪地,“都是老奴办事不力,老眼昏花,老奴也——”
“真的只是老眼昏花?”玉夫人冷笑,“就真的这么巧吗?”
所有人的背脊都是一凉。
玉夫人立即朝着白月川又是三扣头,“皇上,请您为臣妇主持公道,长公主殿下用斩龙剑想要做什么,臣妇只是闺中妇人并不懂,但斩龙剑如此要紧,还从肃亲王府上遗失,莫名到了臣妇家中,无论是这哪一点,都是不得不追究的大事,请皇上——”
“好了。”
玉夫人言辞激愤,红袖大长公主如今也是满身是嘴都无法说清楚,而且她此时还不宜多说,因为实在看不懂白月川到底是怎么想的,却不想,白月川直接淡淡开口,阻止玉夫人再说下去。
“皇上?”
白月川冷冷道:“玉夫人,你既然知道英国公身犯重罪,律法难逃,却还在这样的日子穿的满身素缟闯上殿来胡言乱语,朕念在你家中先后经逢大变,不与你计较,至于这斩龙剑,你与姑母既然都说自己毫不知情,想必其中也必定是有什么蹊跷,斩龙剑放在宫中,朕会好好着人查明,待查清之日,再做计量,至于你,城郊有处慈心庵,你去那处好好凝神静心吧。”
“皇上!”玉夫人完全没想到,白月川会是这个反应,她虽是闺中妇人,到底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斩龙剑干系如此之大,白月川不该是这个反应——
她面色惨白,忽然想到自己的父亲,红袖大长公主的夫君,镇国大将军卫祁,那个掌握了大周兵力三分之一的镇国将军,无人可撼动的地位,白月川怕是因为这个,才对今日这件事情做这样的处置吧?
“来人!”白月川似乎不厌其烦,低喝一声,王进立即反应过来,招招手,两个伶俐的小太监上前,“玉夫人,请吧。”
玉夫人愣住了。
她以为这次直接必胜无疑,尤其是那锦盒竟然和梁地有关,红袖大长公主便再也难逃干系,可她没想到,白月川会是这个反应,一副厌烦的不愿多说的样子。
“皇上!”玉夫人已经被小太监拉住了手臂,却不死心的道:“臣妇绝不是信口胡说,这锦盒真的就是红袖大长公主送到臣妇府上来的,这锦盒是梁地紫藤木,长公主殿下这些年来可与梁地没少牵连,臣妇家中还有证据,臣妇——”
“住口!”
白月川怒斥一声,红袖大长公主也是脸色陡变,站起身来,“你疯了不成?你诬告本宫不成,如今却还想要攀诬别的事情,皇上不与你计较,你快快退下,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白月川也面色阴沉,“玉夫人,朕是念在你是亡皇后的生母,才对你如此客气,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再这承庆殿上肆意妄为,朕再说一遍,退下!”
玉夫人僵住了身子,面色白的犹如金纸一样。
她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她也看清了红袖大长公主眼中的深情,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这一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如今英国公府已然是这样,她丈夫下了牢狱,女儿接连香消玉殒,她身边所剩下的,只有一对儿女,玉骁和玉娇人了,这是她的命脉,她若再闹,只怕连着一对儿女都要保不住,可……
真的要去慈心庵吗?
去慈心庵什么意思,她心中很是明白,她风光了半辈子,难道老来就要那样一个下场和结局?
不。
只是眨眼的功夫,她便想明白了。
她不要,那不是她想要的,她今日做的太多,做的太过,基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所以,她也没得选择。
她慢慢抬眸,缓慢但坚决的从那两个小太监手中将自己手臂扯回,站起身来,“皇上。”
白月川神情阴沉。
玉夫人慢慢道:“今日,臣妇就是来讨一个说法的,但……事已至此,臣妇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那慈心庵,臣妇的不会去的。”
她话音绝然,说完之后,忽然冲上前去,照着那蟠龙立柱,直接撞了上去。
因为事发突然,她离柱子很近,而且蟠龙立柱的周围空旷,并没有设坐席,她冲撞过去,卓北杭反应极快的上前,但已经晚了。
只听殿内响起尖叫惊呼,玉夫人已经撞的头破血流,整个人跌倒在蟠龙立柱的一旁。
白月川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卓北杭立即上前,王进也吓坏了,派了人前来将玉夫人扶起。
卓北杭检查了一下,冲着白月川摇了摇头。
这一撞,她还是真实视死如归,十分的用力,如今已是回天乏术。
她躺在大殿之上,一开始的惊叫之后,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吓坏了。
玉夫人满脸是血,伸手,朝着高台的方向过来,不知道是想招呼长公主,还是白月川,亦或者别人,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那手便无力的跌回到了身体之上,彻底不动弹了。
蓝漓也吓了一跳,心中却终究忍不住一叹。
她和玉夫人也算交手几次,这人自然心狠手辣,十分的让人厌烦,但到底也是为人母的。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子女,能做到什么份上,不在其位,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只是她太激进太着急了,她明明握住了红袖大长公主的所有底牌和命门,却终究也只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因为她不了解白月川,她更不该在今日这样的时候,将这件事情闹出来。
尤其是最后那两句话,朝政如何不稳,红袖大长公主和梁地如何纠缠牵连,白月川难道真的不知道?
蓝漓收回自己心中那些多余的怜悯,让自己变得坚强冷漠,这么蠢,也活该是这个下场了。
白月川没有在说话,手中的斩龙剑却握的很近。
太后低叱一声,“还愣着干嘛?”
王进立即让人将殿内收拾了,抬了玉夫人的尸身出去。
太后看了叶赫王一眼,淡淡笑道:“让叶赫王见笑了,今日这宴会啊,怕是进行不下去了,不然改日,改日哀家宫中设宴,再清叶赫王,叶赫王和公主觉得如何?”
叶赫王神色如常,“自然是好的。”
萧明秀脸色有些白,似乎是被吓到了,半晌才道:“今日……还是太后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