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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没有哭，但声音也并无多少起伏，直筒子似的戳到沈娆的耳朵里，弄得她浑身上下都酸酸地泛着冷。
特别是又听到了素素两个字，还是从程北的嘴里听到的，沈娆盘着的两条腿，当即弹开，重重落到了地上。
“咚”地一声，特别响，脚底板肯定震痛了，可沈娆却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一脸麻木地立在那儿。
正当沈娆纠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程北已经淡淡开了腔，“看来你知道她。”
十分确信的口吻，她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程北怕是比沈娆肚子里的蛔虫还要了解她。
“我……”
沈娆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再圆也圆不回来了。
“是萧谨南告诉你的么？”
“是，也不是。”
程北冷笑一声，回忆道：“我带他回去见我妈了，今天。然后饭桌上，他接了个电话，喊着‘素素’，就欣喜若狂地跑出去了。我妈忙了一天，做了满桌的菜，我男朋友却一口都没动……关门声那么响啊，墙皮都震掉了，你说他有多激动……”
讲到最后，程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沈娆让她冷静，实则心中也混乱，她没想到，之前自己在脑海里随意打的比方，竟然会真的在生活中应验了。
——北北和阿姨该有多手足无措。
“娆娆，我联络不上萧谨南了。”程北的嗓音低下去，无助里带着一丝丝自嘲，“我有试着去找过他，可我忽然发现，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有什么朋友，平常会见一些什么人，他常去的地方我更是不清楚，唯一能问的好像就只有团长，但他显然不认识素素，因此问他也没有多少意义……”
她忽然猛抽一口气，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娆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明明对他一无所知，为什么就答应和他交往了？这、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北北。”
沈娆无奈地唤了她一声。
“OK，我不钻这些毫无意义的牛角尖。娆娆你告诉我，这个素素是谁？萧谨南他妹妹么？这么亲昵叫法总不会是他姐吧？话说萧谨南有兄弟姐妹么呵呵呵？”
沈娆这回学乖了，不停顿，也没有犹豫，“就一个异性朋友。”
“异性朋友？”程北将那四个字抵在舌尖，细细撕咬了两下，倏尔又笑，苦笑，“一个萧谨南知道，你知道，我却不知道的……异性朋友？娆娆，你和我说实话吧，我没事的，怎样都能接受，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可沈娆张不开嘴，她要怎么说？
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这回答还是从赵医生那里copy来的呢。
“娆娆，我妈病倒了。”
“什么？怎么会？！”
沈娆一下急了，就因为这事儿吗？！
“那阿姨现在……”
“刚打完针，在休息。我被我妈赶出来了，她不想看见我。你知道我家什么情况，也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异性那么排斥。萧谨南今天的表现，估计让她想到当年我那个便宜爹，是怎么为了一个三儿抛弃妻女的。但我妈可能是被刺激过头，逻辑出了问题，她觉得我才是那个第三者……好吧其实我现在也吃不准自己是不是，所以娆娆，无论如何我都得找到萧谨南，把事情弄清楚。”
“可我真……我只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这就够了。”程北已经大体平静下来了，也不催她说地址，而是让沈娆放心，“你在B市好好玩，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好。”
这头沈娆却已经坐在电脑桌前，点开网页，订好了回程机票。
“北北，你先去机场接我吧，我差不多凌晨左右会到T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