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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金簪解谜
覆在额上的手,手心温热,不小心落下的指尖,寒凉无比,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汇聚在一起,直达脑中。
裴寓衡半仰着头,出神静默。
半年过去,小娘子愈发出挑了,枯黄的头发变得黑亮柔顺已经垂直腰袢,脸颊上有着恰到好处的软肉,一身束腰胡服将那纤腰勾勒,衬得胸前都有了弧度。
不再是那个穿上胡服会被认作小郎君的人了,现今的她,一打眼就能看出是柔韧的小娘子。
那厢宣月宁收回了手,放在自己额上感知了片刻,她刚外面进来,脑门一片冰凉,索性垂下了手撑在桌面上,仔细去瞧他那被唇脂遮掩住的唇色。
看了半天,除了一如既往的鲜红,什么也没看出来,便道:“发烧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去给你请大夫。”
裴寓衡拉住她的手腕,纤细的让他轻轻一握就能圈出一圈,“不必,我没发烧。”
宣月宁狐疑,“我在文涯阁遇见了郑八郎,他说你身子不适,我这才赶回来,莫不是他在骗我。”
他松开自己的手,在听见郑八郎这三个字时,眉梢不易察觉地轻挑,红唇裂开,却是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只是不想陪他给阿妹挑选生辰礼的托词罢了。”
说完,见宣月宁脸色暗淡,眸中便蓄上了阴霾。
宣月宁干笑两声,“啊,原,原来是这样,给他阿妹挑生辰礼啊,那你怎么回来了?今日也不是州学的假期啊?”
他道:“你忘记了?”
明显的不悦扑面而来,她愣了半晌方才问了一句:“我,我忘什么了?”
翻开一页书,裴寓衡不在看她,“你的生辰你的忘了?”
“生,生辰?”宣月宁磕巴了两句,“你,你是为了给我过生辰下的山?”
他又翻动一页书,只觉自己的心脏又在抽疼,“不然呢?出去吧,我要温书了。”
窗棱投下的阴影映在他的脸上,点在那挺直的鼻梁上。
宣月宁直起身子,过了半晌脑子才转过弯来,默默地从书房离开,只因那一句话,就勾得她眼底一片红。
从崔府回来的宣夫人,手里还拿着崔棱夫人特意送她的一盆墨兰,见她愣愣地站在书房门前,招她道:“快来瞧这盆墨兰,长得可真好看,上面的花马上就要开了,待开放了,阿娘给你做个头花。”
“月宁?想什么呢?我刚才看见崔郎君回家了,他说寓衡今日特意请假回家,还问我是有何要事,平常瞧他冷冷清清的,没想到心里还记挂着你,知道你生辰要到了,也算是他有心。”
她瞧着被宣夫人呵护在手里的墨兰,几乎要落下泪来,“阿娘,也记得我的生辰啊。”
宣夫人怕将墨兰冻坏,赶紧回了屋,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你们几个孩子的生辰我哪个忘记了?”
她眼睛潮湿,喉咙哽咽不止,半天才在宣夫人叫她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不禁松唇乐了出来。
她也是有人记挂生辰的了。
当晚,宣夫人就将裴寓衡叫了去,给他塞了钱让他领着宣月宁去置办过年要准备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她的生辰礼还没有准备。
裴寓衡没要那些钱,只道自己在州学给同窗指点赚了不少钱,他会用自己的钱来给宣月宁买东西。
次日,宣月宁先去文涯阁请了假,就跟着裴寓衡穿梭在各个坊的街市上。
临近年关,出来做生意的人不少,还有好多人就将东西摆在外面,街上人来人往,裴寓衡让宣月宁走在他前面,他比她高定不会将她丢了去。
玲珑阁经过换首席画工一事,多少还是受到了些波及,生意没有宣月宁在时那般好,自然也要趁着年关想法子多卖些东西。
这不就出了个活动,在门前悬挂的红灯笼下挂上了字谜,只要能解出来,就能得到玲珑阁赠送的首饰。
如果全都解出来,能获得金簪一只。
金簪!
宣月宁已经走不动道了,望着红布上的沉甸甸的金簪,狠狠咽了下口水。
身后有人推搡,前面又全是想要解迷的人,裴寓衡抬手护着她,她却兴奋地一把抓下他的手,嘴里嚷着:“都让一让,让一让啊。”
带着他冲过人群,来到玲珑阁门前,还能分心去关心他是否被挤着。
玲珑阁的掌柜瞧见她,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意,“七娘来了?可是看中这金簪,那你可要全将字谜猜对才行。”
宣月宁在铺子里,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给一切金子打造的东西擦拭,店里谁不知道。
她一手抓着裴寓衡,一手拍在身前的桌子上,“掌柜的,快把字谜拿来给我猜!”
掌柜的也不废话,当即就摘下一个红灯笼上的字谜递给她。
只看了一眼,她就不假思索的说出字谜是什么。
前面的字谜按惯例都是非常简单的,能猜出一个,她已经可以得到一朵绢花,却摆摆手,示意掌柜再接着来,她全猜完再拿。
沉浸在解谜中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她牵着的裴寓衡注视了她多长时间。
那些字谜虽然简单,却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猜出来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都已经猜出了十道,而这些字谜,只有第十道让她稍稍思考了下。
见她猜的这么快,周围绞尽脑汁猜字谜的人都停了下来,全都注视着她,还有人替她拍手叫好。
裴寓衡从不知道,自己的小表妹还有这份本事,是他之前对她太过漠不关心吗?还是他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她。
十五、二十、二十五,一共四十道字谜,宣月宁已经猜完了一半,越到后面,她解迷的时间花的越长。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她都不忘牢牢牵住裴寓衡的手腕,那只手紧张地箍在上面,还会下意识扣着他袖口的衣裳,直将那段布料弄得褶皱非常。
“小娘子,可是猜不出来?”有人出言问道。
就连掌柜的都备好了所有奖品,温和道:“若是猜不出就不猜了。”
猜出的奖品已经足够多了。
宣月宁咬着下唇,恋恋不舍地瞅过红布上的金簪。
有只手拿过她手中的字谜,“给我,我来帮你猜。”
手上一空,她愕然抬头看向裴寓衡,她记得,他从来都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认为有当街解谜的功夫,他能花钱买更多更好的玩意,尤其他当了宰相后,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如何会枉顾面子当街猜谜。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认为绝不会帮她,她都做好放弃要那根金簪的准备了,他确替她猜了开来。
“好!”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又帮她猜了三道字谜,那对她而言颇为难解的字谜,在他手中就像玩一般。
很快,就只剩最后五道压箱底的字谜了。
掌柜抱着胸,一点也不着急自家金簪要落入他的手,反而颇为自信他解不出来,需知这些字谜可都是他费尽心思从各地找出来的,怎么偏僻怎么来。
可他脸上的镇定很快就破了功。
裴寓衡又从容的解开了一道题。
周围有人小声问道:“这个郎君好生厉害,他是做什么的?可是州学学子?”
“他你都不认识,他是裴郎啊,那个记住贼子长相,帮咱们将他们统统抓了的裴郎!”
“原来他就是裴郎!怎么了,裴郎怎么不猜了?”
宣月宁与有荣焉的看着裴寓衡,心里喜滋滋的,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小声问道:“可是猜不出来了?已经很好了,你的记录估计无人会打破,要不我们今日就这样吧?”
裴寓衡低头,随着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向下看去,只见自己因为太过激动,死死攥住他的手腕,那衣裳将他的手都勒得不过血,形成一道红痕。
她赶紧松开手,揉了揉他被勒红的手,十分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可疼?”
他蹙起眉,她顿时心中一紧,看来是真给他弄疼了,却听他说:“衣裳。”
嗯?
衣裳皱了……
宣月宁深吸一口气,拽过他的手腕,将上面被她弄皱的衣裳尽量抚平,咬着牙问:“这样可好?”
“嗯。”他满意地转过头去,继续开始解谜,毫无难度的就将最后几道字谜全解了出来。
周围拍手叫好者声音震天,还有人催促,“掌柜的,快将你家金簪拿给裴郎。”
掌柜合上自己因震惊而张开的嘴,拿过金簪递给裴郎,还赞道:“我这些字谜有不少都是从古籍上找出来的,裴郎能解开,当真聪颖。”
裴寓衡道:“多谢。”
将金簪拿过,连想都没想就放在了宣月宁的手里,“给,你要的。”
宣月宁已经绷不住了,摸着金簪乐得露出了贝齿,还及其生动地用牙齿咬了下。
有人起哄问道:“小娘子,可是真的?”
她连连点头,“是真的是真得。”
裴寓衡无奈,将金簪从她嘴里拿出来,玲珑阁摆那么大的阵仗,还能假的糊弄人不成,也不知道这金簪脏不脏,就上嘴咬,便问道:“可还喜欢?”
“喜欢,谢谢阿兄!”
这可能是这段日子以来,裴寓衡头次听见她真心实意唤他阿兄,还没等他说一句你喜欢就好,就听她说:“你且在这等着我,我去把金簪典当了!”
说完,已经灵巧地钻出人群,朝当铺跑去。
看着她消失在人海中,一口气憋在心里,噎得裴寓衡差点犯了病。
还有人见他未走,便凑上来问道:“裴郎,能否帮我也解几道?”
玲珑阁的掌柜身子一震,刚要拒绝,就见人群自动分列两侧,一位衣着华贵的小娘子走了过来,朝着裴寓衡盈盈一拜道:“恭喜裴郎将字谜全都猜中了,不知裴郎可否也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