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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澈一僵,脸色颓丧又无奈,“也是……若宁那脾气,哎——早知道给她找点别的事做!”说完,他又看向霍凌霄,建议,“霍总,要么,你还是让若宁负责公司的业务好了,她太较真,又正义感太强,这样很容易得罪人,万一以后……”
霍凌霄的确不愿意让他儿子的妈辛辛苦苦地在外打拼,跟这种乌烟瘴气的事打交道,但他也清楚,这个时候,她哪怕豁出命去也不可能中途推掉这个官司。
就算要让她重新接手公司业务,起码也要等她把这个案子结束。
霍凌霄好一会儿没说话,卫云澈见他若有所思,眉目深沉,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人向来城府极深。
良久,男人又开口,清冽的语调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倨傲:“她想打这官司,就让她打好了,我霍凌霄的女人,还怕什么人不成?”
卫云澈微微讶异地挑眉看着他,瞬间明白——他怕是要暗地里帮助若宁赢得这场官司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就得得罪林吴两家,生意场上……
“霍总,你的意思是……”下意识想劝,这样得罪人不划算,可转念一想,霍家是什么身份,林吴两家跟堂堂霍氏家族比起来,不值一提,他这担心,未免杞人忧天。
卫云澈手机响起,他走开去接了电话,片刻后回来,歉意地道:“霍总,公司那边有事,催我了,我得过去一趟。”
“嗯,你去吧。”
卫云澈又看了看诊疗室,想打听下方若宁的情况,可想到霍凌霄在这里,他念头兴起又很快压下,点点头算是招呼,转身走了。
霍凌霄琢磨着卫云澈的话,想到林吴两家,眉心微微一拧,继而摸出手机。
电话拨出去,那边很快接通,调侃道:“霍总裁,有何吩咐?”
“老四,”霍凌霄转身,面朝着诊疗室方向,视线盯着门板,悠悠问道,“你姨父从中院退休几年了?”
那边,私房菜的老板,霍凌霄的铁哥们儿席鸣闻言一怔,“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有点事,可能要麻烦他老人家。”
席鸣问起是什么事,霍凌霄长话短说,就把这件事交代了下,“案子是若宁接下了,可是林家跟吴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搞不好也会暗地里活动关系,我倒是不去收买什么人,我只是要让中院在这个案子上多费费心,不徇私舞弊,依法办事就行。”
“明白了。”席鸣笑道,很轻松地说,“你放心,我跟我姨夫说一声,他才退下来两年,这点面子那些法官或庭长什么的,肯定得给——何况,这又不是违法乱纪,这恰恰是促进法治建设,我姨夫肯定会出面!你放心吧,方律师肯定大赢官司,让那几个二世祖从重处罚!”
挂了电话,诊疗室的门正好打开,医生走出来,见霍凌霄就在门口等着,立刻礼貌一笑:“霍先生,方律师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嗯,”男人一惯清冷,眉宇习惯性微微蹙起,“会不会留疤?”
医生摇头,“放心,伤口不深,结痂掉了就好,不会留疤。”
“好,麻烦医生。”
“霍先生客气了。”
医生还有别的事,先走开,霍凌霄在门口踌躇了下,才抬手推开门,进去。
护士小姐收拾着器具药品,又检查了下冰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也先行离开了。
诊疗室里,一时就剩下男女两人。
方若宁静静躺着,因为脖颈处的伤口刚刚消毒涂了药,被子还没有盖上来,因此整个肩膀全都露在外面,內衣黑色肩带也赫然在目。
虽然这点裸露并不算什么,可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只是,心底情绪纷乱,加上双臂依然疼痛,她也没有说话的心思,索性当那人不存在。
霍凌霄就这么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病房门被人叩响,他转身过去,见一名妇人探进头来,局促不安,“你好……我,我们来看看方律师。”李妈妈小心翼翼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阿姨?”方若宁动了动,像是准备起身,可霍凌霄动作更快,连忙一步上前,将她止住,同时被子往上提了些,把她整个肩膀全都盖住。
李妈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爸爸。老实巴交的老两口看了看霍凌霄,点头哈腰,满是不自在,而后才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方律师,你的伤怎么样?需不需要住院什么的?”李妈妈局促地问。
方若宁淡淡笑了笑,安抚说:“你们放心吧,我的伤不碍事,不用住院。”
“哦,那就好,那就好……”李妈妈喃喃回应,转身看了看老伴儿,又回头道,“可就算是不用住院,这估计也要医药费的吧……怎么说,你也是救媛媛才受伤的,我们心里——”
“阿姨,你放心吧,医药费我自己出就好,你们不用担心。”方若宁知道这家人的情况,善解人意地继续安抚。
李妈妈一听,脸上表情骤然松懈了不少,可随即又觉得不好意思似得,搓着粗糙的手吞吐道:“这……这怎么行,就算钱不多,也该是我们出的,你帮我们劝下了媛媛,这已经是大恩大德——”
“真得不用。”方若宁微微一笑,再次强调,因为被子下的身体并未穿衣,她不敢有肢体上的动作,只能言语规劝,“阿姨,你们照顾好媛媛就行,其余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接了这个官司,就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负责到底,让那些禽兽绳之以法。你们这些日子多陪着媛媛,多安抚她,宽慰她,等待法院开庭就行。”
两老再度沉默,面面相觑。
霍凌霄一直默默地站在床边,不曾言语,这会儿见两老还不肯离去,他才淡淡开口:“若宁有我照顾,你们放心吧,她现在需要休息。”
话中深意非常明显了,弄得李氏夫妇顿时尴尬窘迫,浑身不自在,笑了笑连忙说:“方律师,谢谢你,真是感谢,那你先休息,我们去陪着媛媛了。”
“好的,谢谢你们来看我。”
两老离去,关上门,方若宁视线收回,看向床侧站着的冷峻男人,“你这样非常不礼貌。”
霍凌霄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挑眉看向她:“你是打官司还是做慈善?”
听出他话中嘲讽,方若宁利落地回:“我是伸张正义,让邪恶曝光,让光明永存。”
男人勾唇,似笑非笑。
“你笑什么?你心里又在鄙视我了对不对?”女人冷着精致漂亮的小脸,讥诮地问。
“没有,”谁知,霍凌霄居然摇头,而后朝着她身边走进了些,拖过椅子坐下来,认真地说,“我没有鄙视你,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做图什么。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工作的目的也是为了赚钱,为了养家,可现在接这么一个官司,能不能赚到钱不说,还把自己带到危险的境地中,还要得罪人。”
方若宁移开视线,平静淡漠地道:“我既然做了这份工作,就要对得起我肩负的职责道义。即便这个案子赚不到钱,我也会负责到底,让正义伸张。”
“你的想法是好,可我就怕,你被人利用了……”
“什么意思?”方若宁不解。
“这对夫妻若真有心帮你付医药费,何苦来说这些?直接去医院那里把钱交了就行,他们其实害怕你跟他们要医药费,所以才来演这苦情戏,你还真的仁慈,就这么好说话,还对人家一番安抚。”所以,刚才他才问——你是打官司还是做慈善?
方若宁听他这么说,怔愣了下,显然也赞成这个分析,不过,有些具体情况,是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的。
“他们或许确实有你分析的这种心理,但实际上,他们家也的确情况特殊。那个男的,有糖尿病,常年需要服药,也没有稳定工作。那个女的,尿毒症,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透析——你应该明白这些慢性病对一个家庭的拖累。若不是这样,那个女孩儿也不会一边读大学一边去餐厅打工,也就不可能遇到那些衣冠禽兽,进而被玷污。他们已经这么穷苦了,就算有哪些小心思,也无可厚非。”
霍凌霄挑眉,显然没想到,这家人居然这么惨。
瞬间,他也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豁出命去帮助这个女孩儿。
“你对别人倒是心软,怎么在我这儿,就铁石心肠了?”
话题转的太快,方若宁有些接不上,水眸别扭地抬起觑他一眼,才道:“人都是同情弱小,畏惧强权,难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同情的?”
霍凌霄笑了下,停顿,继而身体前倾,朝她靠拢了些,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有。”
“嗯?”女人一头雾水,看着他,等待下文。
就听这人温情脉脉地道:“我明明有个聪明伶俐懂事乖巧的儿子,却不敢相认,不能相认——你觉得这还不够可怜,不值得同情?”
“……”这人——
方若宁脸色一下子僵住,视线都心虚的无处安放,也无法回应。
见她从侃侃而谈一下子变得沉默心虚,霍凌霄淡淡笑了笑,也不再为难她,转而道:“这场官司,你赢是肯定能赢,以你的能力,我相信没问题。但问题就是,警方会如何做材料,法官会怎么量刑。你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大概不太清楚林家跟吴家的情况,他们也算是上流社会精英人士,人脉多少能找一些,否则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跟受害人父母谈判,企图用钱摆平。所以,这个案子即便你能赢,怕是最后的量刑也会按照最轻标准,甚至万一定性为嫖唱呢?那可能就判几个月劳改而已——但显然,这不是你的初衷,也不会是受害人的初衷。”
方若宁鲜少认真地听他说出这么长一番话,闻言,目光沉静,正色神态,“那你有什么想法?”
霍凌霄就等她这么问,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挥作用。
“人脉,他们有,我们也有。他们能找,我们也能找。他们找人,无非是收买贿赂,徇私舞弊,到时候好包庇佑护——那我们也可以找人,但我们要找公正严明的执法人,掌权者,让那些被收买的人不敢替他们包庇,不敢拿法律当儿戏。最后,这个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甚至,按照案件的恶劣程度,从重量刑。”霍凌霄不紧不慢地说完,幽明深邃的眼眸微微含笑看着女人,一副笃定自信的模样。
方若宁惊住,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而后,等回过神来,她莫名觉得喉咙干燥,吞咽了下,又舔唇,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
否则,她哪里来的人脉关系?
“说帮就见外了,你的事难道不是我的事?”霍总裁邪魅霸气地丢出一句,惹得女人顿时神情尴尬,脸颊上一阵热浪翻滚。
不想接受他的恩惠,可是在这个案子上,她又不愿意接受失败。
她已经了解了整个案情,那几个二世祖太嚣张过分了,其犯罪经过简直令人发指!否则,事后李媛媛也不会住院治疗。
性质这么恶劣的犯罪,他们事后没有悔改,甚至恬不知耻地道,被爷几个看上是荣幸,大不了给钱了事——方若宁之所以坚定信念,要不惜代价把这个官司进行到底,不止是为了替受害人讨回公道,更想替女人出口恶气!
所以这场官司,她只能赢,不能输——而且,还要像霍凌霄说的这样,像受害人期盼的那样,让那些流氓恶魔遭受最重的刑罚!
心情莫名激动,她落下眼帘,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好一会儿,压抑着混乱的心跳,她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感动了。”
霍凌霄将她一切心理变化看得清清楚楚,闻言轻松一笑,昂扬身躯坐起,“没关系,我相信滴水穿石,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动的。”
“……”方若宁愈发尴尬,被子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