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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手机响起,那边传来打工的地方老板咆哮的声音,我才如梦初醒。
真的回来了……
急急忙忙的过马路,奔向属于自己的大天朝,可是我明明看着是绿灯,奔到半路,变成了红灯。
一声尖锐地吱兹刹车声音响起,我才刚刚回来,跟中穿越的故事一样。
车祸,是魂穿法宝,身体受到撞击,灵魂会被撞击出来,看见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灵魂飘向天空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我也是在上班的途中,被一辆车撞倒然后跨越时空,去了天郁七国!
现在又重新来一遍,出车祸,魂穿吗?
灵魂飘散昏昏沉沉,耳边吵吵闹闹,碎语不断。
似乎这些恼人的碎语都是熟悉人的声音,分不清楚我在大天朝,还是在其他的地方。
只知道耳边的碎语,接连不断,叹息不止,吵的人想睡觉都不行。
还听见水声哗啦哗啦的水响,似我好像在躺在水里一样,不是死了吗?死了怎么还会听到水声?
“明明思念成疾,你却死不承认,去把她找回来,有那么难吗?”
声音穿透着水,到了我的耳边,楚长洵声音嘶哑极了:“哪有什么思念成疾,这么多次我都习惯了,不想再找了,你看她又没死,还有呼吸,她只不过是睡着了,我等她醒来,只要她醒来,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她醒不过来了!”箫苏言语变得尖锐刻薄:“三年了,就算你日夜看护,小心翼翼的伺候她,她除了浅浅的呼吸,跟死人无异,只能再来一次,把她重新拉回来,你驾轻就熟,可以的!”
箫苏话语换来楚长洵深深地叹息:“驾轻就熟可以,可是每回驾轻就熟,她都不认识我,等待的痛,我识她,她不识我,真的真的很疼,疼得都没办法呼吸,痛得没办法呼吸,还要对她浅笑,算计着每一步,就怕行就踏错,陷入万劫不复!”
“就这一次吧,我不再寻找了,守着她的身体,不找了,这样是挺好的,真的是挺好的,已经拥有了,是我自己不好,不怨别人!”
一个人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难道像月汐那样在棺材里,被血液浸泡吗?
“那你继续守着她吧,我回皇陵了,月汐马上要醒了,我大概找到方法可以让她出来了,到时候我带她过来看你!”
楚长洵沉默片刻叮嘱道,“她能出来见阳光,你得小心,她毕竟算不得上人,她的身体水分会迅速的抽干,阳光对她来说是会致命的!”
“我既然有把握,就不会让她出现任何事情!”箫苏好像拍了拍楚长洵:“这么多年,我什么也学会了,还会了很多你不会的东西,你应该庆幸,撕裂时空把我撕裂过来,下回你撕裂时空带她回家,到时候顺便到我的家里看看,我的家……很是繁华!”
“妖魔鬼怪的世界?”楚长洵言语中带着一抹凉,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妖魔鬼怪的时间你觉得我这一个人,去了还不得被撕吃了!更何况,你都回不去,我怎么能去得了?”
箫苏言语轻松:“就是因为我自己回不去,我在想,也许你们能去得了,来去都是有机缘巧合的,机缘巧合,我在原来的地方化不了形,来到这里就能变成人,本身就是神奇不是吗?”
“也许吧!”楚长洵瞬间黯然下来:“所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就这样苟且偷生得过且过吧,当她在我身边过吧!”
箫苏微微叹息……
世界变成寂静无声。
在我看来不过一瞬间在他们已经过了三年,我想醒来,却醒不过来,我又不是鱼,把我放在水里做什么?
春去秋来。
寒光乍暖。
楚长洵絮絮叨叨,把他的每一件事像说书一样说给我听,听得耳朵生茧,听的恨不得起来想他一个耳咶子,没完没了这是。
终有一天,世界清静了!
我却醒来了,哗啦一下,从水里坐起来……
手摸着胸口,心脏强有力的在跳动,我明明用簪剑刺破了心脏,现在心脏又在胸口跳动,楚长洵医术登峰造极的令人可怕。
我躺着的地方是水,水中带着淡淡的药味,而且睡的水面还挺大,到底是一国之君,这银子花起来都不眨眼。
全身湿哒哒地跳了出去,可能躺得太久了,腿脚无力,倒没有肌肉萎缩,蹦蹦跳跳好大一会儿才适应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有点幽深,有点阴冷,找了一圈,没找到衣裳,甩了甩身上的水,走了出去。
刚走了出去就看见一个宫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宫女打昏过去,扒了她的衣裳,自己套了起来。
回去一瞬间回来一瞬间,逃离他,并没有觉得开心,在他的身边,也并没有觉得不开心,人果然是一个矛盾体,矛盾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穿着宫女的衣裳,见到外面的阳光,可真够刺眼的,楚长洵也是厉害,在这地下建造一个这么深的泉,就给我一个人躺,果然万恶的资本家有钱不知道往哪里花!
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和他有一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回来该干什么呢?
楚长洵真喜欢在地下挖洞的,九曲18绕,绕到上面就是皇宫,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错开宫女,错开太监,我也就觉得奇怪了,楚长洵既然没在这个地下安排探子,难道是觉得我这一辈子不会醒过来了?
好吧,思前想后,以最快的速度翻出皇宫,然后从外面买了炮,把炮一股脑的全部扔到那个洞里,然后点燃了炮。
拍了拍手,只听见轰一声,把整个洞炸了,他不是喜欢耍着人玩吗?我就让他耍个够。
这辈子他都找不到,让他连尸体都没有个念想,看他还是不是算计天下无双。
把整个洞炸平的声音响彻在皇宫里,我寻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啃着从御膳房顺来的玉米,瞧着某人疯了似的奔来,心情不知道有多爽,有一种欢声把歌唱的感觉。
突然之间。
一道黑影压过,我差点从树上摔下去,直接被黑影一挡,箫苏双手抱胸,目光落在楚长洵身上,声如冷昔:“好玩吗?”
感觉玉米粒卡在嗓子眼,吞咽不适,努力了很久才把玉米粒给吃下去,“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才刚刚醒来?”
“气息!”箫苏伸手摸了一下鼻子:“我不是人,对气息很敏感,更何况,轰通一声,这么大阵仗,能听不见吗?”
我伸手拉了他的衣袍:“能不能坐下聊,你站在那么高,我有压力!”
箫苏看了一下我的手,蹲了下来,深深的舒了一气:“你想怎么玩?才能把你胸口的怨气撒出去?要不我把他打一顿替你出出气?”
“你不高冷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是传说中的不死鸟,华夏大天朝的凤凰,你应该很高冷啊,打一顿替我出出气是什么梗?关键你打的过吗?”
箫苏手指着前面:“你看看他,你要把他给逼疯了,往后的日子,有你好过的!”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只准他算计我,不准我的虐待他?”我卷起袖子,把啃食的玉米差点砸在箫苏头上:“是不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因为他给你想要的一切,所以你要替他说话?我说,箫苏,能不能公平一点?”
楚长洵不要命的要往那个燃着火的地洞跑,蹲在这棵树上我看得到,看着他这样毫无形象的,其实我心里挺畅快的,有种报复的快感。
箫苏眼睛闪过寒芒:“所以你要玩,还要我配合你?”
随手打了一个响指:“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知道,被人折磨,被人算计的滋味,你和他熟,你知道他的品性,更何况有你的掩护,我相信他一时半会找不出来我的…”
那洞都炸成那样了,他要么一蹶不振,要么反过劲来就开始调查,所以在他缓过劲调查的时候,我得好好玩一玩,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那你跟我回皇陵,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真正的奉天城!”箫苏攥着我的手腕站了起来。
“真正的奉天城?什么意思?”
“又是真正的奉天城?”
硕大的翅膀,在他的身后一下子铺展开来,就像他来的时候悄然无息,带我走的时候也悄然无息。
所谓真正的奉天城,是在一个高山之上,看着如此壮丽的建筑,我半天没缓过神来,感觉在它的山脚下,仰望星辰一样。
山脚下的护城河缓缓流淌,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里面的鱼在游,游着游着鱼儿一下子惊慌起来四处逃散。
波光粼粼之下,一道金光闪过,我看见了六福,它头上的角已经完全长出来了,我狠狠的眨着眨眼睛:“你们到底给它吃了什么,让它都快羽化成龙了!”
箫苏手中拿着玉箫,轻轻的放在唇边,吹出一个悠扬的曲调,玉箫落下:“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就看用不用得对方法,用对方法什么都可能!”
“长生不老也有可能?”
这句话我脱口而出。
箫苏点了点头:“长生不老,用对方法,可以长生不老,可以永生不死,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跟以前还有什么区别?”
我自己?
我一下子探头到护城河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啊。
不解的问道:“我自己怎么了?我没变啊!”
“你是没有变,一丝一毫都没有变!”箫苏一字一句的说道:“三年前你睡下是什么样子,三年后你醒来之后还是什么样子,一丝一毫没有变,难道不就是变吗?”
这样一说我心中咯噔两声,长生不老……不变就是变。
吊桥砰一声落下,我才知道自己自嘲道:“其实我发现我挺适合你们这的,这座城市给我的吗?你确定楚长洵他不会找到我?”
大天朝我也是孑然一身。
在这里也是孑然一身,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箫苏缓缓的踏着吊桥上,扬声道:“谁知道呢?他的聪明,可不是一般人,缓过劲来,也就一两天的事儿!到时候翻天覆地的找你,你可就插翅也难逃了!”
我小跑的跟上他:“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插翅难逃,你不是有翅膀吗?到时候我趁风破浪,还不是手到擒来!”
“要喝妃子笑吗?”箫苏突然扭头问我。
猝不及防转移话题,让我的心咯噔咯噔咯噔,警惕的看着他:“我说,就像咱俩没有多大的感情,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卖掉了吧?”
我就立马开始琢磨,把这个吊桥升起来,不扔下去,楚长洵应该就上不来了,他最多在城下面叫嚣,我在城上面就是安全的。
“卖掉你?”箫苏挑了挑眉头:“你在我面前不值一毛钱,卖掉你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
一句话把我气的,差点一口血卡在嗓子眼没憋出来。
撸起袖子:“箫苏,我怎么没发现你有毒舌的潜质,这几年没见,本事大了?”
箫苏浅笑一声,顺着吊桥走上城,我也走上去了!
吊桥拉上来,这个奉天城,只是初有规模,里面的建筑,还不是那么完整,可是当我到了望峰深处。
我特么有一种被日了狗的感觉,这地方我来过,国师住的地方。
箫苏带我走,游遍了整个城,最后来到一个深水潭上面。
而我看见了月汐……
这天底下能把红衣穿得最好看的,我觉得是月汐……
她飘扬的裙带是黑色的,箫苏今天穿的是黑袍,腰带是红色的。
“她能出来了?”
箫苏缓缓的走了过去:“可以出来,但是时间不能久,她也不能算是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是人…
有呼吸,有心跳,不是人,难道是活死人?
微微额首:“我想我懂的,你照顾她,我很放心!”
箫苏走过去拥住她,想拥住稀世珍宝一样。
月汐回眸望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停下脚步,不愿意打扰此刻的宁静。
不管哪一世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就可以……
而且她长得真是好看,一黑一褐色的眸子,妖治好看的犯规,好想把自己所有好的东西都奉在她的手边。
女儿随父亲,楚长洵基因太过强大,才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儿。
我席地而坐,看着他们,突然之间心里被幸福感堆满,顿悟只是一刹那,垂手可得的幸福,哪一个不是谋来的呢?
能把幸福谋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结局是好的,那便是美好的。
不自觉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想我不应该逗留在奉天城,我应该去找慕随,告诉他,我回来了……
星星凌空,每一颗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我躺着望峰深处,那一口大钟,大风吹过发出嗡嗡的响声,倒也动听。
以后可以在窗户上,挂上贝壳,风一吹哗啦作响,想必也是美妙的。
席地而睡,月色透着窗户洒了进来,一颗两颗的数着星星,一声叹息让我数星星的言语停顿了一下,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果真是小瞧了他。
悉悉索索的声音,倒在我的身旁,我挪动了一下身体,被一个炙热的怀抱紧紧的圈住。
“天上的星星那么美,一棵树上吊死,你不后悔啊?”
颈脖之间,有一丝湿意,算计天下的公子长洵哭了,真是可歌可泣啊。
“真不后悔啊!还有机会可以后悔,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你就折磨我吧!”楚长洵一下子把我翻过来面对着他,“打算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才放手!”
“心里什么感觉?”借着月光,我望着他:“当你知道山洞崩塌,尸体不见了,彻底失去我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月光朦胧,此人消瘦,离开,大抵过得比我还惨,我只是一瞬间,他却要过三年……
“荒!绝望,空白!恍若世界再也没了颜色,我终其一生再也不会欢笑!”
“你不是有本事,修命改运吗?再重新把我拉回来不就好了吗?”
再一次被他搂入怀中,恨不得把我揉进骨髓,“我说过,不会在修命改运了,坚决不会在伤害于你,也不要算计你了,真的!”
“三年,我想了很多,不会再修命改运,不会再把你一次又一次的拉回来,你说的对,你有你的生活,我不应该把什么都强加于你!”
“我说的什么你都会听吗?”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挣脱一点缝隙,这对他来说,恍若是最大的拒绝!
他浑身一震,缓缓的松开了我,慢慢的坐了起来:“你还是不肯原谅于我?还是要执意离开?”
都说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流浪自由自在……
“曾经的我,就如你知道山洞坍塌时荒,绝望,空白!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但凭你一个人算计,你知道我心里多不甘吗?”
不亲身体验,根本就不知道是怎样的慌张与害怕,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被自己掌控,就惊恐万状。
巨大的悲悸在他的身上蔓延着,他停顿了很久:“知道了,我不勉强你,我会远远的看见你,你回来就好!”
“嗯!”轻轻地嗯了一声:“劳烦出去带上门,夜晚风大,我不想得风寒!”
“好!”他手掌撑在地板上,站起身来:“晚安!”
技高一筹,操纵别人,这种感觉不错。
他有本事算计我,我折磨他几天,不为过吧。
就知道这个人会在门外,所以一夜连个梦都没做,好眠的令人神经气爽。
悬崖峭壁之间,云雾缭绕之中,他到底会找地方,这就等于人间仙境,果然万恶的有钱人,懂情调的帝王,就会过日子。
开门见他,雾气太大,发丝上全是水珠,意气风发的楚长洵现在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普通男人一样,守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这种感觉,很不错。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心境的变化,可以看到他更多的优点,我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认定了,便是认定了。
“早啊!”
开门径自而出,对的新鲜的空气狠狠的吸了一口,扭头对着错愕的他说道:“我要去安南!”
他眼底闪过隐忍之色:“我去找人给你备马!”
“多谢,我顺便还要去月汐,劳烦了!”
楚长洵离去的背影,走路颇为狼狈。
箫苏阴魂不散,落在我的身旁:“去安南做什么?我说他反应极快,信了吗?”
“去玩啊!”我目光斜视:“不然你以为去干嘛?挖墙脚啊?”
“差不多就行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箫苏突然伸手,摸着我乱糟糟的头发上:“你曾经不是这样的,曾经的女将军干脆利落,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矫情?明明心里就想爱他,干嘛还要折磨他?”
伸手打落他的手,对他冷笑一声:“干卿何事?你守着月汐就好了,在哪一天把她给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明白吗?”
“我不会把她弄丢,我把她当我自己的命一样看待!”箫苏信誓旦旦。
我点头,起步走,边走边摆手:“行,你是传说中的不死鸟,可以长生,拥有千年万年,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陪你千年万年的人,我也希望那个人是月汐!”
箫苏没有回答我……
我往山下走去,他还杵立在原处,在烟雾缭绕之中,像一个仙人一样……
不对,他本来就是一个仙人,他可以长生不老,可以千秋万代,沧海桑田过后,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没了,他依然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老不死……
然而在我心中,他跟月汐似乎天生一对。
用山泉水洗漱之后,楚长洵穿着龙袍便服,还沾染了昨天的灰尘,套着马车在等我,我挑了挑眉头,跳上车后,发现赶马车的另有其人。
车帘一掀,目光正落进他那深情的眼中,浅声问道:“你不与我一道吗?”
一黑一褐色的眼眸蓦然一凝!
勾起一抹小得意:“你不愿意陪我去安南,月汐送请谏告诉他们,我们要成亲了吗?”
霎那之间,一黑一褐色的眼眸亮了,脸上勾勒的笑容犹如乍寒春暖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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