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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大坝,飞流直下三千尺,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悲痛到深处无声无息,也找不出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关于周剑的点点滴滴,竟无比清晰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
从他们相识到他们联手逃亡,最后定格在周剑总是带着点贱兮兮的笑容。
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
甚至连一声招呼不到,一面不让她见,就去了另外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
过了好久,她才重新能讲话。
但这回她的问题,秦念瑾无法回答,只能感慨一句人生无常,且走且珍惜。
周剑的死,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生前他是一个医术高明,对病人有耐心,细心的医生。也是一个尽责照顾家庭的好哥哥,好儿子。如今他就这么走了,除了那些送他来的人,谁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想想都让人觉得难过,何况他还是以那样的残忍的方式离开。
事情过去好久,风楚楚还会时不时想起,周剑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时不时特别恨,被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给杀死。
两天后,是周剑的葬礼。周家人公开消息,很多人都自发前去参加。
行动还不怎么方便的风楚楚,在秦念瑾的陪同下,来到举行仪式的殡仪馆。
这天天气不太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点一滴的,像是老天爷在悲悯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即使气温很低,但来仪式的人不少。周家人都忙者接待,只有周妍披着一身白,跪在火盆边。
风楚楚与秦念瑾比较低调,没让周家人接待,他们二人亲自到周剑的遗体旁。
躺在里头的周剑,让风楚楚的眼泪一下滑落。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她怕,会惊动到周剑。
秦念瑾见状,单手搂着她的肩膀,手指轻轻捏捏,给她放松身体。
看着已经没法起来跟他争楚楚的周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撇开别的不说,这个男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医学人才,也算是有担当。如果不是他们刚好喜欢上同一个人,或许还真的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死如灯灭,时间一长,这个人存在世界的点滴,都会被遗忘。
“哎呀,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去招呼客人吗?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
弥漫着悲伤的大堂,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引得不少人关注。
“我不去,我要给我哥烧纸。”反驳的是周妍,刚才骂她的是她的母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妍就不听话,周母觉得十分没面子。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指指女儿,然后自己去招呼客人。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唏嘘不已。
人走茶凉,这周母真是太无情。怎么可以利用儿子的葬礼,当做她拉拢关系的跳板。
“真过分!”风楚楚看着周母嘟囔。
秦念瑾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像他这样出身,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何况他还见过更加离谱的。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啊,可是我还想送他最后一程。”风楚楚看着周剑的遗体,恳求道。
既然到这一步,秦念瑾当然不会跟一个死去的人计较这么多,就答应陪她一起留下。
可事情总是不容易,她被周妍看到了。那个伤心的女孩化作愤怒的火焰,冲到她面前,不管不顾就开骂:“你还来做什么?”
“我来送送周剑。”她见周妍眼神不对,悄悄往后退几步。
偏这个时候秦念瑾出去接电话了。
“哼。”周妍狠狠瞪她一眼,冷声道:“你没资格来送我哥,要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死。”
这个念头其实一直压在风楚楚心上,被周妍光明正大说出来,她顿时像是被一艘行驶平衡的船,猛然间撞在一块巨大的石头。
惊慌,害怕,不知所措全都进入她的感官内。
周妍见着她的脸色苍白,更加咄咄逼人,冷笑道:“我哥本来好好地,都是因为你,他才遇到那么多麻烦事。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都是因为你,搞得我们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你,那些受苦受难的病人少了一个很好的医生。你个杀人凶手,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啊?”
尖锐的声音,像是一把电锯,一道一道划过风楚楚的肉,骨头。
她痛,嘴巴却像是被封住是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全身都没了力气,她往后仰去。
后面并没有让她可以支撑的点,周妍还在继续逼近,眼神充满恨意,看她那样子像是要报仇。
“做什么?!周妍。”
此时周家父母及时出现,拉着周妍。
周妍用力挣扎,大声嚷嚷:“我要给我哥报仇。”
“你疯了吗?”周母压着嗓子质问。
周妍还不肯听话,继续反抗,她头上戴着的都被她摔到地上,头发也乱了,神情接近癫狂,加上她不断的眼泪,看着真像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但也让人唏嘘感慨,她不过就是因为失去亲人,而过度悲痛而已。
“我没疯,你们不敢,我来。为了我哥,我什么都肯。”
“闭嘴!”周父见到门口的秦念瑾,赶紧呵斥女儿。
周妍脑子里只有报仇这个念头,哪里听得进别的话。周父不帮她的忙,如今还要恶狠狠瞪着她。周妍最后一点理智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抹掉,她啊大叫个不听,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像是要吃人。
风楚楚看到她那个样子,一阵心悸。
后退几步,落在了赶来的秦念瑾怀中。
“我们走。”他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但看她神态不对,第一反应便是离开。
她没说什么呢,周妍倒是激烈起来,“不可以,秦大哥,她是个杀人凶手,你跟她一起,也会受伤的。像我哥,还会丢了命。秦大哥,她是个扫把星,黑寡妇,你不要跟在她呆在一起。我求求你,秦大哥,你快醒醒,离开这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