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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住哪?在学校住吗?”“不,住菲菲她们的集体公寓,就是她带来的那群厦门老师。”,大壮突然说了句,“哎,你知不知道她们一群人为什么从厦门来滨江开学校啊?”
这个问题,我问过眉姐,她说她原来的一个老师是滨江的,很喜欢这,来过几次,发现环境不错,而且文化底蕴好,于是就选这了。我这样说了,大壮笑笑说:“没那么简单,我告诉你吧,这是蓝菲菲无意说露嘴的,她说眉姐前夫是滨江的,那男人当初跟她在厦门认识,一起跳舞的,号称金童玉女,后来那男的跟一个富家小姐走了,据说你的眉姐当初并没多少钱,她家也普通的,只是后来她爸爸在美国受到美国一大官的接见,他演奏的钢琴曲受到了那大官的喜欢,开道为她开了家中国餐厅,才发起来的。”
我傻了,我想谁都能体会到那种感情,她被抛弃了两次,她为了前夫来到滨江,她对我的当初的爱还剩多少纯的呢?难道她一直停在她前夫二十三岁的模样,我忽然想到了我只看过一次后来就在没看过的在眉姐抽屉里的照片。
那个男人很帅,年轻,似乎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我后来问过她,她也承认了那个男人是她前夫,但并没说是滨江的。我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感觉原来我们很远,越来越不了解她了,但是想到跟她在一起有过的日子,又是那么的真切。
我白天几乎抽了一天的烟,想了很多,到最后,我还是理解了她,这些都没什么,过去的事了,我与她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乞求呢,平静地去对待吧!
我鼓起勇气打了几次她的电话,开始的几次,是响的,被她关掉了,后来她关机了。到晚上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去了蓝菲菲她们的公寓,本来蓝菲菲已经搬出来跟大壮住的,可是出了这事,她们都在安慰眉姐来。我把车停在了下面,抬头望了望。最后走到了上面,这地方我和眉姐姐来过一次,当时是一个老师过生日,眉姐把我带来的,那时我们认识不久,眉姐仍旧骗那些女孩子说我是她表弟,我想她大概只是怕我害羞吧,其实她们应该早已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按了下门铃,她们几个女孩子住在一套大房子里,不多会门开了。是一个我不熟悉的女孩子开的门,她见到我似乎有些陌生,问道:“你找谁?”
“我,我找蓝菲菲。”,我并没在客厅里看到眉姐,蓝菲菲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见到我便说:“她不在。”,大壮这个混蛋,他还是告诉了蓝菲菲我会来。
我索性也不再掩饰什么,便问:“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她不是住这的吗?”,我小声地问,我以为她会躲在屋里,不想出来见我。”你进来找好了。”,蓝菲菲说。
我犹豫了下,没进去,说了句:“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她说几句话。”
“你说,我转达给她。”,蓝菲菲说。”她几点回来?”“不知道。”,蓝菲菲说。
我在心里真想把这丫头掐死,跟我玩起这个来。我没有再追问,准备离开,她是不打算见我了。
就在我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她,我们四目相望,她傻了眼,是惊慌,不安,但马上又归于平静。她憔悴了好多,似乎变了个人,柔弱,哀怨,无奈,像个失去工作为养家糊口疲惫不堪的女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我会,然后低头从我身边走过,“你有空吗?”,我终于说了这句。
她没有说话,我转过头去,看到她转过脸来,仍旧一脸的平静。
“你有时间吗?”,我又问了句,她点了点头。
“上车吧!”,我跟她说。她抿了抿嘴看了看我,然后有些不情愿地说:“随便走走吧!”
我点了点头。
那时已经进入了夏天,眉姐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衬衫,下面一条白色的露踝裤子,手上仍旧拎着那只LV的白色皮包,那包似乎已经有些旧了,与我当初看到时不一样了。她走在我的旁边,离我有大概一米的具体,我突然发现她其实并不比我高,那刻,她矮了好多。有一丝凉爽的风吹过,她额前的头发被吹乱了,她没有去理会那些随风飞舞的头发,而是一只手扶着拎包那手的上面,散漫地走着,一副坦然的样子。我们走了很久都没说话,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不时有车飞驰而过。我从她的左边饶到了她的右边靠路里面的位置。她并没有对这个举动牵引注意力,只是无聊地走着,一直那种迷茫的眼神。是我先开的口,我点上根烟,抽了一口说:“妮儿还好吧?”
她没有马上说话,过了会,说了句:“恩,还好。”
我看了看她,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伤感的东西,我似乎能看到她被我的话带到了大洋彼岸,想起了她的宝贝女儿,还有她的父亲母亲。
“你多注意下身体,好好吃饭。”,我又说了这句。
“恩!”,她轻飘地回答了。
这样似乎就没话了,我也不知再找什么样的话开口。
她问道:“你爸爸还好吧?”
似乎我们都不想说那件最重要的事了。
“恩,挺好的,没事开始养花了。”
“多陪陪他。”
“恩。”,我点了点头。
那感觉让人压抑的可怕,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可我有太多的话想问她了,但都不能问,也许有些话要一辈子埋在心里了。
当我再次去看她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她没有躲闪,挤出一些微笑说:“长大了。”
我被她说的有些怪怪的,她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的说,而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是个男人了。“谢谢你!”,我认为她那话也是夸我吧!“不客气!”,她转过去问:“她还好吧?”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怎么说都不是,但还是说:“还行吧,就这样。”“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她又是一笑,似乎她忘记了那些苦恼。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小惠不能生育,我说:“过段时间吧,不急。”
“早点要吧,你爸爸应该喜欢孩子的。”,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说起我家里的时候,我心里就阵阵发酸,突然又回到了三个多月前的情景,那里面有悲伤,有她的影子,也有感动,可都像上辈子的事了。我没回答她,而是转过去,无法控制感情地问她:“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离开吗?”
她没有回避,而是说:“为了你,也为了我。”
“你后来有没有——”,我真是羞于问她,我想问她后来有没有想我,我想告诉她,这段日子以来,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着她。”什么?”,她问。”有没有想过我?”,我如少年时暗恋别人一般地胆怯,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切都平静了,为何还要紧张,还要害羞,从未体验过的初恋般的胆怯竟然在那个时候冒了出来。我很奇怪地意识到,我有种落入少年般恋爱的境地。我也想,如果我们是这样的相识多好,一切从头开始,人生若只如初见,从头开始,多好,我想我会珍惜好多,明白好多,懂得好多。不过也许要个前提,她跟我一般,是个二十四岁的女人,这不是对她年龄的在意,只是经历过这些后,我不能不承认世俗,环境,活着,这一些东西给我们带来的阻挠了。她很久没回答,最后一笑,然后又抬起头说:“你是大人了,谁都回不去了。”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我们回不去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从一个莽撞的人变成了如今胆怯,委琐的人了。我真想去抱她,去亲她,甚至做那些事,让激情把我们带到过去,可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下手。大概走了很远,她突然停下脚步说:“回去吧,不早了。”
我不想就这样回去,我想跟她走到没光亮的地方去抱抱她,可是我不得不点了点头。我们似乎真的没法回去了,彼此都没那心境了,我想回到最初,可是自己也感觉力不从心了。
我们沿路往回走。”如果我不结婚,你会——”,我豁出去说:“如果不结婚,你会想起以前的事吗?”,其实我问的所有话,归根到底最想问她的是,她有没有爱过我。”不会。”,她很快地回答。”为什么?”“女人都会这么说。”,她回答的很巧妙,似乎我是不懂女人了。大概就在那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小惠打来的,我感觉又像是梦,似乎我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女人,可我又清楚地知道她是我老婆,我们是有婚姻关系的。我本能地紧张,尽管我不爱她,但是还是紧张了,我没接电话,按掉了。但马上又打来了,她说:“接吧,早点回去吧,别让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