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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可恨的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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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吓到了。

    眉姐笑笑说:“爸,你瞎说,我怎么会被他欺负呢,都是我欺负他啊,他很听话的,我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很乖的。”

    “小眉,你少替他说话,我一看这小子,就来气,开始感觉挺不错的,现在看他,不开心。”

    我道歉说:“叔叔,对不起,我会争取做的好的。”

    “叔叔像你这么大的岁数的时候,已经开始跟剧团去世界巡回演出了,你说你呢,你会什么?”

    眉姐赶紧说:“爸爸,他很厉害的,他会画画,会设计,对色彩很有感觉,如果他有艺术氛围,有一个给他去外国深造的机会,他会很棒的,我能感觉的出来。”

    我听了,自惭形秽,也许,我是有点感觉,可是没这么厉害,我就一普通的人,做不了大款,也做不了艺术家。

    她爸爸笑了,说:“好,如果你有天赋,我带你去美国,让你去深造,你愿意吗?”

    我想当时,我是愿意的,如果我能走,能跟他去美国,眉姐也跟我们走,我想我们没准会成。

    但我放掉了那次的机会,当时眉姐也不想我去。

    她说:“爸爸,等等再说吧!”,她又问我:“你愿意去吗?去那边也不错,最起码回来后,有更多的出路。”

    我摇了摇头,我想我不想这样离开眉姐,我问她,“你会跟我一起去吗?”,她笑笑说:“傻瓜,我在这边还要办学校呢?不过我有很多机会去那边啊!”

    我最后没答应她的父亲。

    他的父亲在第二天离开了,他不想管我们,妮儿也被带走了,他像个老顽童一样,带着一个小孩子。

    我们去机场送了他,在分手的时候,眉姐抱着她的爸爸和妮儿开始哭,我站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办。

    她爸爸转过来对我喊道:“年轻人,你听着,我希望你能成一个让叔叔看的起的男人。”

    我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开着车,眉姐趴早我身边,一直不说话。

    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要自己去面对。

    我们相差九岁,她九岁的时候,开始练舞蹈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她十九岁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我还是个玩泥巴的孩子,想想真是可爱,两个不同地方的人,年龄相差九岁的两个人,会在滨江相遇,也许开始谁也没认真,只是为了那点激情,彼此的需要,可是玩出了爱来,玩出了激情来。

    我开着车,眉姐突然坐起来说:“老公,我刚才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感觉像是在做梦,我突然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感觉我们的经历是经历过的,就是我当时似乎就感觉到,我会认识一个比我小的人,一切都好熟悉,真的,太熟悉了。”,她激动地拉着我的胳膊,我望着她笑,她可爱死了,失去她,怎么办呢?

    一个少妇,一个美丽的少妇,一个像孩子一样的少妇,身上散发着让男人疯狂的魔力,并且她爱我,哭了那么多次,想想,我真想能把车这样一直开下去,没有尽头,我们不要吃饭,不要睡觉,只是聊天,那样。

    这是多么离奇的想法,我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父辈从文化大革命中走来,我们长在红旗下,中国所有的传统道德都与我们有关。

    可恨的环境,接下来,我跟家人坦白了。

    等待的是什么呢?是一种我永远无法想像到的灾难。

    我永远无法知道,在我开心的时候,在我和眉姐放荡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被病魔折磨了很久。

    这是我不知道。

    用一生去忏悔,我所经历的罪恶。

    我跟家里人坦白了,没想到因为我,因为这件事,我伤害到了我的母亲。那是让人永远无法承受的现实,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想像,母亲的生病是怎么回事。无法想清楚,它来的太突然了。或者说为什么是那个时候,无法想像。

    那天,我回到家,当着爸妈的面,我低着头说:“我喜欢她,很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想我要跟她——”,我犹豫了很久,说出了那两个字,“结婚”

    我妈当时“哦”了声,我爸突然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瞬间爆发了,接下来是小小的沉默。

    再接下来是母亲对父亲的央求,“他爸,你不要这样,你别吓唬他。”,我当时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我没被吓坏,我慢慢地抬起头,望着那双恶狠狠的眼睛。

    我妈怕我爸打我,于是跑过来,抱住我,然后回头去望我爸。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的暴躁,似乎天都要塌了,而我不过是要娶眉姐,娶她而已。

    “我知道,我不可能被你们理解,你们无法想像到我的内心世界,你们以你们的眼光来看问题,可那些根本不适合我,不适合我们,我们是不同的一代,我们不一样。”,我说了这些话,似乎是宣泄,也在乞求他的理解。

    “你知道吗?”,他冲我喊道。我见到了爸爸最可怕的面孔,他痛苦地弯下腰,对我抖着手,我这次被吓着了。

    我像个受伤的可怜的小兽一样,不再说话,他的面孔实在可怕,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妈妈着急了,她哭了,对我爸喊道:“你能不能不说,我求你,能不能不说。”

    我想如果不是眉姐,不是因为这事,他们还要隐瞒我,就在我还没认识眉姐的时候,母亲已经患上了病,他们一直瞒着我。

    我当时无法知道,就在我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我爸抽了我一巴掌,我妈跑过来护我,结果摔到了地上。

    母亲晕倒的。

    我们都被吓坏了。

    父亲不再咆哮,慌着喊我母亲的名字,我跑去打120,然后抱起母亲往楼下跑。

    不多会,车来了,我们去了医院,母亲在那昏迷了两个小时。

    在那两个小时之间,父亲跟我一起抽烟,他讲了所有的事。

    我妈妈得上了一种慢性病,很难治疗,病情随着时间一点点恶化,母亲怕我知道影响工作,已经隐瞒了半年了,她一直强忍着,其实很久以来,饭都是父亲做的。她对父亲说一定不要告诉我,如果是离开,让她悄悄地走。

    我在那里抖着手,父亲一边说一边流泪。

    最后,我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头哭了起来,只为了母亲。

    我永远无法想到,在我和眉姐在一起的日子里,在一起疯狂的日子里,母亲正在遭受着病魔的侵袭。

    我很残忍,想想,内心十分不安。

    母亲终于醒了过来,我趴在她的床边,她脸色苍白,我再也不多说什么了。

    母亲看了看我,突然哭了,她在怨恨父亲,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她的病情。

    我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地骂自己,泪就出来了。

    一切都远去了,都过去了。想想那些白色笼罩的日子,心里就会发冷,一切都来的突然,生活其实比故事更加离奇。它会在我们开心快乐的时候,给我们最沉重的灾难。

    也许就在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最放荡的时候,灾难就发生了,也许你的亲人就在忍受着痛苦。

    但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开心的,不开心的,高兴的,悲伤的,年轻的,衰老的,一切都会过去,活在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会过去,不管有多大的悲伤,时间都会来磨平。

    我是个不孝的儿子,永远不可能改变什么,我曾经无比的麻木,也曾经为了自己的经历在母亲的面前无声地忏悔,但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

    我活到现在,只有一件事让我对上帝想不明白,就是这件事,怎么会认识了眉姐在要去向父母挑战的时候,母亲已得了病。

    感觉像是梦,一个上帝安排的梦,似乎在告戒我什么,难道所谓的道德真的有吗?

    但后来,我又想,也许这是母亲的安排,她让我遇到了眉姐,让我可以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得到安慰,或者是去用诱惑来让我不至于悲伤。

    我的事情,我内心的这些感受,我永远都不会向亲人讲述,如果有人看到了,就当作是个意外,这十分的隐私,不是完全的真实,写在这个故事里,全当是为了纪念,忏悔。

    那一夜,我在医院守着母亲,十一点钟的时候,眉姐打来了电话,她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小童,你说给我好消息,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知道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不给她电话,她憋了那么久,才给我打来。

    我想哭,但压抑着说:“宝贝,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她听出了我在欺骗她的口气,急忙问道:“你告诉我吧,没事的,我没事,什么都不怕,我想的开的。”我犹豫了很久,说了句:“姐,我妈病了。”,在我脆弱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叫她姐。

    她听了急忙问道:“很严重吗?”,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她的紧张。

    “不太严重,不严重。”,我哆嗦着说。

    “不,你骗我对吧,很严重吗?需要钱吗?”,她急促地问。我说不要,她继续问:“你们在什么医院,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