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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陆小京护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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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京说我是全华迁头牌傻妞,我才不傻,哼。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记本

    这么大度的病号让在场所有人意外,沈书辞站在前头瞥了陆小凉一眼,不再追究这件事,转到下一病床。

    等查完房护士长拉陆小凉到更衣室说话:“陆小凉你可别掉金豆豆,你这还是轻的,没见上回沈大夫是怎么处置他学生的?我跟你说,这也就是碰上沈大夫心细,要是换个粗心的大夫以为是剂量不够所以血糖没降下来,到时候加剂量,患者变成低血糖又得重新来调理,这事虽然不严重,但病人会问啊,怎么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一个血糖还调不好?是不是忽悠我呢?想赚我住院费呢?况且这老爷子是急性白血病,刚才实习生背的那一串你能听明白吧?就老爷子这种情况,必须要稳住了血糖才能开始下面的化疗,你这耽误了事,换个厉害的非得闹到医务处去。”

    这事,刘玫掰开了揉碎了给陆小凉分析,让本来就知晓错的小丫头更加惭愧。

    “就按沈大夫说的,以后你别打胰岛素了。”

    陆小凉嗯了声,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刘玫见她弱声弱气的,抛了个能让她开心的消息:“扎针练得怎么样了?待会儿试试吧。”

    陆小凉脑袋嗖一下扬起来,又嗯了声,表示继续服从组织安排,暗暗给自己打气待会儿一定要一针见血!

    希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陆小凉也不明白,自己私底下练习了那么多遍,怎么一到临场发挥就完蛋?

    好像应验了某人的话。

    躺在病床上的病号眼见着陆小凉一针扎进他手背的血管里没见回血,又稍稍撤出来些往里扎,纵使是个大男人,也不喜欢冰凉针头在自己血管里扭来扭去却怎么都扭不到位的感觉。其实偶尔也有个别护士这么干,但人家底气足,还会吩咐他:“你别动啊,回头再扎一针不关我的事。”

    可看陆小凉,蹙着小眉毛,一脸不确定,手还有点抖。

    病号突然伸手一推,喝道:“干什么你!到底会不会?”

    这一下倒是见血了,不过手背上也起了个大包。

    陆小凉慌慌张张压住他的手说:“你别动,我再试一下。”

    没有机会了,病号生气地摁呼叫铃:“你给我滚,什么玩意!”

    小雪跑来一看,赶紧把陆小凉拉出去,上前重新拆了一包针头给病号扎针,陆小凉站在门外听见里头骂骂咧咧的难听话,还有王小雪的劝说和安抚,心头苦滋滋的,本来就感冒,鼻头堵成了石头,怎么都呼吸不了。

    沈书辞带着学生去看早晨新入院的病号,与鼻头红成石榴的陆小凉擦肩而过,这时候王小雪端着治疗盘出来,得意洋洋地瞅着陆小凉:“咱俩一起进来的,你怎么还是没进步?下次我可没时间来救你。”

    “今天谢谢你。”陆小凉接过治疗盘。

    两人回到护士站,老护士分派实习的下去补药,王小雪懒得跑,想跟着老护士多扎几针,目光盯在陆小凉脸上,陆小凉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说我来吧。

    ***

    沈书辞正好也要下楼,在医护人员专用电梯口遇上抱着个小药箱的陆小凉,上午是住院部最忙的时候,只有她被打发下去干杂活。

    陆小凉认得沈书辞的鞋,知道是他没敢抬头,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后一直低着脑袋的姑娘闷闷出声:“今天的事,我以后会注意。”

    “哪件?”

    陆小凉的耳朵尖上还有红痕没褪去,被他这么一问又染了些颜色——这人怎么掰着手指数她错处啊。

    她不好意思抬头,沈书辞只能看着陆小凉白色的燕尾帽旁一对红彤彤的耳朵尖,极像他拿来做实验的兔子。

    两人均沉默,斟酌半晌,陆小凉吸一吸鼻子说:“小辞哥,你变了好多。”

    这时电梯到一楼,呼啦一下进来好多人,陆小凉艰难地挤出电梯,跟在把白色大褂穿得格外好看的男人后头,他们不同路,到了药房她必须止住脚,而他并未对刚才她的那句话提出异议,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以为意。

    这让抱有微小希望的陆小凉噗一下扎破了心中的小泡泡。

    炙热的空气四处弥漫,已经走出大堂走的人突然回身,他站在烈阳下,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眸冷漠地看着陆小凉:“做好你自己的事。”

    每个人都会变,是她一厢情愿相信一些莫名其妙的曾经,而他,早就不信了。

    陆小凉下了狠心要让沈书辞刮目相看,王小雪已经用不着跟她做对练,所以这一天趁没什么事的时候陆小凉一人躲在配药室里把胳膊扎的惨不忍睹,回家时穿个长袖。

    最怕热的小姑娘,小时候一到夏天就不愿意穿衣服,整天一条裤衩满院乱跑的孩子突然给你套个长袖衫,陆树根不用扒衣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这事也不是一两回了,可就像是当年高考又复读一样,他家丫头没那个天分,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好。

    陆树根心疼坏了。

    晚上沈书辞也回家,宋慧欣熬了汤。

    沈书辞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喝汤,宋慧欣突然叹了口气,问他:“你觉不觉得太安静了?”

    沈书辞放下碗,不知宋慧欣要说什么。

    “你忘记了。”宋慧欣又叹口气,“咱们楼有凉凉在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

    “……”沈书辞不记得了。

    宋慧欣拉条板凳坐下来,跟儿子讲那时候的事,陆小凉小时候像个野丫头,在外头撒丫子跑,整天乐呵呵的没有停,挨她妈的骂也不会哭,回头特有心眼地跟她爹告状,她爹心疼她,私下里又塞两毛零花钱,小家伙捻着去小卖铺买泡泡糖。

    记得那时候泡泡糖一毛钱一个,她不小气,分一块给沈书辞,他不爱吃那些东西,让她拿上楼给陆小京,小姑娘蹙起两条眉毛不肯,踮着脚把泡泡糖喂他嘴里,得逞了还嘎嘎笑,一点都不记得刚才才挨过骂。

    经了宋慧欣提醒,那笑声顺着记忆散出来,是让人觉得此刻的安静显得空落落的。

    宋慧欣担忧地问儿子:“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人欺负凉凉?”

    沈书辞没吭声,瓷汤勺清脆地在碗里撞两下。

    ***

    喝完汤就走,科里新收了个急诊病人,他得过去看看,下楼时碰上了许久不见的面孔,老楼的楼道窄,一个要上一个要下,陆小京手里提着两条孝敬他爹的烟,一看是沈书辞,改了姿势歪歪站着,不给他让道。

    一晃这么多年,彼此样貌都没怎么变,都是好皮相,只不过沈书辞整日在病房里待着,显白,而陆小京从部队摸爬滚打再到车行四处奔波,看起来比沈书辞更多了份阳光不羁。

    “哟!”陆小京先开的口,一脸的笑,看起来两人关系好像不错,“回来了?好久不见啊大忙人。”

    算起来这是沈书辞回国这些年两人的第一个照面。

    沈书辞至上而下垂眼看他,脸上半点表情没有:“借过。”

    陆小京挡着不让,伸手点点沈书辞肩膀:“哎我拜托你件事。”

    沈书辞以为陆小京要说的和陆树根是同一件事。

    谁知陆小京说:“我妹妹人笨,心眼实,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瞧不上她在医院干伺候人的事,她从小听你话,劳您辛苦,平时该骂骂该狠狠,下手黑点儿,哥们勤等着她受不了辞职回家再给她找个更好的。到时候她爱干就干,不然结婚也成,你不知道吧,正经好小伙丫头屁股后头排了一溜,等着她挑呢。”

    沈书辞挥开他的手,拍拍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的事我做不了主,你找错人了。”

    陆小京笑笑让开:“找没找错人哥们办事错不了,一个院里长大的,你要是舍得看她这么下去当我没说。”

    沈书辞与他擦身而过,个头一般高的两个男人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撞了撞肩头,谁都不输力气。

    “嘿!”陆小京喊住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有空来我店里玩,离你们医院不远。”

    楼下的大铁门砰一声关上,陆小京站在家门外头敛了那笑。

    陆家欠沈家的,但他陆小京不欠。

    那年他被送去姥姥家过暑假,本来陆小凉也该一块去,可临走了小丫头哭着闹着扒着陆树根裤腿不肯,当着亲哥的面特别诚实地说喜欢楼下哥哥,要跟小辞哥哥一起玩儿。

    其实人家都不爱搭理她,陆小京咬着冰棍瞧不起妹妹。

    范红英同意了,大儿子那时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两个小家伙一旦处在一个屋总能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能分开其实挺好。陆小京非常开心这样的安排,没有比见不着讨厌妹妹更好的暑假了!

    于是他避开了那场可怕的地震,而陆小凉则过早的经历了生死。

    在姥姥家听说了地震的事后他就想回家,虽然平时看着挺碍眼,但有些时候又特可爱,不管好赖,总归是他妹,可不能有事。盼啊盼,终于盼到范红英来接他,铁树开花般陆小京把在姥姥家得到的玩具和零食一分为二,要送给妹妹,范红英夸他长大一岁懂事了有当哥哥的样子,还跟他说陆小凉有多害怕有多想他。

    那个时候受灾家庭已经得到安置,陆家分到电厂接待宾馆的一个房间临时住着。陆小京满脑子都是陆小凉哭戚戚抱着他喊哥哥的画面,推开门见小丫头在冰箱前撅着屁股,他一个激动过去将人抱住,想哄哄她,姥姥说妹妹差点没了。

    谁知道陆小凉却不耐烦地推开陆小京,手里举着刚从冰箱里翻出来的冰棍,要下楼找小辞哥哥。

    不是特想他么?不是特害怕么?这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陆小京气炸了,小小少年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侮辱,小包袱一扔,吼她:“我才是你哥!”

    谁知陆小凉不知悔改:“沈叔叔死了,小辞哥哥好可怜,我看他偷偷哭了,我要去找小辞哥哥。”

    小辞哥哥小辞哥哥,陆小京要被烦死了,狠狠捏着陆小凉的脸肉转一圈,哼一声走了,小丫头疼得哇一声哭开,边哭边执着地往外走,可爱脸庞上一道红手印。陆小京偷偷跟着她,见她高高举着冰棍去敲门,直到冰棍全都化成水也没敲开沈书辞的门。

    那时候陆家的东西都被埋在废墟下面,经济很紧张,几根冰棍还是陆树根为了安抚闺女咬牙买的,陆小凉从小贪凉,可那么珍贵的东西她愣是一口没吃,全都留给沈书辞,把陆小京嫉妒坏了。

    门缝里透出温黄的光,家里不知在炖着什么,特香,陆小京听见他家太后在让陆小凉给他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他呼地吐出一口气,偏头看向远处的球场,沈书辞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眯眼哼了声,从小就不待见这人,特各色!

    ***

    血液科是重点科室,历来床位不好等,除开上头有领导下来检查,很少有走廊不加床的时候,隔天陆小凉感冒更重,戴着口罩在十七楼给病号发药,而王小雪听老师的指挥,趁医生开早会时把能扎针输液的先给挂上。

    两人都是新面孔,都推着车,病房就那么一点,两辆车进去不方便,这时候只能委屈药车停在门口,治疗车推进病房。陆小凉捧着打印单核对病床号和药片,听里头病号夸王护士下手特别准,技术特别好。这么和谐的场景陆小凉没遇见过,吸了吸鼻子挨个把药端进去,嘱咐完怎么吃后走出来,期间瞥见王小雪冲她扬了个特得意的笑容。

    她得意是有原因的,从今天起护士长把原本属于陆小凉的针都让王小雪打了,理由是昨天陆小凉的事迹已经传遍十七楼,病号们纷纷抵制她,不肯拿自己给实习生练手。

    陆小凉躲在口罩下默默叹气,推车往最后一个病房去,药发到打胰岛素的老人那儿小姑娘先站住鞠了个躬,规规矩矩地道歉:“昨天是我马虎了,对不起。”

    陆家的家教严,陆小京陆小凉兄妹俩从小就被教导要懂礼貌,见着长辈不管认不认识先得问好,陆小凉在电厂大院里是最得宠的娃娃,不为别的,就一个嘴甜。小丫头从厂门口走回家能得一兜好吃的,都是路过的叔叔伯伯姐姐阿姨疼她给塞的,小娃娃圆圆的眼睛璀璨极了,抱着一兜零食只分给和她最要好的人。

    一大早的老爷子正为要抽血没早饭吃而闹脾气,见着这么个乖丫头诚心诚意来道歉,心情好了不少,卷起袖子挨着陆小凉:“来,你来给爷爷抽血,抽完我好吃饭,饿坏了。”

    陆小凉有点惆怅有点艳羡,说:“爷爷我不能给您抽,您再等等,我同事抽得可好了,比我好。”

    老爷子看看老婆子,两人一对眼,老奶奶往陆小凉怀里塞一颗大苹果,红彤彤的,看起来特好吃。老奶奶乐呵呵的:“别丧气,吃个苹果,你爷爷不能吃,咱们馋馋他。”

    正说着外头进来一个人,边走边打电话好像特别忙,到了跟前喊声爸妈,陆小凉道了谢捧着苹果出来,心里硕大的“努力”二字再添些分量,这样才对得起老人的安慰。

    沈书辞带着队过来查房,远远见着病房门口站一小丫头,神情严肃,像个要炸碉堡准备光荣的英雄。他与她擦肩而过进了病房,医院里得穿制服穿不了长袖,他见她在胳膊弯那块贴了张膏药,边上还泛出青痕。

    礼尚往来,等医生查完房了陆小凉捧着一盒她买来本想讨好护士长的网红蛋糕回去,反正老爷子什么甜食都不能吃,给老奶奶尝尝味道也挺好。没想到才刚到就见老人蹲在地上哭,里头刚才见过的老两口的大儿子在说话,嗓门挺大,一点不觉得羞愧:“您别听刚才那个沈大夫瞎说,这病我找人问过了,没什么特效药,化疗多伤身啊,爸您现在受不了那个,还不如回家慢慢调,我听说有个中医特厉害,到时候我给你抓两服药。”

    老爷子哼哼:“人家沈大夫说了,让我化疗试试看,怎么到你嘴里就没用了?你是医生啊?”

    他儿子声音更大:“那都是医院想挣钱骗您的我还不知道?您看着吧,这一期化疗做完保准还得再让你继续做,本来没什么事的人做化疗倒是死的更早!劳民伤财他医院才不管这么多!我是您亲儿子我还能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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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唠唠嗑:

    陆小京是我的,就这么愉快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