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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到市委,手机响了,陈子健接起来里面传来小秦的声音,很急,问他在哪里。
他开玩笑说,“刚刚接到圣旨,皇阿玛招我回京有事相商!”
皇阿玛是我们私下里给周建设起的外号,他长得有点像演皇上专业户。
小秦说陈子健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她听说周书记对他不满意。
陈子健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嘴里却说,“不可能吧,我可是周书记信任的好干部!”
“好你个头!”,小秦在电话里骂道,“我刚才听小胡说,这次周书记准备给你点颜色看看。”
陈子健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明了,怪不得万副秘书长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背后捅了一刀,想在前面看笑话啊!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为他们成事不足,但坏事绝对有余,而且藏在阴暗之处,总会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狠狠给你一刀。
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没问题,皇阿玛那边只是有点小气,回头我来个负荆请罪万事OK!”
小秦可能听陈子健的口气很轻松,觉得问题不大,就叮嘱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那边放下电话,陈子健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阴沉的神情,开始紧张地思考着,怎么应对周书记的怒火。
首先要确定他为什么生气,然后才能找出相对应办法!
陈子健思考了一下,立刻明白万副秘书长从哪个角度给他递了小话,肯定是不听招呼,说他身在汉营心在曹,站队出现了偏差。
很明显,周书记他自认为是陈子健的伯乐,并且把他擢拔出来,可此刻陈子健却反腿撂他一蹶子,周书记心情能爽吗?
当然陈子健心中并没有这样想,可架不住有人吹风,更何况这几天他真的跟周书记一次都没联系,这无形中行动已经犯了大忌。
官场上不怕不会说的,就怕没有态度的;不怕做错事的,就怕站错队的!
现在他的态度没了,貌似也站错队了,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有些心神不定的来到市委,看见那个耀眼的国徽,他深深吸口气,向着里面走去。
在进门厅新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公生明,瞅了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句母生暗,向着电梯而去。
市委大楼的办公条件,确实要比市政府好的太多,他心里暗道。
很快到了七楼,书记办公室在七七七,有句话说的好七上八下,周书记一气占了三个七,估计把这个当成火箭推进引擎,可没有点火装置,再多也只是累赘。
我来到门口,琢磨了一下,看了看唐处在,笑着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唐处看了他一眼,就当没看见,陈子健知道事情挺严重,不就是看态度吗?他咬了咬牙,直接站在了门边,身体笔直,看起来就像站岗军姿最帅的士兵,当然这是他认为!
来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很多,来来往往,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陈子健,他感觉脸热辣辣的。
不过依旧站的笔直,看吧,你们尽管的看吧,当初韩信还受胯下之辱,我俺这点算什么!
当在绝对碾压权利的面前,什么尊严都是狗屁,与其被碾得粉身碎骨,不如苟全一时,等待崛起的一天,包羞忍耻是男儿,卷土重来未可知!
陈子健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默念着!
他身上的伤口一直没好,站在那里,夏天,很热,尽管楼里凉爽,但在别人目光注视下,一阵阵的燥热,让汗水从毛孔溢出来。
伤口一阵阵的又刺又痒,就像有小针不停地扎着,开始是一根,接着是几根,十几根,百根,千根,万根,数不清的不停的攒击着。
这种感觉说不清是痛还是痒,他有种感觉,恨不得用手把伤口的肉都挖出来。
可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嘿嘿传来几声冷笑,他斜瞟了一眼,万副秘书长,那得意写满了整张脸,眼神中闪烁着阴毒和快乐。
陈子健笑了笑,脸色平和,如果他这个时候越愤怒,对方越高兴!
万副秘书长没有想到陈子健竟然笑了,而且心平气和,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脸上得意收敛,而是用阴鹜的眼神瞅着他。
陈子健笑了笑,脸色变得越发平静,万副秘书长看了他几眼走了,陈子健冲着他的背影又笑了。
就在刚才无声的对抗中,万秘书长落败了!
他本来想用种胜利者的姿态,来看陈子健的可怜和愤怒,体味这种胜利的喜悦。
可没想到陈子健却冲他微笑,因为在用微笑表示对于他的蔑视,还有对这个并不在意的态度。
万副秘书长苦心孤诣的设计的大戏,没有想到陈子健这个演员并不配合,所以只能怏怏的离开。
咆哮和愤怒并不会让你得到什么,反而会让你失去对事物的基本判断,有时候笑反而是更有效的手段!
其实陈子健并不知道,唐处在里面都将刚才发生的一起尽收眼底,眼中露出一丝思考的神情。
等了一会儿站起来,推开小门走进去。
等唐处出来的时候,走到陈子健身边说了句,“周书记让你进去。”
听到这句话无亚于仙纶之音,说实话陈子健的腿都麻了,肚子钻心的疼,但依旧咬着牙挪动着脚步走进去。
周建设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唐处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就这样他还是站着,尽管室内空调吹着轻柔的凉风,可脸上的汗珠如黄豆般一滴滴滚落。
就这样站了五六分钟,周建设放下文件,摘下老花镜,靠在椅子上审视着他。
那目光仿佛化为实质,在汗水的浸透下,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脸上爬来爬去!
陈子健努力让自己挺直腰杆,面色平和,可汗水顺着下巴汇聚,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又过了几分钟,周建设才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等到下一分钟他诧异的看到陈子健已经泪流满面。
“小陈,你,你怎么了?”周建设诧异地问道。
陈子健吸了一下鼻子说,“周书记刚才您一句问话,我觉得这些天所受到的委屈全都值了,太感动了!”
周建设诧异看着陈子健,他接着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周书记问我有什么进展,我怎么去回答他,难道用毫无进展四个字?”
“我想用自己的拳拳之心,报答周书记您的关爱,,可是,可是我实在太不争气了,竟然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周书记我对不起您啊!更对不起您的嘱托和希望。”
“我想见您,可又怕见您,可是我见到您之后,才发现我以前的担心是那么的多余。”
“您并没有问我工作进展,而是问我身体,这让我,我……”,陈子健已经是泣不成声!
周建设目光变了,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审视,而是换上了柔和的目光。
“小陈你这是干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工作可以慢慢做,一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坐,快点坐下来!”周建设招呼着他。
陈子健吸了下鼻子,抹了把脸,有些艰难的坐下来,同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建设有些动容,连忙问他是不是伤口不妥。陈子健急忙摆手表示没事,这点伤不算啥,只要有了周书记的关心,那就是金光护体,刀枪不入!
周建设笑着说他贫嘴,同时非要看看伤口,没办法陈子健解开衣扣,周建设看了吃了一惊,因为绷带那里渗出了血迹。
“这个唐小舟怎么搞的,唐小舟……”周建设立刻喊道!
唐处急忙跑进来,看见周建设板着脸正想说什么。
陈子健急忙说,“刚才在外面唐处很照顾我,让我坐了挺长时间,可能是最近跑的路有些多,没太注意的缘故!”
唐处看了他一眼,要给机关医务室打电话,周建设急忙说赶紧。
陈子健勉强对唐处说,唐处麻烦了!,唐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走了……。
伤口重新上药包扎,而且周建设叮嘱他,工作可以缓一缓,但是身体不能拖,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就这样带着市委书记的嘱托,陈子健从市委走出来!
坐上老周的车,他感觉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抽出来,软软的一动不想动,可心算是放松了,这一关暂时过去了。
这一次面对周书记陈子健使得是苦肉计,就在进市委之后,他悄悄去了一趟卫生间,朝自己的肚子狠狠打了两拳,我擦,真特么的疼!
还有,当他问陈子健身体的时候,陈子健顿时哭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上次常委会上,他注意到对方听他讲姥爷事情的时候,最认真,而且看周建设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陈子健觉得这一点可以利用,于是用苦肉计,还有刘备擅长的必杀技——哭,暂时过了一关。
可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游走于两个大佬之间,能做到左右逢源吗?
可就算是做到左右逢源,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吗?
换句话说,在官场中能做到左右逢源的人,往往不是重要部门的人,因为不重要,所以上级并不太防范,所以做事情开玩笑比较随意。
就像前一段时间有本书叫驻京办主任里面的丁能通一样,表面看起来左右逢源,可实际上领导用的不过是迎来送往,真正实质的接触上层权力有吗?
所以在官场中,没有中间,只有左右,天堂在左,地狱在右,游走于其间,一步错,便入无间!
他慢慢的思考着,看着车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这样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