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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元曦不以为然,其他人似乎不大服气,便皮笑肉不笑地说:“如今杨姐姐也有孕,后宫又少了一个人伺候皇上,佟贵人,你一定有机会的。”
“那就借你吉言。”元曦也不客气,说罢拉着巴尔娅便走了。
却有人追上来,刻薄地说:“巴尔娅福晋,皇上是最疼你的,你也该提携提携佟贵人才是。”
巴尔娅一脸的尴尬,但元曦冲她摇了摇头,两人只管走了。
去景仁宫的路上,巴尔娅才说:“我嘴巴笨,不然一定帮你说她们,至于在皇上跟前……”
元曦忙道:“没有的事,不给姐姐添麻烦才好,皇上跟前更是如此,姐姐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
“太后很惦记你。”巴尔娅说,“我昨天去请安,太后还问我,你好不好呢。”
“过几天,我就跟姐姐去请安。”元曦说,“不然叫皇上知道太后念叨我,而我却端着架子,又成我的过错,我才不傻呢。”
储秀宫门前,宁贵人和其他人出来,见佟元曦和巴尔娅说说笑笑地离去,有人在她背后说:“宁姐姐,那佟佳氏可精明了,巴结太后又巴结巴尔娅福晋,谁不知道皇上喜欢巴尔娅福晋,她就指望着靠这些博宠呢。”
宁贵人冲她们笑笑:“且不说别的,各位家里的家世,及得上人家半分吗?人家的阿玛和兄长屡次救驾有功,你们有吗?她出身好长得漂亮,不过是运气差了些,你们现在挖苦讽刺人家,将来人家成了高位的主子,你们还活不活了?”
一语说的众人闭了嘴,宁贵人独自走开,她们也悻悻然散了。
且说宫里有两位贵人怀孕,之后兴许还陆续会有好消息,牛钮出生后没来得及做的事,福临这一年便都要先安排好。设立詹事府,制定詹事府官员的品级,制定后宫养育皇子公主的制度,凡妃位以下,不得亲自抚养。
每一次有新的制度规矩,皇后都会召集后宫告诫众人,但孟古青向来懒得说这些事,众人到了坤宁宫,都是她懒懒地看着,而后由塔纳来说明。
今日亦如是,虽然人人都悬着一颗心,但皇后没再作践谁,完事立刻便要她们散了,说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众人早已习惯皇后的霸道,这些话说在身上也渐渐不痛不痒,巴尔娅和元曦结伴要去御花园散步,自然这也是皇太后特别恩准的。
“其实原本谁都能来,但因为皇后娘娘,才没人敢来。苏麻喇姑姑特意嘱咐我,叫你别太拘束,万一皇后来寻咱们的麻烦,还有她的旨意在呢。”巴尔娅对元曦说,“你别总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天气那么好,出来走走才是。”
元曦笑而不语,其实她不出门,是怕遇见皇帝,一转眼,大半个月没再见过,心里渐渐平静,觉得也挺好的。
是她之前心思太重,心心念念地期待和皇帝能有些什么,哪怕提一提那年元旦的相遇。
虽然太后说她做的所有事,都有善良的心和美好的愿望,可元曦承认,她的确很想招皇帝的注意,自己也分不清有些事是不是刻意的,至少现在她想明白了,不愿再强求。
“花就要开了。”元曦看着满眼嫩绿呵护下含苞待放的花儿,欣然笑道,“姐姐你看,多好看啊。”
随着御花园里春意渐浓,慈宁宫里的花草树木亦是生机盎然,这一日福临来向母亲请安时,不经意地被院子里的花草吸引。
虽然母亲搬来慈宁宫的日子也不长,但今年春天这院子里真是大变样,他不自觉地驻足看了片刻,只等苏麻喇迎出来,笑道:“皇上也觉得好看?太后可喜欢了。”
“这都是佟佳氏修整的?”福临问。
“是啊,佟贵人带着花匠重新布置,有些土还是她自己翻的。”苏麻喇欣然道,“太后还嗔怪过,说这里是寡居的太后所住的地方,怎么要弄成御花园不成。”
“寡居的太后又如何?”福临说,“就该让慈宁宫里兴旺繁荣,让额娘看着高兴。”
苏麻喇悄悄看了眼皇帝,轻声道:“皇上若是喜欢,不如赏赐一些佟贵人什么?”
福临摇头:“平添麻烦,她娘家富贵,她不缺东西。”
皇帝说着就进门去了,苏麻喇心里有些不明白,朝吴良辅使了个眼色。
吴良辅便随她到屋檐下,听完苏麻喇的问话,老老实实地说:“关于佟贵人,皇上真是半个字都没提过,奴才倒是想问来着,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插话。”
苏麻喇见吴良辅不像说假话,便是放过他,之后待皇帝离去,再与玉儿提起来,玉儿道:“这么说来,也并不讨厌,倘若是讨厌才难办了,这日久天长的,岂不是折磨人家孩子。那就等一等吧,兴许哪天,福临就想明白了。”
苏麻喇则道:“格格,奴婢听说皇上近来很喜欢赏画,倒也不是什么名家大作,是安郡王给皇上送去的画。”
“岳乐?”玉儿嗔笑,“别不是什么不正经的。”
“有瞧见的宫女说,是一副山水画。”苏麻喇分析,“会不会是江南的山水?”
玉儿抬眸看着她,心下一转:“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主仆俩心照不宣,她们早就觉得,皇帝对鄂硕家的女儿,似乎别有心思。
当然她们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才会多想,外人想不到那一层,就不知会不会胡乱猜。
“好在外头还没什么传言,毕竟被撂牌子的秀女多,被发回本家不得另行婚配的也不只有董鄂氏。”苏麻喇道,“这事儿,不过个三年,是看不出结果的。”
玉儿则叹:“苏麻喇你发现没有,福临现在虽然事事会来向我禀告,可他很少找我商量什么了。大事小事他都自己先做主,然后再对我说,济尔哈朗封叔王就是这样,选秀被撂牌子的宫女如何安排,他也只字不提。”
“您不是盼着皇上,能独立自主?”苏麻喇笑道,“这也不是坏事儿。”
“自然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玉儿说,“但不得不承认,我隐隐有些不安,大抵就是父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