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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色,齐声喊道,“社长好!”
李正宗看向吴爱爱,安抚她,“小吴,郝运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
吴爱爱心焦,仓促打断他,“社长,难道您不了解他吗?他连只猫都逮不着,没用成这样,摄魂蜂的死,怎么可能跟他有关?!”
李正宗抬手压了压,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当然都相信他,但你也要相信总局,总局不会随便污蔑自己的探员。”
吴爱爱心急火燎,“怎么能不急?!万一总局弄错了,要对他怎么样咋办!不行,先救出来再说!”
吴爱爱的心率仪再次响起,众人立刻散开,后退一步,严阵以待。
李正宗的对讲手环响起,是段未然的声音:“社长,有电话找您,是总局专线,2 号线,请尽快接。”
众人精神一震!是郝运那边有有消息了!
总局看守所登记处里,付友和付嘉带着郝运走向走廊尽头的登记处。付嘉盯着郝运手环,面露疑惑。
付嘉不解审问,“你为啥戴着犯人的手环? 还被它电了好几次?”
郝运编了个理由,“我老犯电击式羊癫疯,社长爱惜我,送了一个健康检测手环,跟犯人那种有点像。”
付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三人来到登记处,一个胖子正在吃花生,桌上放着他的身份牌。
郝运抬头去仔细看,上面写着妖管局总局看守所登记员:蔡大亨,噬齿目,豪猪科。
蔡大亨对郝运抱歉地说,“哼。郝探员,我已经跟三局核实了您的身份,这是个误会。哼哼。填完这张表,再去做个体检,您就可以走了。哼。”
郝运点点头,接过表格,拿起笔,一项一项写下去。
生日……籍贯……民族……工作单位……
填到最后一项时,郝运停笔,皱紧眉头,妖怪品种?这个要怎么填?
“怎么了?哼。”蔡大亨嘴里叼着半个红薯问。
郝运扯了个理由,“呃……我在犹豫是用方正柳体还是华文仿宋。”
蔡大亨又拿起一根玉米棒子,“哼哼,随便。”
郝运拿着笔,瞬间脑海里闪现无数动物。
——大海中,一只鲸鱼在畅游、翻滚。
——非洲,一只鬣狗鬼头鬼脑地在草丛中窜梭。
——树林里,一只狒狒抓耳挠腮。
他装哪个妖怪呢……
郝运汗如雨下,笔尖在绝望地颤抖……
十分钟后,郝运被押到总局看守所体检室里,“照妖拍立得”立在房间正中。
付友让郝运站在身高牌的前面,自己俯身去看取景器。
郝运立刻用手挡住镜头,“大哥,这仪器不能对内部探员使用的,您没学过《妖管局行政管理守则》吗?”
付友冷冷地说,“没出这个大门之前,你仍然是疑犯。”
水牛怪又要拍照。
郝运又拦住,“等一下。”
付友不耐烦,“又怎么了?”
郝运装病,“我的头…… ”
付友吼道,“谁的头儿也不好使,这里是总局,拎清楚点儿!”
水牛怪再次举起拍立得,对焦。
“我头太油了!到时候拍出来毛都是黏的,能看么?我是个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的人,你们能不能等我洗个头啊?”郝运灵巧地跳出画框。
付友怒了,“你少整幺蛾子!又不是拍去相亲!”
下一刻,付友和付嘉怒不可遏地压上来,仿佛两座大山,瘦小的郝运顿时淹没在两人带着牛角的阴影里。
“咔嚓!”
拍立得吐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被付友强行摁在身高牌上的郝运。
照片有些曝光过度,郝运的影像有些模糊。
付嘉对付友耳语,“这货怎么没有妖怪成像…… 不会是人类吧……”
付友狐疑。
郝运神色一凌,义正言辞,“怎么说话呢?张口就骂人……骂我呢?我是人?我是三局的正式员工!堂堂正正的妖怪!”
付友和付嘉对视一眼,表情各异,决定如实通知总局。
几分钟后,郝运被押回进牢房。
妖管局那边,李正宗走进办公室接电话,众人在门口趴了一竖排偷听,可是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
顷刻,李正宗开门出来,面色犹豫地说,“总局已经查清,摄魂蜂死亡系氰化钾中毒,确认是自杀,与郝运无关。”
大家松一口气,喜笑颜开。
吴爱爱满意点头。
李正宗表情却有些凝重。
周黑丫松了一口气,“就说是误会嘛。”
吴爱爱试探地问,“那郝运已经放回来了?”
李正宗闪烁其词,“额……本来呢,确实是要放回来的。结果放出来的时候呢,遇到了点小问题……”
吴爱爱紧张追问,“什么小问题?”
李正宗如实回答,“总局呢……测不出他的妖怪品种……”
众人沉默。
李正宗叹了一口气,“怀疑他是人类。”
众人表情凝重非常……
郝运独坐在牢房里,对现状毫不知情。
眼前的牢门关闭,房间阴森,安静,一如之前,他丧丧地瘫在床上,抬起手臂。
突然,黑暗的角落传来《小刀会序曲》雄浑激荡的音乐!
郝运吓得蹦起来,“卧槽?!什么鬼?”
黑暗处,一个黑影缓缓步出,他身披蟒袍,头插翎子,后有披风!等他走近,郝运才看清他的脸——是一个尖嘴猴腮、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
郝运定住心神,“您好……您…… ”
“嘘~~~”男人伸出食指,轻放在郝运嘴上,“不要问!”
郝运一脸懵逼,“好。”
男人面色一正,士气昂扬地说,“没有错!我是齐天大圣第 72 代玄孙——孙绝妙! 嘿!嘿!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费劲巴拉地耍了几个武术姿势,突然不小心摔倒在地,貌似还扭了腰。
孙绝妙捂着腰,惨叫,“哎哟~”
郝运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孙绝妙求救,“扶一下,你踩着我披风了。”
郝运弯腰捡起披风还给他,扶他到墙根坐下。他看到披风的角标上印着:明德市曲剧三团(外租)。
孙绝妙把别在裤腰带上的小型随身听关掉,《小刀会序曲》戛然而止,他看着郝运,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兄弟你记住,以后落难了就报我的名号,绝对好使。”
郝运趁机说,“有您罩着我,我在这里就有靠山了!您能帮我联系到外面不?”
孙绝妙自信十足地说,“没问题!不过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下一刻,《小刀会序曲》雄浑激荡的音乐再次响起!
孙绝妙把手搭在郝运肩头,头靠近他的耳边,问,“听说过金箍棒吗?”
郝运目瞪口呆,“啊 ?”
孙绝妙神神秘秘地说,“众所周知,当年孙悟空西天取经之后,皈依佛祖,被封为斗战胜佛。”
郝运越听越觉得扯,“这……没错,电视里老放。”
孙绝妙一脸神秘,左右看看,压低嗓音,“而他的那根金箍棒就被供奉在了取经之地——天竺。 天竺就是现在的印度,India,Hindu。没人知道金箍棒藏在哪,除了我这个曾孙子……”
他把背后随身听里的音乐换成了《二泉映月》,配合着长叹口气,继续说,“可惜人心不古啊!上礼拜我来明德寻找有缘人,遇到很多波折。 初到贵地,就在火车站被人抢了钱财,需要众筹才能重返印度,拿回金箍棒……”
郝运眼角抽了抽,得!扯吧,继续扯。
看来这位,是真的脑子有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