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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你先回去吧,你下午还得代课,我这里有双儿陪着呢!"
陈秀芬擦擦眼泪见身边的男人一股不甘的表情。
"那我先回去了!"
彭平安走后,主治医生程医生就赶到了,当时就要了所有的检查报告,他吸了一口凉气,孩子的肚子里竟然有五根针,大小不一,最小的是绣花针。
这位大夫对陈双已经算是熟悉了,当即就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陈双同志,你方便的话过来一下!"
陈秀芬的眼睛已经红肿,抱着思思在怀里,珍惜的看着。
陈双进了医生办公室,程医生指着B超上的几个白点儿说:"孩子的胃部,和十二指肠的部位都分别有针存在,是不是没有监护好孩子,误吞了做针线活的针呢?"
陈双稍稍一愣,原来是针,母亲前段时间确实做过活,可是思思都那么大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不能吃呢?
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
陈双顿了顿:"那……那要动手术取出来吗?"、
"这些针头都朝下,看模样是吞下去的,如果能催吐出来,尽量不会给孩子动手术,毕竟凡是手术不管大小都有后遗症的!"
陈双点点头。
思思被推入急诊室的时候,陈秀芬几乎整个人都瘫软了,陈双心里虽然担心,可却没有哭。毕竟她知道,哭是最愚蠢的,改变不了现状,哭,又有什么用。
按照程医生的说法,如果催吐的话吐的不够干净,至少能吐出来一部分,到时候再手术也能降低风险和思思的身体损伤。
此刻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大概到了十一点的时候,程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护士手里接过托盘说:
"都吐出来了,最近给孩子尽量吃一些米汤之类的流食,不能吃刺激性不好消化的食物,最好是吃菜不放盐,十天之后胃部恢复正常工作,炎症消除可以恢复日常生活饮食!"
程医生没打算再解释,因为他见过陈双,他说的话陈双一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见陈双点点头,陈医生会意的像是同辈人一样拍了拍陈上的肩膀转身去了更衣室。
思思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两天,陈双本要在医院看着的,可却被陈秀芬给"撵"出了医院。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陈双疲倦的倒在床上,却合不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陈双就招呼孙二杰送菜,自己去了学校,这是陈双投资建设学校之后第一次看到整体样貌。
早晨七点半,一帮孩子敬着不规范的礼,在一阵国歌声中,五星红旗随着音乐上升着,阳光从凤凰山的那头徐徐升起。
孩子们的红领巾歪歪扭扭的挂着,特别是有的小朋友直接挂在光秃秃的脖子上,红领巾和脸蛋儿一样脏兮兮的。
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知道国家和红星红旗以及红领巾是什么概念,至少他们在红星红旗下长大,知道这五星红旗是个神圣的象征。
一声上课的铃声响起,孩子一窝蜂的往班级里钻,很快,院子里除了那红旗飘飘再也没有半个人影子。
当然,除了抱着作业本儿和教科书在走廊里前往教室的老师以外。
"老师好……"
几个班几乎同一时间起立高呼,让整个学校变得安静又热闹。
"同学们好,请坐!"
接下来,鸦雀无声,还有不少麻雀似乎窥探了很久,发现没有什么威胁,纷纷飞到教室的屋檐下,倏尔在院子里拾起些能吃的东西飞走,时而落在校园院子里那颗树梢上,喳喳的叫着。
陈双就像是一个普通家长穿梭在悄无声息的校园中,去了负责孩子们吃饭的食堂里。
食堂不大,摆着改建前的那些旧座椅,尽头,就是伙房,上头有冒着热气的蒸笼,这些都是给一些偏远地区不吃早饭就来上学的学生准备的,当然,是收费的,一个早餐五毛钱。
但是陈双觉得五毛钱能吃上两个肉包子,一碗热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如果不收费,孩子的家长还不得让所有的孩子都在学校蹭吃蹭喝?这就是物极必反的效果,所以陈双不是没良心,只是有底线。
锅灶前有一位妇女忙活着,揭开笼子,把里面剩下的热包子都拿出来放在一旁,随后,把笼布丢进水里洗。
这个女人不是旁人正好是负责学校伙食的那位彭婶儿。
陈双上去打招呼喊了一声婶儿,女人一抬头,先是一愣,而后又笑着拿起热包子问陈双有没有吃早饭。
陈双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咬了一口,里头是白菜猪肉馅儿的,虽然肉少菜多,可是,口感还不错。
"你咋来了?"
"看看我表弟思思!"陈双笑着说道。
"思思啊,哦,他应该在上课呢!"
"额,我去看看他!"
陈双听到她那句话心里就一沉,举步朝着校园走去,窗户里,一帮雅致的孩子们正在双手背后跟着朗诵课文,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红掌拨毛绿……
"李晓磊同学站起来,出去给我罚站!"
小一些的孩子单独立了一个班,正在跟着黑板上老师画的棒棒糖:"一加一,等于……"
"二!"孩子们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陈双感觉有人来了,舒尔回眸,发现那位彭婶儿笑着走过来:
"思思好像今儿没在学校!"
陈双看着这位所谓的婶子挂着世界上都公认的无公害微笑,浅淡笑着想要开口,电话响了:
"阿姨您先忙活去吧,我接个电话!"
彭婶儿看着陈双从拿出手机,满眼都是羡慕,毕竟她跟着彭平安在山里住了那么多年,哪里见过手机啊!
陈双接了电话喂了一声,是杨国栋打来的,陈双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学校外头走去:
"我就在学校门口,我怎么没看见你!"
来的路上,陈双已经通知了杨国栋,思思的事情也告诉他了,学校食品安全问题让杨国栋不敢相信,说是要赶过来看看。
"我在校长办公室,你来一下好了!"
陈双转身就去了校长办公室,其实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是上级从凤城师范大学调过来,担任校长也担任每个班的班主任。
等陈双到了这所学校唯一的办公室的时候,靠窗户的那张书桌前坐着校长,杨国栋坐在校长对面点了一根烟。
看模样,这位年轻的校长根本不相信思思的事情,不住的摇头说:
"这不可能,学校食堂一直都是以前的老教师亲手做的,蔬菜也是最新鲜的,而且食堂根本没有这些缝缝补补的用具,再说,我手底下这两位城里来的老师也不懂绣花!"
"陈双,你来的正好,跟唐校长说说具体情况!"杨国栋回头看见陈双来了。
唐浩扶了扶眼镜框站起来笑着打招呼:"陈双同志,您辛苦了,烦劳您还跑一趟!"
"不麻烦,唐先生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不是想说,我们家思思有可能是在家里误吞了绣花针?"
临走之前,陈双路过客厅的时候说了一声:"爸妈,我出去一趟。"
麻将的声音哗啦啦的响着,等陈双换好鞋出了门都没等到父母的嘱咐,也好,老人家玩的开心就行。
出了门,陈双就直接拦了一辆车去了军区,一次性就付了一百多块钱的费用,多余的二十块,陈双都没要。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前世开过出粗车,这个行业看似歹毒,在二十一世纪的很多火车站最不受规章制度的就是出租车司机,有时候拒载,有时候拉很多人,但是都是为了生活。
当然,这个体谅只是单方面的,陈双下了车要步行十几里路,因为军区四周都看管严查,一般外来车辆根本不许入内。
陈双下了车就给大哥办公室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虽然不是宋德凯,可靳子良却比宋德凯还积极,早早的在军区大门外等着。
"陈双,好久不见!我的老天爷啊,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陈双一到,靳子良就冲上来敬礼后给了陈双一个藏獒抱。
"好久不见!"陈双笑着说道。
"这次来,多玩两天吧,你们家来送菜的人每回丰大爷都问你怎么不来,这都大半年了,估摸着丰大爷都有点生气了!"
"哦,还真是的,好久没来了!"陈双突然想起了丰大爷,想想今年,她已经很少跑车了,都是叫人来送菜,难免丰大爷心里头会觉得不得劲。
"快一年了吧!"靳子良笑着说道。
"我说靳子良你啥时候调回来的?你不是被我大哥给撵走了吗?"陈双岔开话题半调侃的说道。
靳子良惯有的动作就是把手插进帽子里挠头皮:"我们团长的心性猜不准,是他亲自下的调派书,又把我弄回来了!"
陈双看着靳子良笑的憨厚单纯,不由得被感染了:
"那倒是挺好的,要是一直把你给放在安监部,你不得发霉啊!"
"可不是吗?幸亏咱们团长慧眼识英雄,又把我弄回来了!"
陈双翻了翻白眼,一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嫌弃!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吗?我可是土匪团负责大小通讯的高干……"
靳子良的话还没说完,陈双顿时一笑,笑的靳子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家团长呢?"陈双问道。
"野战训练去了,估摸着得天黑才能回来!"靳子良也不吹嘘自己了,发现怎么吹这丫头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陈双一听,算了算时间,这得等多久?算了,总归是大半年没来了,还是先去看看丰大爷吧。
一见到丰大爷,他就把抹布使劲往桌子上一摔,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
"你这个丫头片子,现在倒是想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了!"
"我这不是忙吗?"陈双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拽了拽丰大爷的围裙,就像是个惹大人生气的孩子。
"我看呀,你这回也不是专程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是来看你大哥的吧!"
丰大爷看了一眼一旁的靳子良,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来看他大哥的,转而一笑道:
"吃饭了没?要不要丰大爷给你炒点儿米饭?"
"我吃过了!"陈双嘿嘿一笑:"我这次来确实是找我大哥有点要紧事的!"
"哦,那……你去忙吧,晚上留下来吃饭,丰大爷给你烧条鱼儿吃!"
"好嘞!"陈双答应的干脆。
离开了食堂,靳子良问道:"哎我说陈双,你找宋团长有啥子要紧事?"
陈双欲言又止,她其实最终还是得找靳子良帮这个忙,但是,还得大哥下命令,要不然,靳子良这算是假公济私,违反军规的。
陈双掏出手机,把电话号码翻到了未知号码的位置递给靳子良:
"靳子良,你看这个号码,我问过大哥,他说这样的号码是军机内部号码,能不能有办法查出位置?"
靳子良双手捏着手机,打开了手机管理页面,输入了一串乱七八糟的符号,看的陈双是眼花缭乱,不过,不得不承认,靳子良确实是个通讯部的高手。
她一个现代人,目睹过最先进的通讯电子智能系统,却没有发现,这最简单的诺基亚在他手里,打开了一个陈双从未听说过的页面。
然后,所有通讯记录都像是被挖出来一样,暴露在屏幕上。
只是靳子良随机砸吧砸吧嘴挠挠头蹙眉:"解不开!"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啊!"陈双冥冥之中感觉他好像在解手机系统内的某一个项目,但是结果不容乐观:
"查不到,看来,这号码是军机防火墙内部号码!"
"你不也是军人吗?你们算不算内部?"陈双问道。
可陈双有所不知,正如靳子良解释的一样,每一只队伍接到任务的编码都是不一样的,结束任务之后,即便是人死了,那么,这个编码就随着使用者废掉了,下次任务又有新的编码。
陈双感慨,怎么严禁?
"那当然,特别是接受边疆任务的特殊部队,不严谨怎么行?万一有内奸在任务期间企图联系外线出卖战友呢?那可是全军覆没的隐患,能不严谨吗?不过……"
靳子良说着又挠挠头:"这也太夸张了点儿吧,按理说,应该是任务完成后,通讯工具才能联系外线,要不然也不可能打到你手机上,该不会是团长打给你的吧!"
"他最近又没出任务,我问过他了!"陈双说道,看来这事儿还有点麻烦呢:
"那,你有其他办法能查一查么?"
靳子良一听眼珠子瞪的老大:"我……我确实有管理员资格,可是……这要是被逮了,我这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陈双叹了一口气,果然如他所料,没有目的性向上级申请谁敢动军机处的通讯网?
"对了,你查这个干吗?"
被靳子良这么一问,陈双也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她自己也没敢肯定那个号码是不是楚防震打来的,又或者换句话说,就算是他,他怎么会跟出任务的军人在一起?
"算了,我只是问问罢了!"陈双明显有些失望。
靳子良叹了一口气说:"除非团长批准或许还有点办法!"
晚上,陈双依旧住在家属楼宿舍,只是宋德凯也不知道发什么癔症,听靳子良说,野营模拟训练的时候出了点儿事儿,惹得宋德凯火冒三丈,一夜不让人回来。
直到第二天晌午,宋德凯一身风尘带着一群"老弱病残"模样的兄弟才从军卡车上跳下来,打眼一看,就没有一个是好好的人,个个都跟打败仗的逃兵似的。
宋德凯也好不到那儿去,脸上花花绿绿的树脂颜料还挂着,浑身上下的迷彩服还挂着布条,下了车叫人统计了一下枪支送回军处军火仓库。
远远地看见陈双站在团长办公室门口,宋德凯一惊,差点把陈双来的事情给忘了,原本打算回宿舍洗漱一番,这不,掉头朝着陈双走来。
"吃早饭了没有?"宋德凯低头看着妹妹,眼睛顿时闪过一丝叫人不易觉察的温柔。
"吃了,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说着宋德凯转身要走,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去我宿舍吧!"
陈双没有拒绝,在宿舍等了他十几分钟,他去了浴室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迷彩服重新出现在宿舍。
宋德凯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家里怎么样?爸妈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陈双简单的回答:"我这次找你来还是因为那个电话号码的事情!"
宋德凯擦头的动作止住,把手里的毛巾整齐的搭在盆架子上,随后,五指插进短发里往后拢了一把,那对冰冷毫无温度的眸子闪过一丝匪夷所思:
"一定要查到吗?"
他的话不多,只是好像从陈双的眼中看出了什么。
"尽量吧,要是实在查不到,就算了!"
"很重要?"
陈双舒尔抬眸看着大哥,他的眼神没有之前那般迷茫,有的却是他以前的那种冰冷和明亮,乍一看去,就好像以前的大哥又回来了。
可是,对于大哥的反问,陈双想了想嗯了一声。
宋德凯深呼吸一口气,转身背对着陈双面对整容镜,把自己脖子上的衣领和肩膀部位都一丝不苟的整理妥当。
十秒钟,二十秒……一分钟……宋德凯对着镜子竟然标标准准的站了三分钟,好像在整理自己内心深处的思绪,又好像真的在检查自己身上每一处军装有没有整理妥当。
"把手机给我!"这时候才转身,陈双没有说话,她习惯了大哥言语简单的性子,能用三个字概括的话,他能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
掏出手机递给宋德凯:"你在这里等会儿!"
随后,宋德凯把陈双的手机装进口袋就出门了。
宋德凯亲自带着靳子良去了通讯部,进入了一扇挂着军机处重地标示的门内,半个小时后,宋德凯出来了。
他心里想着,野狼团的通讯号码怎么会打给陈双?想想刚才陈双的话,难道,野狼团有妹妹很重要的人?
回到宿舍,宋德凯的眉心还挂着川子纹,但是他还是把结果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陈双。
野狼团当时的任务是闽南查货一批军火走私的犯罪团伙,任务圆满结束后,发现还有余党逃到国内,正好那时候突发水灾,余党浑水摸鱼,野狼团接到指示一路追捕到了岭南一代,在一群被解救的百姓船只上抓获了余党。
当时就把犯罪分子交给当地部署申请加入抗洪救灾的队伍。
而这个电话应该就是从岭南打过来的,因为岭南一代洪灾严重,大坝决堤,整个省都停水断电,信号塔多处受损无法正常传播信号。
"岭南?那……那这个号码能查到是野狼团哪位战士使用?"
陈双问道,宋德凯平静的看着陈双,如星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痴然:
"要查也简单!"
几个字有些低沉沙哑,抬眸看去,竟发现大哥的眼里有一丝忧郁。
"是不是不好查?"陈双心里有些激动。
"好查!"说着宋德凯抓过宿舍的电话,拨了一串短码,随后对着电话说道:
"吕伟,我是宋德凯,有件事麻烦你一下。"
随后,挂上电话:"去看看!"
陈双有些痴然,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话不多,也不解释,拉着陈双就出了宿舍,二十多分钟之后,出现在了射击场。
正看见吕伟带着太阳镜吆喝着说,当时出任务的兄弟归队,随后,三十多名暂时齐刷刷的放下狙击,步枪,摘下耳机,小跑着排成三队,报数完毕后,陈双和宋德凯刚到。
"当时出任务的就这些兄弟,有两位受了伤还在军医处趴着呢,宋团长有何指示请指教!"
"谈不上指教!"宋德凯声音不温不火平静非常。
宋德凯看了一眼陈双随后高声问道,谁在任务结束后抗洪期间拨打过陈双的电话号码。
宋德凯连续报了三次陈双的手机号码。
"报告!"一位十七八岁的战士高呼道。
"出列!"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刚入伍不久,但是能进入野战营做狙击手看来是个有前途的小伙子,至少陈双发现他的眼睛特别亮。
"贾亮,把情况汇报一下!"吕伟高声说道。
"我没有打过,但是,有一位难民打过!"
陈双微微一愣:"谁用你的手机打过?快说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经过汇报,贾亮说在抗洪的途中,路过凤城救了一位重伤人员,生命垂危,因为任务紧急,只能让他先跟着部队的车走,毕竟车上有医护人员。
到了岭南的时候,他就把他送到了当地的医院,临走的时候他处于昏迷状态,抗洪任务完成后,实在的贾亮路过医院又去看了他,那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体力,借用过他的手机说是给家里打个电话保平安。
可能是因为信号塔出现了问题,所以信号一直不稳定,贾亮没办法耽搁太久,因为他要归队回军区。
宋德凯听闻此话不由得看向陈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涣散,嘴里还嘀咕着什么风桥?凤凰河,对……
"他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戴着眼镜?个头有一米八三的模样?"
陈双又问道。
贾亮挠挠头:"没戴眼镜,不过身高确实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你忘了自己是狙击手了吗?来,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什么叫差不多?差不多是差多少?"
吕伟一听不由得上火了,虽然这次帮宋德凯查查来龙去脉和军事无关,可是,你小子,一点专业水准都没有,这不是叫老子在宋团长面前丢脸吗?
"报告,目测一米八零点二!"贾亮停止了腰杆敬礼道,声音洪亮。
吕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那……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陈双心里一沉,没有戴眼镜,或许是因为当时查事故现场的时候说是楚防震从车窗里爬出来的,他经历了坎坷,自然眼镜掉了也不奇怪。
"报告,遇难者当时昏迷不醒,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所以不知道叫什么!"
贾亮现在回答的特别严禁,生怕又出错。
宋德凯在一旁已经时不时扫一眼陈双蹙眉好几次了,发现她确实很重视这个人。
"那……在哪家医院?"陈双小声的问道。
"岭南县第一人民医院!"
"好,谢谢!"陈双深深鞠躬。
"归队!"
吕伟说道,随后对宋德凯说:"现在满意了吧!"
宋德凯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陈双:"嗯,谢了,回头请你喝酒!"
"喝酒就不必了,下次野战实战训练咱们一起玩个游戏,谁输了谁请!"
"好!"宋德凯没有反对。
回去的路上,陈双心里说不上来的兴奋,她感觉那个人一定是他,一定是的!
宋德凯垂暮看了一眼陈双此刻纠结又期盼的表情,宛如心口被好几把刮胡子的保险刀片划过一般,细腻又疼痛。
"你找的这个人是谁?"宋德凯表现的若无其事看向天边的云彩。
"楚防震!"陈双说道。
宋德凯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攥了攥,可很快就松开了:"呃,那你打算去一趟岭南吗?"
"去一趟吧,如果不是他,就当是我自己想要一个结果吧!"陈双笑着说道。
故作轻松的语气落在宋德凯的心头,如同吃了黄连一般难受,可宋德凯却依旧看着整个军区的上空一眼,一层雾气隔开了眸子里的苍穹,有些像是突然上了大雾。
"额,对了,刚才我帮你接了个电话!"这个时候宋德凯才想起来,去通讯部门的路上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陈双点开看了看,是刘雪梅打来的,估摸着她要回凤城了。
"我待会儿就回去了,晌午饭就不在军区吃了!"
"怎么?要忙?"
"嗯,给我打电话的这位是刘姐,谈生意上的事情,耽误了不好!"陈双说道,有点解释的意思,可又像是闲谈。
"嗯,我叫靳子良送你!"宋德凯说道。
阳光明媚,天空蔚蓝,虽已入秋,可却让那天像是刚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洗刷过的蓝色镜片一样干净,清亮。
几多白云被风撩拨着,洋洋洒洒的像是漂浮在水里的蚕丝。
宋德凯的宿舍里,那简单的衣橱柜门打开着,里面放着一双干净洁白的田径鞋,还有一件大红色的毛衣。
鞋子刷的很干净,鞋带儿穿的很整齐,就那样紧紧地放在毛衣上,好像是天生一对。
宋德凯看了许久才关上衣橱的柜门,电话响了,宋德凯接了电话,嗯了一声……
……
陈双只让靳子良送到县上,她自己坐车去凤城,在路上陈双给刘雪梅回过了电话,约得是晚上在老地方吃饭。
到了饭店,陈双一眼就认出刘姐,许久不见,人清瘦了不少,不过也精神了。
一见面,刘雪梅就调侃陈双:"接电话的是谁啊,你对象啊!"
"我大哥!"陈双笑着,眼睛眯成了弯月。
"哎……那可惜了!"刘雪梅笑着做出一副惋惜状。
"咋说?你又没见过他人!"
"你刘姐我啊,算是阅人无数,听他的嗓音挺有磁性的,人肯定长的不错,气质也绝佳!"
陈双一脸唏嘘,听声音听出来气质倒是有根据,可连长相都听出来这就奇葩了吧。
聊了几句家常,切入主题,刘雪梅含蓄的问道:"听说你现在拿下了两家菜市场,被誉为凤城的蔬菜大王,前景不可估量啊!"
陈双微微一笑:"还不是刘姐你给力啊,什么蔬菜大王,是记者的一套噱头罢了!"
"是啊,不过,都是共赢嘛,记者也要吃饭不是!"
"对了刘姐,你之前在电话里头说是准备投资房产?有什么规划没有?"
"有,当然有!不过我考察过凤城,目前政府没有什么可投标项目,哎……"
看来刘雪梅提前下了功夫的,这一代接个月前附近不少郊区乡村受灾严重,政府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百姓生机问题上。
说着,刘雪梅叹了一口气:
"如果资金充裕的话,我想在京北投标试试看,当然,我还得需要你的支持,只要你能支持我,这次投标一定成!"
陈双稍稍一愣?京北?怎么跨越性那么大?
刘雪梅的说辞是,之前她刚到京北给陈双来电话的时候确实是打算投资凤城的,但是,她在京北逗留了两天,不是只顾着睡觉的,她勘察过市场。
京北现在作为一线城市的话发展迅速,房价高,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投资的话再过几年物资上涨,房价水涨船高,投资也就更大,所以,她是临时决定改变主意的。
"而且,老贺她外婆家人就是京北人,有点儿底子和人脉关系,到时候投标方面一定没问题,只是,投放资金需要你帮忙!"
"预计得多少?"陈双和刘雪梅以前合作过,知道彼此的性子,刘雪梅也知道陈双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而且她不赚黑心钱,所以,刘雪梅对她是十分放心的。
"我现在手上拿出来的现金就八十多万,再加上抵押住房贷款的话,应该能拿出来一百五十多万的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刘雪梅的脸色不好看,甚至有些叹气。
"我能拿出一百万,其余的零钱就用来应急的!"陈双也把家里养猪种菜的事情说了,就怕出意外,不出意外的话,她至少也能拿出来一百二三十万。
当然,陈双没打算抵押房子去贷款,因为现在还在投标阶段。
刘雪梅已经很惊讶了,她确实没看错陈双,按照她评估和陈双此刻发展的状态,一百多万的利润是有的,但是最可以的是她毫无保留。
"对了刘姐,徐昌不打算入股吗?"陈双提起了刘姐的姘头。
"他啊!"刘雪梅翘起二郎腿,抬手在面前无奈的挥动,就像是赶苍蝇一样:
"算了吧,他只不过是老贺养的走狗一条……"
陈双没有往下问,看来二人之间确实是出现了变故:"那咱们这两百多万你觉得行吗?"
其实,两百多万绰绰有余,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政府说要开发的中小型项目,有个几十万就可以参选了。
"差不多了,我回头看看情况,祝贺我们合作愉快!"刘雪梅端起一碗茶和陈双碰杯,放下茶杯的时候,刘雪梅喃喃道:
"男人啊,永远是靠不住的,双儿啊,你现在还小,以后可记住姐的这句话,不要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一个男人单纯的感情!如果那个男人没有钱,那么,他能给你的就只剩下感情了,可有一天,男人对你没感情了,那么你就一无所有!"
"嗯!"陈双一直都把这种概念当成标榜,只是此刻听刘姐怎么说,陈双瞬间闪过一丝心有灵犀的感觉:
"刘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北?我可能要等两天!"
"等两天就等两天吧,我的贷款还没下来!"刘雪梅看着手里的茶杯,在虎口里转着玩儿,却丝毫没有喝茶的意思。
"那行,我下午就去办我的事儿,等你电话!"
"不吃啦?"刘雪梅见陈双没怎么吃东西就要走。
"不吃了,我忙完我自己的事儿,会给你打电话的!"陈双说着,临着出门结了账。
出了饭馆,陈双就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前往岭南县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