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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索在弗雷尔卓德花的时间远比预期之中的要长了很多。
一面教努努呜呜啦啦的吹着唢呐,一面小心的护卫着诺台人,亚索相对完整的经历了一番弗雷尔卓德的夏天。
和艾欧尼亚或者诺克萨斯不同,弗雷尔卓德的夏天也是凉飕飕的——虽然没有夸张的降雪,有些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积雪也会融化,但来自极北之地大冰川的风依旧是寒冷刺骨的。
加上整个东弗雷尔卓德的海拔都在雪线之上,这里的夏天其实还没有很多地方的初春来得暖和。
也许是因为终年寒冷的缘故,弗雷尔卓德的很多植物一到夏天,就都迸发出了惊人的能量——跟随着诺台人的大篷车,亚索一路走过了为数不少的平原,而这些大平原上,有不少地方都天然的形成了大片花海。
弗雷尔卓德的植物都茎叶粗壮,但在这短短的夏天,到了开花的时候之后,它们将积蓄已久的能量完全释放了出来,一朵朵姹紫嫣红的花朵在夏日依旧带有凉意的风中争奇斗艳,让亚索也忍不住感慨着生命的神奇。
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这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不知道是因为丢掉了猩红之月的面罩,还是因为见证了北境的生命之花,一路上教授着努努吹唢呐的亚索心情竟是出乎意料的平和,甚至很多时候不需要刻意去冥想,都能够感受到疾风之灵的欢呼和雀跃。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恐怕就是瑟庄妮的热情有点让亚索吃不消了。
被倒追这种事情亚索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被这样倒追,甚至还差点被下药……这亚索还真的就没见过。
期间瑟庄妮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未来血盟的名字,所以几次三番询问、费尽周折打听,可惜亚索将一切都保密的很好,丝毫不露口风,只是以“失者杀手”自居,没有给瑟庄妮任何一点可乘之机。
瑟庄妮这边还真是爱得死去活来,狠的咬牙切齿。
不知不觉,当弗雷尔卓德的夏天走到了尾声的时候,跟随着诺台人,亚索又一次来到了奥恩卡尔山谷。
失者们的消失终于还是引起了周围部落的注意,而接收到了瑟庄妮传言的凛冬之爪部落最先大着胆子扩张了一部分自己的势力范围,将部分之前属于失者的地盘纳入了自家猎场。
而见到了凛冬之爪部落后,也就意味着亚索和瑟庄妮终于要分开了——命名日之后的夏天,瑟庄妮可以自由的离开部落活动,但不久之后就会是寒冬,在现在开始到大雪降临之间,她需要回归部落,为部落储备过冬物资提供自己的一份力量。
瑟庄妮本人是舍不得的,但这种时候,不舍也没有办法,身为凛冬之爪未来的战母,瑟庄妮不会因为自己的情感而抛弃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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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的名字。”在诺台人和凛冬之爪斥候相遇之后的宴会上,瑟庄妮在篝火旁再次打出了一记直球,“至少……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不说。”亚索摆了摆手,“既然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战母,就别想这么多的儿女情长——看看你母亲,那就是一个反面教材。”
如果别人在瑟庄妮面前说起她的母亲,也许会让她相当不满,但亚索明明都故意提起了她的痛点,瑟庄妮还是笑吟吟的。
“我和她可不一样!”瑟庄妮的脸上写满了骄傲,“我看上的人可不是一个落魄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兽灵行者,而是一个真正的、原本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英雄!”
“……说真的。”亚索闻言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自认为我已经将自己的态度摆的很明显了,我不是弗雷尔卓德人,也已经有了未婚妻,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手呢——你是凛冬之爪未来的战母,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一个合格战母应该做的。”
“是吗?”瑟庄妮一面无意识的梳理着自己已经快要全部变成白色的长发,一面看着哔哔啵啵的火堆,“可是,如果我连一个男人都不能征服,又怎么会带领凛冬之爪征服整个弗雷尔卓德呢?”
“这完全不一样。”亚索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个人情感可不是战争。”
“但道理是想通的!”瑟庄妮依旧斗志昂扬,“我出生的那一年,艾尼维亚之息前所未有的冰冷,部落里所有的孩子都没有能够撑过命名日,只有我坚持了下来。”
“……”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放弃——只要是我瑟庄妮看上的,无论是凛冬之爪,还是整个弗雷尔卓德……都逃不掉!”
眼见着瑟庄妮还是没有丝毫打算放弃的意思,亚索也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场对话——虽然瑟庄妮还想问他自己的名字,但亚索终究没有回答。
当瑟庄妮开始穷追不舍,亚索想了想,最终抽出了尺八。
叫来了努努给自己打拍子,亚索难得的吹奏了一曲非战斗音乐。
《菊次郎的夏天》。
没有钢琴,没有吉他,古朴苍凉的尺八让这首曲子意外的契合了弗雷尔卓德的意境——这样一路走来,亚索见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听到了更加古老的传说,学会了弗雷尔卓德的尚歌民谣,也认识了一些有趣的同伴。
而在这尺八的声音中,瑟庄妮抬头看向了远处迷迷糊糊的海岸线。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他挥剑斩杀了一头巨型的苔原冰虫,动作利落的仿佛是一个战神。
随着一个个音符的跃动,随着轻轻吹拂的晚风,瑟庄妮仿佛又一次经历了这一个夏天的旅程——这短暂而难忘的旅程就仿佛是弗雷尔卓德宝贵又绚烂的夏天一样,深深的烙印在了瑟庄妮的心中。
一曲终了,瑟庄妮再抬头时,亚索人已经不见了——她询问努努,得到的答案却是“师傅说有事先走了。”
恨恨地一拳砸在了地上,瑟庄妮这时候已经明白,他已经默默一个人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带上傻狗二哈和那一个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