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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该拿你怎么办,丑八怪。”警长叼着雪茄坐在桌子上极度蔑视的瞅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男人的一头红色乱发有些过于显眼,他的颧骨凸出的像是增生了一般,这也让他那张长脸仿佛被刻意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加上一对儿淡漠的令人讨厌的小眼睛、金鱼眼泡般肿胀的眼袋、密集的雀斑、花瓣般盛开的紫色疤痕、拉长的下巴与总是哭丧脸的薄嘴唇,让男人显得更加丑陋怪异。
活像个丧家犬。
门在此时开了,玛丽·坎贝尔抓着那个好似胶皮制成的面罩走了进来。
男人稍稍侧目,他那两个阴郁的眼珠魔鬼般的审视着玛丽。
“你太慢了,玛丽。”警长弹了下脑袋上戴着的牛仔帽子,他瞄了一眼玛丽揣进裤兜的另一条胳膊,稍稍有些布满的问道,“我的咖啡呢?我想我已经给你了这个命令,不是吗?”
“马库斯去泡咖啡了,他让我来帮你审问犯人。”玛丽不卑不亢的走了过来,她甚至都不去看警长一眼,“而且你真的想喝我泡的咖啡吗,长官?”
警长抬了下眉毛,最后撇撇嘴,像是回忆起了更加不快的事情,他抱起了肩膀,然后转移话题,“你至少能做好一件事吧,那个面罩怎么还不去做鉴定……”
“你们检测不出来,这种双层布料非常特殊,内部的粘性流体是更加特殊的高分子材料,它是人造皮肤实验的附属产物,对热量和压力敏感,若是使用得当,它同样可以改变颜色和特征。划时代的产物,原本可能对移植皮肤有着重大贡献,但它的毒性却也是致命的。”那个丑陋的男人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突然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道,“这一切或许都不是问题,他可以创造更完美的材料。但那不是他所需要的,也不是那些商业大亨需要的。他们不希望这种材料变得廉价和普及,他们需要高额的医疗费用来维持医院的运转,他们不希望世界变得更好。于是,他们奇葩的将这种材料用在了娱乐上,但这是失败的决定,出于好奇订购这种布料做成的衣服的人都宣称它们奇丑无比。而上帝一般的那个人也遗忘了这种累赘般的玩意儿,他不在乎一切,他不是我们,他又何必装作理解我们呢?”
警长和玛丽沉默的看着侃侃而谈的男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显然觉得这个男人病得不轻。
“所以你能说话,还他妈的挺健谈的。那就给我们一个名字吧,先生。”警长捏住雪茄后喷吐了一口烟雾,他那鹰一般的眼睛愈发凶狠地盯着男人,他甚至弓起了后背,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将那个男人撕成碎片。
“名字?它有什么意义?”男人稍稍低头看着被手铐铐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我或许已经死了,我没有抵达天堂,但这里也不像是地狱。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到头来仍旧是孤身一人,我们从虚无中走出,我们将走向虚无。存在不过是我们编造的一个欺骗自己的谎言,创造一切的原本就是我们自己,毁掉一切的也是我们自己。所以,名字有何意义?它能够定义什么?在这个道德沦丧的空白世界中,它真的能保护你远离疯狂?”
“看来我们抓了一个精神病。”警长歪了下脖子,他的耐心真的快要耗尽了。
玛丽却似乎开始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她举起手中的面罩,然后问道,“所以你才戴上了这个特制的面罩,你想要告诉自己谁都不是。就像这块儿变幻不定的罗夏墨迹,它随着你的呼吸而变化。是你定义了它,主宰了它,就像你真的握住了自己的命运一般,对吗,先生?”
男人稍稍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有着极其细微的变化,他像是非常惊讶于玛丽的理解能力。
“你就是罗夏。”玛丽胜利般的笑了,她知道自己抓住了男人的一部分重要而又隐秘的存在,她击碎了男人一部分的心防,走进了迷宫般的监牢,“你抛下了自己,杀死了自己,你选择成为了罗夏,去直面那些黑暗,直面那些人类刻意回避的问题。你是一个猎人,你行走于蛮荒,你狩猎的是文明本身。”
男人死死的盯住了玛丽的脸,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聪明人,而往往聪明人也是一个危险的人。
“所以你在我们的镇子上找什么,先生?”玛丽毫无惧意地将面罩按在了桌子上问道,“你又想要狩猎什么?”
“啊……一个值得玩味的问题。”男人居然嘴角稍稍上扬,他像是笑了一声,他仍旧盯着玛丽,“所以你知道这个镇子是一个根本走不出去的牢笼,至少我终于确信了这一点。而你问的是狩猎什么,并非什么人。所以……女士,这是什么游戏吗?你似乎在强行的给我安置一个虚伪的身份,并且让我相信这一点。”
此时,审讯室的门再次开启。那个有着印第安血统的马库斯走了进来,他端着两杯咖啡。
“或许我狩猎的就是你们。”男人有些挑衅般的昂起了下巴,他越过玛丽看向之前将他勒晕的马库斯,“如此一来,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是说……你们也不过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囚徒?谁在操纵你们?谁让死人横行?”
“够了!妈的!”警长用力锤了下桌子,他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你从第一个死去的矿工被发现的溪流边经过,你还去了被烧毁的科芬家老宅,你他妈的问过关于鸦语湖畔疗养院的事情,你显然在调查镇子上的失踪案和谋杀案。为了你我都能省点事儿,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知道的一切,否则你会后悔的,你认为我在虚张声势吗?”
男人终于重新看向了凶神恶煞的警长,他并没有丝毫惧意,他只是略微摇头,然后平静地说道,“不,我不认为你是虚张声势。你和我认识过的一个家伙很像,我很佩服那个人的行动力和果敢的判断力。而且我也喜欢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获取情报,有时候对付那些猪猡来说,这很有用,因为他们会恐惧,会害怕。”
“你不会吗?”警长摘下了帽子。
玛丽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像是对即将发生的暴力习以为常。
“你可以试一试。”男人仍然笔直的坐着,他的双手却慢慢张开并放松了下来。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杀人犯,长官。”玛丽忽然抓住了警长的胳膊,“他长的不怎么样,有些吓人,却也仅此而已。而且这是我们的小镇,先把他拘留起来吧,不用留下什么记录。剩下的……交给时间吧。”
警长居然真的住了手,而之前他还在一直歧视着玛丽,拿她当一个女仆。
“所以这的确是一场游戏,对吗,女士?”男人若有所思间问道。
玛丽此时则转身接过了马库斯手里的一杯咖啡,她喝了小口,然后端起杯子微笑着向那男人致敬,“我可以叫你罗夏吧,先生?你是一根不错的蜡烛,你或许可以为我们照亮前进的方向。所以睡一觉吧,在我弄清楚你属于哪一边之前。”
马库斯将另外的一杯咖啡交给了警长,然后沉默的走向了男人,他熊一般宽阔的影子逐渐遮蔽了男人健壮却又精瘦的身体,他伸出了大手再次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男人开始挣扎,他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掰断了自己的手指,他显然之前就一直在准备着这样的工作,他的一只手已经挣脱了手铐,他毫不留情的将歪歪扭扭的手指戳向马库斯的眼睛。
可就在这刹那间,他却听到了一声轻唤。
“睡吧……”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他竭力要睁大双眼,可他却无能为力。强烈的困意袭来,而他也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的脖子上没有任何勒痕就被马库斯轻易的绞杀昏迷。
那根本不是强大的力量导致的,那是某种古怪而又神秘的力量。
就像……魔法。
男人瘫软了下去。
“温彻斯特兄弟呢?”警长此时才扭头问道。
“他们去了‘暴雨将至’,他们或许也翻找了亨利家,不……他们一定会进去,他们会看见那个祭坛。”玛丽一口将杯子中的咖啡喝光,然后接过警长的那顶牛仔帽戴在头上,“我们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毕竟我们的筹码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