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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再见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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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对于流浪法师瑞兹,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不可信。

    无论是听他的讲述,还是在官方背景故事里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一个守护世界和平的新时代好青年,虽然似乎走火入魔,把自己身上刻满刺青,弄得跟一头魔兽一样,不过本质上还是好的。

    当然要排除在游戏时前期被我用阿狸虐得很惨,后期却肉的恶心,欺负我家阿狸的情况(什么?你说移速符文光头,抱歉我也是移速符文狐狸,真心没什么感觉)。呃……毕竟欺负我家阿狸的,都是坏人。

    不过奈德丽似乎很讨厌他,鉴于魔法师都是追求力量的疯子这一点,我觉得还是隐瞒一下自己在这里发现的东西为好。

    由于比较心虚,我们还是很快回到了地面上。

    在火堆旁烤肉的时候,瑞兹向我表明了他此次的来意——居然是我。

    “我发现库莽古森林里有一股异常的魔力波动,所以赶过来看看,然后就发现了你。虽然现在你身体的魔力波动在以开方的速率的递减。”

    “魔力波动?我有那玩意?”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蓝光头点了点头,“你的身体在不断吸收魔法能量,你该庆幸,你出现在的是魔法能量充裕的库莽古森林,而不是其他地方,否则你所吸收的魔力绝对会引起当地的动荡。”

    “有那么多么?”

    “相当。”蓝光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哦谢谢。”他对奈德丽说,刚想伸手接过奈德丽烤好的鹿肉,结果奈德丽直接无视了他,越过他递给了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奈德丽凶狠的眼神,最终没敢分一点给他。

    蓝光头有点尴尬地咽咽口水,继续维持着那副正经的口气说,“我很怀疑,你的五脏六腑居然没有被这些魔力破坏,堪称奇迹。我见过不少从低魔法世界穿越来的生物,他们来到这个瞬间吸收的魔力,都没有像你这样,引起魔力漩涡,而且他们的身体多少因此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林熙,你是个特例。”

    “你认识我?”

    “当然,我们见过面,只是你已经没有印象了。林熙,九尾妖狐的召唤师。”

    当他提到九尾妖狐的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

    “你知道阿狸在哪吗?”我着急地问他。

    “也许在艾欧尼亚,我不确定,因为不久前,战争学院宣布,九尾妖狐退出了英雄联盟。”

    “什么?”

    “没错。九尾妖狐退出了英雄联盟,没有人知道原因。”

    “怎么可能!你告诉我,阿狸每天呆在艾欧尼亚的森林里,怎么可能有事?告诉我!”我恨不得抓住光头的衣领,可惜他光着膀子,我无处下手。

    “林熙,别这样。”奈德丽在旁边说道,可是声音早就没了什么力气。

    “你先冷静,”蓝光头说,“既然你是召唤师,召唤魔法本来就是灵魂之间相通的,更何况你已经与她建立了灵魂上的连接,找到九尾妖狐,并不难。”蓝光头慢条斯理地说,丝毫没有体会我焦急的心情。

    “快说啊。”

    蓝光头淡淡地一笑,“呃,我饿了。法师也要吃饭好吧。”

    我把啃了没两口的鹿肉塞给了他,在我的催促下,蓝光头赶紧垫了两口,嘴巴塞得满满的,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没有被噎死。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蓝光头终于妥协了,他指导我进入冥想状态,不过我心里实在太焦急,怎么也没法静下心神。再加上他在旁边唠唠叨叨那些冥想的要领,只能让我更加烦躁。

    第一次,冥想失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冥想成功,在试图联系阿狸的时候因为心情波动失败。第五次,再次失败。

    第六次才终于成功在冥想情况下,成功启动我灵魂深处唯一的召唤契约——九尾妖狐阿狸。

    然而并没有出现召唤魔阵,召唤失败,在魔光消散之间,我看见了几个模糊如临梦境的场景。

    那是一个阴森的房间,昏暗而潮湿,地面由某种我前所未见的石料铺就,而在地面上,我看见了阿狸。

    她趴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体早已回归了最原始的样貌:狐耳、九尾暴露在外,此刻都平静地耷拉着。一头浅蓝色的长发,一双红色独立衣袖上绣着漂亮的金线刺绣,香肩半露。

    她正安静地睡着。

    “阿狸!”我喊她,哪怕这是幻境,我也想要争取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唤醒她。

    她的耳朵忽然竖起来,动了动,眼皮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然后——

    我眼前的一切,刹那间烟消云散,此刻的我,重新回到了营火边上,眼前燃烧的火焰无力地一晃、一晃。

    “阿狸……”我捂着胸口,再也强撑不住。

    “失败了。”蓝光头缓缓说道。“但这一次,问题不出在你身上。”

    “为什么?”

    瑞兹摇了摇蓝色的光头,“说不好。有可能是九尾妖狐现在太过虚弱,无法回应召唤,或者是,你们之间,存在某种魔力阻断。”

    “我看到了……但是只有很短的一个画面。”我努力地回忆着说,可是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好像是梦,越努力回想就似乎越破碎。

    “这没法解释。”他说。“不过现在,我倒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你的身体没有被吸入的魔力击垮。因为它们都以一个奇异的运转方式,凝聚在你的腹部,形成一个类似于球状的能量球。这种凝聚方式很特别,在我印象里,也只有狐族的魔兽,如此循环,也被称为狐狸珠。”

    蓝光头在我耳边继续卖弄着他的学识,可是我已经没有兴趣听他详述。只知道,这是当年阿狸,把宝珠放到我体内之后,留给我的,最大的财富。

    你在哪呢,阿狸?

    你听得到我吗?

    夜里我依旧坐在树木高处的枝杈上,和奈德丽一起,蓝光头一个人在树下冥想,我猜他是不会爬树。

    一直无言,我尝试了几次冥想,希望再见到阿狸一面,不过每次都没能启动召唤法阵,魔法消散的时候,甚至连阿狸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终于忍不住,头靠在树干上,让清冷的月光麻木自己。

    谁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我看到的那个地方是哪?阿狸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监狱么?可是她的身上没有锁链。

    脑子里乱得快要爆炸。

    七年了,终于见到了你这一面。我是该高兴么?为什么心里苦涩如这般?

    我什么变得这么贪婪了?

    是啊,阿狸,对于你,除了每天拥有你之外,我永远不会心满意足。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懦夫。”奈德丽突然用力地说道,说起来,这算得上是她最安静的一晚,几乎什么也没有说,不像往常,总是有一箩筐的事情讲也讲不完。

    “想她就去找她啊!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你还像不像男人!”她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才好,“呵呵,去哪找呢?瓦罗兰这么大。”

    “所以就放弃?所以就只会一遍遍做没用的努力,告诉自己不可能是吧?所以就只会从别人那里探听她的生活?”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反倒是原本跟这件事无关的她了。“真的,我看不起你。”

    说完,奈德丽从树枝上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茂密的叶片里了。

    我坐在上面,脑海里阿狸的样子久久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