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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白氏武馆,白开穗惊奇的发现整个武馆翻修后,装潢同当年别无二致。样式,摆设,甚至阳台和门口的盆栽,都完美对应着白开穗的记忆。
白开穗扪心自问,就是让她自己来,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细致的程度,而方长初上一次来武馆,方才十岁。
方长初坐在武馆二楼的地上,穿着一袭青灰的大衣,手中握着一瓶白酒,地上摆着数十个空酒瓶,整个人醉成了一滩烂泥。
一个闻灵境的修士是喝不醉的,除非他自己想醉。
听见楼下有动静传来,方长初微微清醒了一二,抬头望去,白开穗一步步走上了楼梯,望着女孩侧颜,思绪飘回十二年前。
那时方长初八岁,在方家一众子孙出类拔萃,锐气逼人,方扈将他送到了自己护卫白真的武馆,让他学习拳脚功夫。
当时武馆的白开穗是最小的师妹,见有新人入馆来喊她师姐,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八岁方长初已经傲的厉害,哪会认一个比自己小三岁丫头师姐。
白真让两个小娃娃打一架,谁打赢了谁当大的。
论打架,方长初不输白开穗,可架不住她的犟和疯。
为了自己师姐的尊严,白开穗硬是顶着遍体鳞伤把方长初打怕了。
五岁白开穗把八岁方长初压在身下,奶音十足的大喊。
“服不服!”
女孩已经狼狈不堪,压着方长初的小手也格外无力,颤颤悠悠。
望着她清澈的眸子,方长初心跳加速,他没再还手,或者说还不了手。
“服!”
输这一场,就是输一辈子,从今往后,就是入圣天人,他也再不是白开穗的对手。
白开穗踏上武馆二楼,方长初踉跄的站起身子,目光迷离的望去。
“开水……”
白开穗没有回应,吴道从她身后上前。
“开水不会和你打,我打。”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打……”
方长初话到一半却突然停住,眼眸颤动。
他看到了女孩长发挽髻,再不是平日扎着红丝的马尾。
“够资格了?”吴道挑衅回应。
方长初猛然把白酒往地上一砸,低吼一声,全身酒精瞬间蒸发而出瞬,醉意全无。
“我把修为压在练骨后期,不占你便宜。”
方长初冰冷的开口,封印住自己大半穴道,将修为压在了练骨。
拳脚功夫点到为止,动了修为,就是要动生死。
吴道向前一步,脱下大衣,撇撇头,摆出一个赐教的手势。
白开穗面露担忧,想上前拉下吴道,又被他瞪了回去。
方长初脱下大衣,眼眸内开始青光流转,他在电话里喊的是方家方长初,所以他也输不起。
整个人武馆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酒水沿着地板缝隙顺流而下,落在一楼,发出一声滴答。
方长初提脚勾起一个酒瓶,朝吴道踢去。
吴道挥拳砸碎酒瓶,眨眼间,方长初奔袭而至,二人之距不过半尺,火光骤然从吴道手中喷涌而出,挡住了方长初的视线。
你能看透我的出招,干脆让你看不见。
吴道借腰力一个手刀打去,掌刃划破火焰,对着方长初颈部劈砍而下。
方长初心念一动,靠着在部队搏杀的直觉一拳打出,正对吴道腋下。
二人眼看要以伤换伤,皆是瞬间起了变招的心思,吴道化掌为肘砸下,用手臂护住腋下。
眼下再无火焰阻挡,吴道动作落在方长初眼眸青光之中皆是放慢,他脚步位移躲闪,让脖子避开吴道重击,肩部触及吴道手肘时整个人往下一沉,卸去其大半力气,转而一掌拍出。
吴道被拍中肩膀,踉跄后撤,瞬息之间调整身形,朝方长初甩一个腿鞭,往起胸口踢去。
方长初脚下划开一个半弧,侧身躲开,双手提掌拍在吴道脚腕,二人双双后撤,站稳身形。
吴道前世在警校学的多是散打,讲究一个出招凌厉,后跟随周永禅,周永禅在影沙门长大,教他的也多是刺杀一招毙命的狠招。
而方长初两次化招,同那日白开穗扫雪给吴道的感觉大同小异,用的就是这白家的功夫。
若只看二人招式,到是吴道像个来踢馆的。
吴道调整好呼吸,这白家功夫和他前世的太极拳倒有三分相像,他不会破招,只能试着比方长初更快,可又碍于他青光眼的功法,一时只觉无从下手。
不等他多思考,方长初再次提掌逼来,吴道挥拳硬接,方长初算是彻底摆开架势,白家功夫招式潇洒大方,暗劲棉藏,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吴道每次只能硬接,数十招下来,隐约已有处于下风之意。
吴道一咬牙,向前一步,用右侧胸口硬接下方长初一掌,待自己指尖触及他左侧肩头,转而握拳,寸劲开天。
二人互换一招,后退半步,皆是嘴角溢血。
方长初擦去嘴角血渍,笑问:“有意思,你这啥招,谁教的。”
“上辈子学的。”
吴道说的是实话,方长初只当他在敷衍。
吴道没学过咏春,前世年轻时崇拜李小龙,学过七八年的截拳道,自然也会这寸劲发力。
“继续?”
吴道学着李小龙朝方长初勾了勾手,脚下开始前后碎步交替跳动。
方长初看着古怪,也不多管,再次提掌打去,火光再次漫开,挡住二人视线。
吴道学着李小龙提脚一个高位侧踢,划破火光直指方长初面门,即使有青光辅佐,他一时反应不及,只能双手十字交叉当下,吴道乘胜追击,又是一个转身侧踢,正中方长初腹部。
可不曾想方长初不退反进,双手化掌擒向吴道脖子,吴道一个甩拳砸向方长初脸庞,方长初提掌拍在吴道下巴。
二人中招,皆是唾液横飞。
二人已然红眼,再是不顾防守,你一拳我一掌的来回换伤,七八招后,提脚互踢对方胸口,拉开距离。
“挺能打。”方长初吐出一口血沫,笑容狰狞。
吴道擦了擦嘴角,嘿嘿的一笑,不做回应。
白开穗看着揪心,向前一步。
“吴道……”
“男人打架女人闭嘴!”
吴道低吼一声震住了白开穗。
白开穗退回脚步,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担忧更添一分,她看的出,这两人打斗到现在,再不是简简单单的踢馆可以概括,她插手不得。
方长初如饿虎扑食物而来,二人扭打一团,撞破二楼窗户摔下,落在一辆刚好经过的卡车车顶。
白开穗跟着跳下二楼,一路狂奔紧随。
车辆以五十迈的车速运行着,二人在车厢上站稳身形,嘶吼着朝对方互相挥拳。
此刻二人的打斗再无章法可言,宛若小孩打闹,你一拳我一脚,只待谁先喊了疼,谁他妈就是孙子!
因为身处市中心的缘故,卡车一路向前,引得两侧无数路人纷纷围观,不少好事者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拍摄。
方长初身子要高吴道不少,吴道吃了身材的亏,处在下风,他心一横,一口咬在方长初耳朵。
方长初吃痛,低吼一声,抓着吴道脑袋往车厢上一砸,同十二年前白开穗对他喊话一般,朝吴道嘶吼道。
“服不服!”
“我服……”
吴道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提腿在方长初胸口一踢。
“我服你奶奶!”
方长初倒飞而出,二人趴在车厢上,气喘吁吁,再是动弹不得。
过了两分钟,两人恢复了点力气的,踉跄的站起身子,再次吼叫着朝对方扑去。
朱安从天而落,抓住两人头颅在车厢上砸出两个大洞,大声呵斥。
“成何体统!”
卡车司机这才发现异样,一脚刹车踩下,下车看向车顶,冷汗直流。
“奶奶个鬼,我这出门没看黄历?”
跟着卡车一路狂奔的白开穗跳上车顶,瞥了一眼方长初后,担忧的查看起吴道伤势,再没给方长初半个正眼。
方长初望着白开穗的背影,自嘲的笑着,彻底两眼一闭。
从一开始,他就输的不能再输。
他一时有些埋怨皇帝将他破格提拔到军队,若最困难的日子他守在女孩身边,现在又怎会是这般光景。
朱安皮笑肉不笑的向白开穗。
“我说女娃娃,挺有本事啊。”
感受着朱安入圣的修为,白开穗低着头,不敢出声。
“师伯,大过年的,别吓你侄媳妇。”
吴道笑着开口护人。
朱安白了他一眼,摸出一块令牌朝司机喊话:“麻烦送一程。”
司机看着那块皇家侍卫的腰牌,连忙点头:“官家去哪。”
“皇宫!”
初五下午,一段二人在车厢上打斗的视屏在网上暴火开来,有人认出了他们是吴清和方扈的孙子。
两个权贵子弟在车厢上打的你死我活,那叫一个劲爆,话题量瞬间盖过了花琪儿男友的新闻,虽然都和吴道有关就是了。
有人放出消息说是因为女人,人们不免开始猜测哪个姑娘能有这般玛丽苏的待遇,这可是华国最大的两个权臣孙子。
结合几天前花琪儿恋爱的新闻,有人推测是她,一时间相关分析一茬接着一茬,真真假假的消息相互佐证,大有把假的说成真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