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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立坐一边发短信。www.tsxsw.com尧哥反被李方晓斥责:
“谁在以讹传讹?咋传到你们耳朵里我竟然就成伤兵小爷一枚?难怪你俩暗夜兼程,是不是稍晚一步就没法儿听我临终遗言?太莫名其抄(指“妙”)!”李方晓着实生气:
“是谁接的电话?”
“是我。”尧哥勇气可嘉:“今晚是我值班。电话打来时我听的字字精确,说少爷您被旅客打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尧哥喘口气,接上:
“师傅得知后,泪水挂满两腮,无法继续打坐。我来他身边已有小二十年,没见他老人家有这般悲恸神情。一刻不敢耽搁,师傅就命我和尧立带上伤药速速动身,并定调子:‘人伤身未伤神——不追不究;人致残系安危——以牙还牙。’”
李方晓从鼻孔里咝出一声“哼”:“既然如此,你俩遁入我的包厢也有多时,咋就不施救呢?”
“唉!”尧哥叹一声:“见您呼吸均匀,身上没有血痕,更没有痛苦表情,我俩敢造次么?”
尧立发完短信息,折回身帮尧哥解释:“如果不是看天色已露晨曦,我俩还舍不得喊醒您。您也醒了,也听见我俩玩命地呼唤,也知道我俩浑身上下把你的骨头架子摸了个遍。这一路,虚惊不说,还把我和尧哥急的冷汗横流。”
尧哥捡便宜:“其实我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少爷您功力不浅,一般人要对付您不是容易的事情。在云天翻跟斗时我还一直在想,是谁把您打伤?如果您不敌,那肯定遇上的不是凡人。”
“是凡人,是个死皮赖子般的凡人。”
“您是指那人打了您?”
“他敢!量他也没这般出息。跟我较劲,就为的一碗面条!”
“呵呵!”尧哥、尧立喷笑:“就为面条?”
“当然。”李方晓简单地把事情过程叙述一遍,转而疑惑起来:
“这么看来,列车长跟我爸并不熟。肯定是他给其他人打电话,其他人又理解错了意思,就这么三转两转地再传到你们耳朵里,结果就完全变了味儿。”此话告一段落,李方晓再问:
“你俩是趁天还没大亮就回去,还是有其他打算?”
“师傅的意思是给您疗伤。如果伤势严重就跟对手接头。既然,事实与电话内容不符,您且无大碍,我们也可以不急着回去,就陪您逛逛,玩个几天怎么样?”尧哥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还是回去吧。你俩一个是我爸的管事,一个是我爸的文秘,还有公司的一摊子事情,怎么能撒手不管陪我这个闲人瞎逛?”
尧立笑道:“您不是闲人,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出门就被人涮被人宰。还有就是不谙眼眨眉毛动——”
李方晓警觉:“眼眨眉毛动?你特指什么?”
尧哥解释:“昨天在车站,背着师傅一直跟你眨眼,你怎么没有反应?”
“对。我还纳闷呢,你眨眼做什么?”
“是尧立传给我一个信息,说是师傅在查看你的行李时做了手脚,极有可能是动了您的电脑。我眨眼,就是暗示您,要您提高警惕。结果您没有反应。”说到这儿,尧哥提醒:“您查看过电脑了么?”
李方晓不答而是问尧立:“你怎么知道我爸触动了我的电脑?”
“师傅有一个动作我很熟悉。他可以不接触任何东西而改变内在。昨天在车站,是我把行李包包拖到师傅跟前,最后关闭包包拉链时是师傅所为,他那时候就已经把我熟悉的动作做完了,只是您还浑然不觉。”
“原来如此。”李方晓沉吟。
“所以说,你一人在外可得多学点儿眼眨眉毛动,起码也是察言观色的一个举措。”尧哥做小结。
李方晓沉吟片刻,先不对眼眨眉毛动表态,而是问尧立:“你怎么会对我爸抹去内在的那个动作很熟悉呢?”
“说来话长。跟您这次出行没有直接关系。”
李方晓不依:“既然你们已经脱离我爸的视线,我也基本没有要办的急事儿,不妨就说说是怎么回事,以便我今后防着我爸当我面做手脚。”
尧立想了想,点点头,他谈及几年前的一件往事。
“当年,您还在读大学,早出晚归,对家里事儿、公司事儿从不上心。尽管如此,您也应该知道,尧哥和我的分工都是围着师傅打圈圈。尧哥是内务主管,事情比我杂,而我呢,除了对外公关,就是处理师傅的日常邮件。时不时地,也把师傅认为重要的资料复制或者打印存档。”
李方晓点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让我爸惊心?”
“是。有一次,我在一堆资料里发现了一张纸片,有四块豆腐那么大小,看样子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因为这张纸片的左上角有一个栏目名称,我还记得是《路趣拾遗》,说的是笔者五年间与一家人的邂逅巧遇。”
“是哪里的报纸?”
“那就不知道了。这篇文章我至今记忆犹新。对了,”尧立忽然清醒:“少爷,文章中提及的人就姓夏侯。”
“嗯?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时间太久了,再说那纸片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甚至,我根据纸片内容也敲了字存了盘,只是师傅进过我的房间之后,文档就全部消失。我仿佛记得,当年师傅就是站在我身后,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凉风袭来,自此,电脑就成一光秃秃的白板。昨天,我在师傅身旁就感觉到了一股股的凉风,于是跟尧哥过眼色,要尧哥赶紧跟你提个醒。”
“少爷,你上车后有没有检查电脑?”尧哥紧张兮兮。他左顾右盼,把电脑包拎过来一看,惊讶不已:“您的笔记本呢?”
李方晓沮丧:“别提了。尧立你接着说吧。”
“好。这篇文章是由三个故事组成的。第一个故事是讲述笔者沿着长江中下游采风,遇到一家奇特人家。这家人两男两女,是父亲母亲和儿子媳妇。他们开着两辆车,一辆是拖挂,就像高速路上运送小汽车的那种车,分上下两层。车斗里载着四口黑漆棺材,特别扎眼;另一辆是房车,烧饭、睡觉的家伙什一应俱全。他们不走高速,尽挑崎岖山路而行。笔者出于好奇,上前搭讪,并得到主人同意,搭上了他们的顺风车,并与这家人共同露宿野外,帐篷、篝火作伴。第二天他们互道珍重,各奔东西。印象里,笔者说,这家人不善言语,但待客有道,细心周全。”
“后来呢?”李方晓追问:
尧立陷入回忆:“两年后,笔者从长江入海口折转往南继续采风,半道上竟然又跟这家人相遇。同样的四口黑漆棺材赫然映入眼帘。不同的是,在黑漆棺材上各自蒙上了一大块帆布,但棺材前后可见烫金的夏侯字样。实在是好奇,笔者这回找足理由搭车多待了两日,而且主动在集市上多买了些肉食蔬菜送给这家人。这家人也不客气,欣然接受。可笔者旁敲侧击费了不少功夫,才知道这家人姓夏侯,因兴修水利而迁徙。其他的就一概不知。”
“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我想想。”尧立闭上眼沉思少许,睁开眼点了点头:“笔者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吧?嗯,是那个时间段。但是写那篇文的时间是推后了五六年的光景。”
“接着说。”从时间上看,李方晓似乎察觉了什么。八十年代末,夏家被一场大火湮灭,而八十年代末夏侯姓有几个人不正常地奔波于崎岖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