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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潇大小姐,辗转反侧,一阵阵燥热。开窗望去,花园里尽是络青枫高俊的身影,还有他说过的话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怎会如此难耐?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潇大小姐打在石桌上,只有石桌上的冰凉让她好受一些。
“我是怎么了?我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自从那天一见,就不能自已了。”潇大小姐尚有一丝清醒,觉得自己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但这问题却无从解决,只有见到他,才会好受点。
“青枫、青枫……”
潇大小姐闭上眼睛,捂着越跳越快的心口,又摸了摸发热的额头。
“大小姐。”寒影从花园一角走来,吃了一惊:“小姐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寒影,我好像病了。”
寒影摸摸潇大小姐的额头,“小姐,你确实病了,只是是相思病。”
“相思病……我……我……”
“寒影太了解小姐了,小姐是质本清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如今你是看清了。从前老掌门要你嫁给刘余庆,你虽不愿,但迫于无奈也同意了,那时候你就没认清自己。要是真嫁了,你肯定也像今天这般,睡不着觉,只是,是后悔得睡不着觉。”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还是担心爹爹不肯,他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余庆,所以我只能嫁给余庆。”
寒影眼珠一转,“小姐你放心,络青枫是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男子,比刘掌门强多了,你放一百个心,老掌门肯定同意。”
“真的吗?我这心悬着悬着,好难受,像烧着一样。”潇大小姐屡屡失态,已经顾不得掩饰了。
寒影抚了抚她的后背:“小姐,你赶紧去休息下,养好了精神,明天等好消息。”
“我睡不着,我……我只想见他。”
寒影也觉出问题来了,大小姐确实反应过度了,但她也只能安慰道:“小姐,等你们在一起就好了。”
“我从未见过那样伟俊之人,明明霸道非常,却隐忍艰辛,我好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潇大小姐转过来抓住寒影的手:“对了,你不是说他以前在我们肃山住过几年么,那时候的事你可清楚?”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说的最多的就是刘掌门了,自从络宗主渡劫飞升,他就经常拿出来讲,以此为傲,也是我们肃山派的荣耀。”
“那你说给我听听。”潇大小姐坐到石凳上,万千烦恼丝缠身。
寒影只好也坐下来,耐着性子,仔细回想回想,“说络宗主那时候在海天宗被认为是废柴,只有最早的师傅仍旧不放弃他。但他觉得有愧于宗门,成亲后不久就一个人离开宗门外出求道了……”
“等等,他为什么成亲不久就走?”
“外面的人都说络夫人对他冷言冷语,连他的兄弟都看不过去。”
“如此……”
潇大小姐遥想着,心里影影倬倬地想着他郁郁不得志的样子,“难怪他看起来那么深沉,沉默寡言,看似对什么都不动心。难怪他看了我,也是这样冷冷淡淡。”
“想来他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冷冷淡淡的,你看甘姑娘和你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也没出声阻止。据说呀,那些女人都是自己贴上去的。”
“是这样……遭了,那我岂不也是贴上去的?”
“小姐不一样,不是有络夫人退位让贤吗?”
“也是。”
“刘掌门还没回来的时候,这肃山谁管?还不是你和老掌门,你可比那络夫人强多了。听说海天宗沦落到这日这般地步,就是那络夫人不会当家,要不是络宗主突然回来,海天宗就散了。那些有仇的,追债的,都赶在路上了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觉竟到了天亮。
晨光出来的时候,络青枫习惯性地早起打坐,见向晚还在睡,便放轻了手脚下床。
小辣椒早早见络青枫走了出来,迎上前去,“宗主,早。”
“小声点。”
“夫人……?”小辣椒问道。
“嗯。”络青枫点了点头。
甘红缨打开一条门缝,从里面望了出来,牙齿咬得嘎嘎响。
络青枫交待小辣椒好生服侍夫人,自己要去办点事,看看讲法的地方。
甘红缨见他一走开,推开门来到乌笑岚的房间,乌笑岚正在梳洗,一看到她,就知道事来了。甘红缨怒气冲冲的,一进门就自己拿起杯子喝水。
“笑岚姐姐,你知不知道,宗主这几天都在络夫人的房间里睡!”
乌笑岚的目光从镜子上转了过来:“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们都知道了?”
乌笑岚叹了口气:“你整天跟人打架,到处惹事,络宗主避开你都来不及。”
甘红缨嘟起嘴,“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是女人,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自从你们一个个地来,我都多久没单独跟青枫说上话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夫人,我都心死了。”
乌笑岚好不容易说出这番话,闭了闭双眼,不想面对。
要不是甘红缨曾经在危险中救过她半命,她也不会对她吐露这些心声。心底里,什么姐妹,都不如不要。
“那也不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凡人坟头上跳舞,跟她一起我都觉得失了身份,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外面的人都说他娶了一个凡人妻子,何等奇怪!怎地现在一回来,就变成这样子,是不是被那个叫向晚的女人给迷住了。”
甘红缨气呼呼地说着,数落着以往听到的那些传闻。“很多凡人女子都喜欢高攀修仙者,无所不用其极,脸都不要了,这些事还听得少么?那些女人能跟我们比么?”
乌笑岚不置与否,“青枫总是叫我管管你们,我哪里管得了你们,我都想走了。”
甘红缨大吃一惊:“姐姐你可不能走啊,其实……”甘红缨撇撇嘴说道:“在回来之前,青枫都把你当做夫人的,这点我们还是知道的。在他眼里,我们都不是识大体的女人,只有姐姐你才是。”
乌笑岚呵呵一声,“是你们抬举我了。青枫都多久没来找我,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折煞我么?青枫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哪里像对我。”
甘红缨想了想,知道她话里有话,自从自己来了之后,青枫对她们冷落了不少,之前装聋作哑,现在形势变了,现在装聋作哑的是络夫人。
可甘红缨也想不明白,络夫人所作所为不像是要留住络青枫,莫非这就是凡人们经常说的……
“欲擒故纵!”
“什么?”
“络夫人是在欲擒故纵。她故意推辞青枫的各种示好,看上去对青枫冷冷淡淡,实则别有用心。”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乌笑岚说着,门又被推了一下,柳枝儿走了进来。
看她那一脸怨气的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了。
“咦,红缨你也在。”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叹了一声。
日光往上移动,小辣椒见那边三个女人一个屋子,已经有大约一个时辰没出来了,心里猜测着这三个女人在里屋都聊些什么。
她向那屋子走近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
听得柳枝儿说道:“出发前青枫还说要带我去肃山看暮色苍雪的,可是他好像忘了,我碰见他,他也没提。”
“他这两天不都跟他的好兄弟一起吗?”
“我只是觉得,青枫对络夫人的态度变了,刚回来那几天,他对络夫人确实弃之若履,但这几天,总让人觉得不一样了。”
“我总算见识到凡人的手段了,真是杀人于无形。”
甘红缨笑了笑:“你们想想,还不是因为凡人没有实力,才要耍那样的手段吗?看不顺眼,就杀了呗,蝼蚁而已。杀个凡人算不得什么,我可是实话实说啊。”
“……这样,不太好吧……青枫肯定会追查的。”
“那又怎样?趁着现在感情不深,当断则断,难道等着青枫陷入她的温柔乡吗?丑话是我说了,你们要是想讨好谁,就告诉青枫和络夫人去,我也不怕!”
小辣椒一一认得她们的声音,看来要对夫人不利。可是夫人不是说,四个枪手对决,存活率最高的是那个最弱的吗?夫人这次差矣!
这四人之中,乌笑岚修为最高,但甘红缨手段最多,最狠,最毒,也最难防。她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两个哪里还敢出卖,都要投名状了。
小辣椒思忖:单凭自己,对付不了三个女人。
“既然这样……”
小辣椒听出是乌笑岚的声音,正想听她怎么主持,忽然一个杯子穿过窗户飞射而来,小辣椒正贴着耳朵,一不留意被掷中脑袋,一阵眼冒金星。手才刚刚碰到腰间的剑,一道飞袖打破窗户飞出,缠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进了屋里。
“就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乌笑岚这才悠悠地把话说完。
柳枝儿和甘红缨看到地上的小辣椒,这才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