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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宫宴交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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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众人愤愤了一会儿,半晌只闻上首的老齐王说了一句,“既是如此,便罢了吧。”

    齐王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赤尔,脸上看不出半点气愤,转头看了眼规规矩矩坐在他身边的江臻儿。

    江臻儿正低着头,像是被赤尔的话吓着,忐忑不安,对上齐王的目光更是浑身打了个哆嗦,嘴中不安的发出字音,“臣妾……”

    正待解释,就听齐王低声语气平静的道。

    “臻儿生得貌美,此言没夸错。”

    说罢,他还轻拍了下江臻儿的右手,后者僵住,不敢多言。

    方才,她清楚的看见齐王眼中划过的冷芒。

    底下的赤尔闻言哈哈大笑,心中暗骂齐王老迈,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女人被调戏也能忍,这也配当王?

    他的态度更是张狂,举起酒碗遥遥的对着江臻儿敬了一杯。

    “齐王说的好!这趟没白来!”

    他是高兴了,可坐在上首的江臻儿却是动也不敢动,如芒在背,背上生生出了一层冷汗。

    小心的朝底下最开始发言的那个朝臣看过去,对方分明是故意为之,就是要借赤尔的手给她找不痛快!

    江臻儿心中暗恨,那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要故意设计害她?

    坐在下首的周武嬉看见江臻儿一副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心疼坏了,同时也对他父王的不作为心中不忿。

    他忍不住出声怼赤尔,“莫不是南蛮女子皆为丑女,不堪入目?若不是如此,怎叫你们见着我齐女就一幅饿虎择食之相,实在难看至极……”

    周武嬉冷笑,满脸鄙夷。

    一帮蛮夷,难登大雅之堂。

    转而又将目光对准江臻儿,女人在他眼中怎么看怎么美,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缺陷,越看越让周武嬉入迷。

    对于周武嬉自以为是的相帮,江臻儿不仅不觉得欢喜,反而感到头大。

    这个蠢货!

    赤尔看出周武嬉对江臻儿眼里的喜爱,立马明白过来什么,对哈珀严肃的表情视若无睹,直言道。

    “本王子确是第一次见王后这样美的美人,心生爱慕怎么了,你不是一样?”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闹哄哄起来,犹如一滴水珠溅入滚烫的油锅,登时炸了锅。

    听见周围人的低呼议论,周武嬉此刻也慌了,他再怎么沉迷美色也知道自己不能承认这话,否则不就是乱了人伦纲常!

    结结巴巴道,“胡说什么!本殿从未有此之心……”

    然这话却掩盖不了他的心虚,说完,不忘看江臻儿一眼,像是怕她误会什么。

    “四公子身为王上的儿子,怎会觊觎自己的母后!”

    “四殿下不过是见你出言不逊,为自己的母后出言相帮,有什么不对。”

    “母子纲常,人伦礼法摆在那里,岂容你信口侮蔑!”

    众人纷纷指责。

    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针,直直刺入所有人的心脏,扎得不少人坐不住了,跳起来回嘴。

    可只有他们心底知道,赤尔说的其实是真的,江臻儿怎么当上王后的,在场之人皆心知肚明。

    现在这么忙着反驳,无非是父子二人共抢一女的事情说起来太难看了,总要搞个遮羞布挡挡不是?

    不然真丢脸丢到南蛮去?

    这一刻的齐国众臣心思无不统一的想。

    “唉,此女实乃祸害。”

    底下一白发苍苍,身着官袍的老人沉着脸,冷眼看着殿内吵嚷的众人,而引起这场口舌相争的就是江臻儿。

    见此,对她更是不喜。

    黄珹闻言,抬头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女人,女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奈何恐易生乱,心中无可避免的一叹。

    看起来倒是挺平静的说道,“大王爱之,你有什么办法?”

    他跟魏奚和都老了,齐王听不进他们的忠言。

    两人相处大半辈子,深知老友脾性的黄珹劝他,“别硬来,小心伤着自己。”

    他因手握兵权,已经招致齐王的忌惮和不信任,这些年来没少受冷落,手中的权力更是被把握得死死的,他这个上将军当得是越来越有名无实,时至今日,他已然能够做到坦然处之。

    魏奚和又因为坚持要立长公子为储的缘故,这些年来没少和齐王对着干,恐怕在齐王心中的地位不比他高多少。

    如今说话行事也要小心着来,再触着齐王逆鳞就不好了,就算魏奚和曾是齐王之师也没多少情分可以耗得起。

    魏奚和怎不知自身如今处境,抬首看了眼上座,又是哀声一叹。

    “我们南蛮汉子,向来有话直说,不像你,心口不一。”

    等到殿内声音渐小了,赤尔才对着周武嬉摇摇头说了一句,面色嘲讽。

    对方明明喜欢江臻儿却不敢承认,想起自己来王都不小心听来的传言,赤尔补充道。

    “本王子还听说,她原先是你的宠妾,你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配做一国王子。”

    他是南蛮王的儿子,周武嬉是齐王的儿子,从身份上来说,他们二人都是一样的。

    只是江臻儿若是他的女人,哪怕是他父王看上了,赤尔也不会给的,因此他十分鄙夷周武嬉口是心非不敢承认的模样。

    他齐话说的一般,不算精通,但正常交流不算困难,如今这话说来是字字清晰,听在众人耳中更是直刺耳膜,让人脸上火辣辣的红。

    周武嬉更好似浑身汗毛炸开,战战兢兢看了眼齐王,见后者没有反应后,心里又急又难堪,强忍着怒火站起来,胖胖的身体肥肉一阵抖动,“本殿还用你一蛮夷来说教?!”

    “不通礼仪教化,形同猪狗何异!”

    这话骂得有点狠了,底下有朝臣欲劝周武嬉收着点儿,但奈何话已出口,没办法收回去。

    “你敢骂本王子?!”

    果然赤尔也怒了,他面如寒霜,对着周武嬉道,“本王子要和你决斗!”

    哈珀此时也出声道,“这便是贵国的礼仪吗,纵容他人辱骂我国王子?”

    哪怕是赤尔挑衅在先不假,但当着四国使臣的面被人当面辱骂,哈珀就算不想争个高下来也不行了。

    三人对上,场面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臻姬,你看嬉儿和赤尔王子谁对谁错啊?”

    坐在上首的老齐王语焉不详的问道,脸上一片的闲适散漫,好像对底下二人的争斗丝毫不放在心上。

    可偏偏在他开口的瞬间,江臻儿就知道他生气了,面上透着淡淡的白。

    江臻儿徐徐俯首一礼,恭敬道,“臣妾不知,但今日是大王寿宴,本该庆贺,其他任何事都没有这来的重要。”

    老齐王这才露出一点笑意,虽然很淡,但至少江臻儿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一分。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起来,跪什么。”

    齐王将江臻儿小心扶起,眼中还带着心疼,再看底下争的狗咬狗的两个年轻人,心底隐秘的角落慢慢升起了得意,他们为臻姬斗的再凶又如何,她还不是成了他的女人?

    “莫怕,此事本不关你的事,有寡人护着,他们谁都不能欺负到你头上。”

    齐王抚摸着江臻儿的小手说道,感受着掌中的柔荑,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是。”

    江臻儿柔柔应道,看起来柔弱而无辜。

    “赤尔王子想要如何斗?我四子自然是不怯战的。”齐王缓缓说道,又接着看向下首的周武嬉,“嬉儿,你说呢?”

    这话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命令,周武嬉没有拒绝的权利。

    底下的周武嬉一噎,既是决斗十有八九是武斗了,可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对上赤尔,自己铁定会输。

    但无奈,众朝臣都看着,周武嬉想说不都难。

    “……是,父王。”

    他硬着头皮应下。

    这是齐王故意给他的打压和教训,周武嬉心里门清儿,心底忍不住暗骂。

    赤尔施施然的走上前,盯着周武嬉的目光显得气定神闲,“你们齐人总说君子六艺,礼乐经易骑射,那今日,我们就比这骑射如何?”

    世上谁人不知,南蛮儿女皆生在马背,长在马背上。对于骑射,男女老少更是一把好手。

    要和赤尔比骑射,只怕周武嬉今天是必输无疑。

    他犯难,想一拍胸脯豪气的应下,可话到了嘴边到底没勇气说出口。

    “这……”

    看出周武嬉的迟疑,赤尔轻蔑的哧笑了一声,“齐四公子不会不行吧?在我们南蛮,男人间比赛骑马射箭是常事,几岁大的孩子都能做到。”

    “你若真怕了,就磕头认输吧,本王子就放过你。”

    “你!”

    “欺人太甚!”

    周武嬉咬牙切齿道,怒而挥袖拜向齐王,“父王,这南蛮使臣并非诚心前来祝寿,不如将其赶出齐国去!”

    底下有大臣也在窃窃私语。

    赤尔此举无疑是将周武嬉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啊,这要是能答应,只怕周武嬉这个公子以后在齐国也没什么威信了。

    更何况,今日还是齐王寿辰,五国会晤,若周武嬉这个做儿子的不争气,只怕齐王的颜面也将受损。

    “嬉儿。”齐王低声唤了句,语气意味不明,平静的表面下隐含着深深的怒气,看着抬头望着他的四子,齐王缓声道,“赤尔王子既然要比,我齐国自当奉陪。”

    周武嬉面上表情狠狠一怔,心中暗自叫糟。

    可不待他心情低落下去,又听齐王道,“不过你二人独斗,到底不比群英相争来得精彩。不如就让我齐国在座的这些好儿郎们与你南蛮座下部众一较高下,赤尔王子觉得如何?”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周武嬉若真输的太难看,丢的不只他的脸,还有自己的颜面。

    齐王思索再三才决定出手替周武嬉找补一下。

    目光肆意的环视了一圈儿,赤尔无所谓的昂首应道,“好啊,应齐王之言!”

    “本王子倒要好好领教一下贵国众子弟的厉害。”

    说着这话的时候,赤尔面上带着轻蔑的笑,好似挑衅,目中无人。

    事实上,在他眼中,这些齐国上层的贵公子们还真不够看。

    这一言可大大的激起了不少少年的热血,坐在萧玖旁边的小郎君就是。

    只见他义愤填膺的说道,“看本郎君不好好教训一下他!”

    间或,萧玖还从左右听到其他声音。

    “此次定要叫这南蛮王子晓得我们的厉害!”

    “就是就是……太轻视我们了吧!”

    “虽说南蛮人马上功夫厉害,但我们也不弱啊。就不信这么多人赢不了他们!”

    ……

    萧玖倒是显得气定神闲,视线朝上首的江臻儿撇去,自从当年将她从浔郡送来王都,这还是萧玖和江臻儿多年以后的第一次见。

    女人默不作声的坐在座位上,像个柔弱无害的小白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那绝世无双的美貌依然惹得人频频探头看去。

    “你说呢,萧兄?”

    旁边之人见萧玖一直静悄悄的不发声,侧头望来。

    萧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虽然不明白这人对自己的称呼怎么从名字转变为萧兄的,但不妨碍萧玖回答他的问题。

    “输赢如何,比过便知。”

    ……

    很快,正对着大殿的宫门内的广场正中多了一个靶子,三十多人从王宫出发,骑马绕王城大街一圈儿再回来,先将箭射中靶心者获胜。

    赤尔带着部下几人参赛,其余三国亦派出零星几人上场比试,权当是应个景儿。

    人数最多的还是齐国。

    几乎场上大半的都是齐国的青壮年们,要最后齐国还输了,那可真是打脸了。

    萧玖上马前,看到南蛮那边有人在赤尔耳边说了什么,接着便见赤尔转头看了他一眼。

    嗯?

    萧玖一疑,莫名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可对方说的是南蛮话,萧玖听不懂,只能作罢。

    “萧玖,趁此时机,正好你我二人比试一番如何?”

    公孙胜踏着马走到萧玖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像是完全不将这场比试放在眼里,阳光倾落下来,少年一袭紫衣风华无双,身姿挺拔的坐在马背上,备受瞩目。

    萧玖也利落的翻身上马,“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他的眼中未见退缩,虽然语气平静,然话中的气势却不落下风。

    “哈哈……”

    公孙胜十分满意萧玖的回答,勒转马头,眼神锐利如剑,“那便说好,你赢了,我请你喝酒;输了,就归你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