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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卯着孤胆大喊:“求求你们别闹了,快救我!快救我!”那一声是我进得墓室以来最为声嘶力竭的一次,心脏砰砰直跳,似要迫不及待的化成一把利剑从我的胸腔猛穿出来,那一瞬间,我似乎能看到那一颗红通通的心脏在我胸腔中十分不安,充满了极度惊恐与紧张。
虽然它第一次冲过来的时候我及时闪过去了,可也是侥幸至极,就我这如鼠的胆子,又怎能能敌得过一只拥有着极其神奇诡异的尸蹩的速度呢?
那鬼头的面部早变成了一堆浆糊,像一块裹着鲜红色血液的奶油蛋糕,一颗虽是血肉模糊却仍然飘在空中邪气十足的头颅,浑身散发出一层朦朦胧胧的灰雾。胡乱中,我翻身猛刺了它一刀,结果它另一只眼珠子也被我捅了出去,我呆呆的看着它,想想自己那点微薄本事,难以置信,自言自语说:“我也有这种能力么?”
这回,那东西彻底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一时间在空中摇摆不定,一会儿飞来直冲,一会儿撞来撞去,真如瞎子一样上下左右四处乱飘,即使撞在墙壁上依旧很不甘心。我还是很怕它,师爷瞅着时机已到大喝一声跳将起来,手指勒令那一把木剑刹那间飞向空中,如同手中握着那飞翔在空中风筝的线团,这次他没有刺血更没有念咒语,直直插到那头颅太阳穴的位置。力道大的,竟从另一边穿了出来。
眼看那头颅发出一阵嗝儿屁声,毫无表情就要掉下去,二哥傻傻一阵愕然愣在那里,明白过来后赶忙补了两枪,继而又愣在那里,口中直念道:“这…这…”
他的枪头还冒着火儿,我起身走过去低下头吹灭,拍了他肩膀一下:“走啊!”
“哦。”二哥撩起裤腰,将火药匣子重新别在身上,一边扭头看了看师爷,一边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停手的刹那,师爷扮相怎一个“帅”字了得?木剑应声如同手中遥控般钻回鞘中,那姿势像极了最近网络流行的“航母style”,只见他一只大腿弓步向前,左手顺势背后,右臂伸直顺势向前展,一颗敬业的脑袋跟着如同猎鹰展翅翱翔一样的“歼15”战斗机在驶出甲板的时候顺势转向,口中念道:“走起!”
身后噗通一声,那颗头颅终于消灭掉了。当我们上岸之后,回头看向这一路惊魂异常的颠簸时,却早已看不清那河水的模样,它的声音也渐趋低沉,但我能感受到它一如初见时那般静静流淌的声音。更准确的是说,那些微微泛光十分清澈的河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变成了红色。一种血淋淋的鲜红色。我问二哥这是什么原因,二哥看看师爷,师爷看了看二哥,摇摇头。
我想,这是因为,那恐怖幽灵在墓中多年集结的怨气突然得到了释放,散布开来,混合着漫天血污的气息铺满了河道,而那些水面上冒起的缭绕雾气缓缓而来,则仿佛是那些数不尽的幽灵们在挥动着各自举起的双手向我们告别送行,为祭奠这场沉寂了千年依然腥风血雨般的历历在目,为揭开这场缠绕了千年的秘密而仍旧不肯作舍。我知道它们都在劝阻,或是暗示,祈祷,狰狞,愤懑,不鸣。。。
但这些仍旧阻碍不了我们的步伐,一路上的艰险早已成为我们想要征服所有的勇气和力量,而愈是这样,愈是让我们更加期待,期待那些深埋在地下那么悠久的神秘而又异常诡异的历史气息向我们的鼻尖逼近。
令我最不明白的是,在我和二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样一个鬼地方时,无意中的回头,却发现师爷立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一片片白色晶莹的雾气落满了肩头,直到二哥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如梦初醒。
他的神情肃然,蹲下身子,摸出刀子将竹筏上的藤蔓一一解去,随后那一排排整齐绿竹散开架子顺着水流各自飘走。我大为不解,想要问清楚却在这时被二哥突然伸来的手捂住我的嘴巴,他严肃而又极其忧郁的神情示意我不要管,这件事情之后,我跟二哥想了很多,我相信二哥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如同我很诧异师爷这样的举动会让我们返回不了宅院中一样。失去生命,又有什么会比这些更可怕的呢?最终,我们谁也没有去阻止,只是呆呆看着师爷忧伤的背影。
“也或许,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二哥自言自语说。
“什么?”师爷突然转过头来。定眼望去,才发现他的额上垂下来几缕白发,隐隐有些衰败迹象,而我记得之前师爷的发都是黑色。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二哥耸了耸肩,两只胳膊摊手作无奈状,一副逃命的架势向前走去,屁股一扭一扭的在浓雾中消失。
前方一片茫茫夜色,到处游走着如同幽灵般的云雾,似乎还有很远。
“你知道?”此刻师爷眯着眼睛又看向了我,我依旧傻愣在原地,然后看到了师爷头上正冒出一团热气。
我摇摇头。
师爷淫邪的一笑,胸脯似有一股异常诡异的东西在其内不断窜动着,随后那沧桑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晦暗,忽而又一亮,那头上的热气瞬间就消失了,我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冷静波澜不惊的人似乎受了伤,但他并没有叫出来,反而身前萧瑟的黑衣,呼啦一下,像个司令一般口号:“出发!”
疾步如飞。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师爷像一个人。他的动作非常熟悉,神态悠然自得,完全没有之前隐隐衰败的迹象,我极力想知道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人是谁,他就像一个隐秘至深的背影,而我突增一股想要看清他面目的欲望,然而,那背影却潜藏着一股可怕的气势,令人不寒而粟,一旦有人靠近便会觉得内心突然传来临近死亡的气息,可那背影是那么熟悉,奈何我,无论如何却就是想不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你孤独的站在空旷无人的夜色中,有人突然伸手,捏住你的喉咙。
顾不得多想,我赶忙跟着奔上前去,因为跑得比较快,经过师爷身边也懒得跟他这样奇奇怪怪的人打招呼,我瞥了他一眼,他的嘴角似乎在流血,但我也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听到自己腰上戴着的钥匙擦撞出一阵又一阵奇特的声音,回荡在四下空旷的墓地里,竟是那么幽寂,若不是知晓声源出处,仅是这银器发出的声音,都极有可能被别人当做是鬼声。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停下,只是一股脑向前冲,摸着苍茫漆黑的夜色在墓地中快速穿行,地上都是青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灌木丛生,布满阴暗的荆棘,我转了一个弯,又转了一个弯,直到穿梭了我也不记得到底多少个弯之后,我仍旧很耐心地向前疾步。
期间我回头,丝毫没有看到师爷追上来的影子,就连踏步的声音也仅剩下我那双白色运动鞋与地面来回摩擦,我心里暗暗庆幸。心想,可真是没有白来,在自己见识了一番真功夫之后,终于受到了熏染,你看这师爷,不是号称神仙附体么?也没见得比我赵某人快多少不是?我再回头往远看看,嘿,这老头子也被我拉得太远了吧!
正想着,我走完一片空旷之地后又钻进一个洞,然后看到了二哥。轻声喊了一句之后又向前转弯过去,我有些烦了,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破墓,连进个墓穴都这么麻烦,非要安排这么多的甬道。可我总不能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我停下拉开电筒看看四周,那可真是一个光秃秃的一个洞,我上下打量着四周,发现顶部和左右墙壁均都布满了形状凸凹的青石,我的身体靠上去顿时传来一阵冰凉,继而袭满全身,我感到心脏都要快融化掉了,心想这根本就是一个冰窖嘛!可是当你不去靠近它,扯开身子站在洞中又突然觉得暖和起来,真是奇怪。
即使这样,我还是不禁用力裹紧身上的外套,拍拍肩上的灰尘,拽了拽手腕处有些褶皱的袖筒,扭着身子在后面一阵拉扯捣鼓,左边捋捋头发,右边摆个造型,似乎面前就是一道镜子一样,直到身上的衣冠修整完毕,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要不是那墙壁冰冷气息侵袭过来。我甚至想不起这件衣服还是二哥督促我穿上的,就他那马大哈的料子,真是笑死我了。
神情笃定,我望着洞中那幽深漆黑的前方,实在想不出这么个地方能有什么墓穴,更别说会有宝贝,出来个僵尸还差不多。正想着,我心下一凉,猛地向后看去,口中念念有词:“这不会…这不会…这不会是一个住着僵尸的洞穴吧?”
越看着越像,你看那洞穴的高度,洞穴的深度和宽度,但是这么一个体积容量而言,足以容下身形两米多的大粽子,再说它们出洞时,均可以按照一排一人,一列众人的排列方式向前迈着整齐的步伐蹦跶出去。这真是居家良方,行尸走肉,必备良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