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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占卜小屋
小小的演出室里人并不多，赫希娅坐在后排的座位看着舞台上那人偶的活动，伴随着旁白和配音，逐渐进入一个奇幻而遥远的世界。
第三纪元距离现在是很遥远的时代了，但现在的人们却并不陌生，这得益于各种游戏，剧本，影视中的扮演和出现，相比于避之不谈的第五纪元，和一片太平盛世的第四纪元，第三纪元无疑要精彩纷呈许多。
慢慢的，舞台上的演出逐渐谢幕，最后，后台的操偶师和配音学生也做出来向大家行礼，尽管台下的观众只有七八人，掌声依然很是热烈。
看的出来，大家对这种表演是很喜欢的，尽管它并不如那些沉浸式电影华丽。
起身后，赫希娅也和同伴走到台前，新鲜而好奇的观察那些做工精致的人偶，偶尔还问问这些学生一些问题。
“人偶是你们自己做的吗？”梅尔首先开口。
“是的，不过也有部分是在老师和前辈辅助下完成的。”一位学生亲切的解释，大概是刚表演完，还有未散的满足和喜悦。
“这个会不会很贵呢，我看做工比较复杂，大概要花很多心思吧。”依琳则好奇另一方面。
“确实会花费很多心思和时间，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吗，这句话无意间飘过赫希娅的心间，随后散去。
少女站在月下，静静看着自己那孤独不变的影子。
赫希娅终于想起一件事来，其实她还是挺怕黑的，更怕鬼故事，如今她也不想藏着这点了。
慢慢的，她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其中眼眸带着些许不忍和伤感。
时间已经是夜里2点多钟了，外面虽然灯光明亮，但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聊天，偶尔有人出来上厕所。
“真是脆弱呢。”赫希娅蹲下身来，捡起地面一块石子，然后扔了出去，心中的慌乱稍微散去一点。
钻入圆形的舱体内后，人可以在里面坐起来，大概是因为学生的体型都不大的原因吧。
“你所祈求何事呢，可爱的小妹妹。”
焦糖红般的发丝，酒红的眼瞳，略带厚重似乎睡眠不良的眼影，全身覆盖的收身黑衣，以及外面套着的女巫衣裙，两侧耳垂有着星月吊坠，手腕上则是红绳按照某种特殊纹络编织的手环，脚边有黑红的夜香花高跟鞋，这会并没有穿，只是用丝袜包裹的脚踩在纸垫上，大概是因为这样舒服点。
将手撑在身后，赫希娅慢慢闭上眼睛，感受夜风袭袭吹过，虽然有点冷，但因为超凡者的体质远超常人，倒也没太大影响。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什么，一种无言的心惊从脚底蔓延自身上。
按照小屋前的提示，三人准备好要询问和占卜的事，走进这座蘑菇小屋，随后房门合上，室内的烛光燃起，只见一位蒙面的女巫坐在深紫的桌布圆桌后，她穿着黑色为主的女巫衣服，身上还有各种宝石和神秘纹络的点缀。
“比较小众，但还是有部分人会喜欢。”
卡牌中描绘了四位年轻人，其中一人坐在横着的树丫上怀抱七弦琴弹奏，一人站在树下吹奏长笛，身体微微躬下，卡牌正中的树木下，一人正引吭高歌，一手按胸，一手伸开，而最后一人则将手枕在树下，用帽子盖住眼帘，似乎在睡觉，但他脚尖又挂着一圈铃铛，偶尔摇晃，似乎也加入合奏中。
而那对看不清脸的同学父母，也正是自己父母，为什么那块积木如此熟系，正是因为她在数年前收拾家中东西时，翻到过那块积木，只是场景的变幻，让她忘记了那块积木来历。
穿着睡衣，经过冷风的一吹，赫希娅很快就清醒过来，她先是在外面散步走了会，然后找到一块大大的石头坐下，今晚的月亮很圆，即便夜里也并不漆黑，或者说很‘明亮’。
“画面上看，四人都没有烦恼，很是团结，正欢聚一堂合奏，但细看之下，四人的性格和地位又略有不同，其中最耀眼是歌唱的那位，其次是树上抱琴弹奏的青年，再其次是树下躬身吹笛的人，最次是躺在树根处半睡半醒的青年。”
虽然看似已经远离了曾经那个胆小自卑的自己，但这种跨越还未经过正金火炼的捶打，依然有些不安始终潜藏在心底。
三人吃着早餐，说起今天的计划，而在吃完后，赫希娅则撕着剩下的面包喂食脚边的大蜘蛛。
“总体都有无辜遭遇麻烦的寓意，但一个偏向收获，一个偏向损失。”
“这个不用洗牌吗？”依琳半信半疑。
这会她也不敢睡了，害怕又做同样的噩梦，于是披上外套，从胶囊舱内钻出，准备散散步。
“好吧。”依琳从中抽出一张，然后在对方的指示下翻过来。
“有句俗话说，‘狗走在路上，棍子也走在路上’没错，就算不想，也会有各种困难找上你。”
“你们好呀，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位女巫将自己的帽子扶好，终于开始干活。
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有些心神不定，赫希娅靠在舱体内，深深呼吸，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因为是学生聚集的地方，胶囊旅馆周围配备有数个巡逻的治安机器人，还算安全，周围也灯光明亮。
再次舒了口气，赫希娅也不走了，而是继续在这林间闲逛，直到不再看见任何起疑的东西，才回到住处，进入胶囊舱内，狭小的环境带给她一阵安全感。
“《旅人和拦路之狗》，这张卡牌有着不少寓意。”女巫小姐举起卡片，闭起一只眼，语气神秘。
“这样就好。”
“什么嘛，真是恶心。”再次踢飞一块石子后，赫希娅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随后有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那轮明月。
简单洗漱完毕后，赫希娅和同伴先是在外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虽然自言自语，但说完后，却也真的好受了点。
第二天，梅尔揉着眼睛坐在少女身前，依琳则要精神不少，她还替两人买来了早餐。
人很难靠所谓的看书，或者领会精神开悟，始终还是需要一些事情来验证和经历，这样才能慢慢稳固下来。
“当我取出牌时，命运之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了，你我的一切行为皆在其中。”她的话音忽然变得空灵起来，身体也不知何时坐正了。
之后，众人慢慢散去，赫希娅也跟着依琳她们离开，只是在最后出演出室前，又回头看了眼，那几位学生正蹲在自己的人偶前，认真而细致的检查和呵护，宛如珍爱的宝物一般。
是啊，她最害怕的其实就是自己，害怕一切又变回原样，害怕那个乖巧到诡异的幼年自己重新替代如今的自己，而现在一切所谓的成长，不过是幻梦而已。
进入里面后，三人首先的感觉就是暗，建筑内特意营造了较为昏暗的环境，而穹顶则挂着一轮‘弯月’，一条小径蜿蜒着向山丘里面延伸，而路边还能看到一个燃着南瓜灯的蘑菇小屋。
“旅人只是从村庄经过而已，但狗却以为他是小偷，要咬他，而旅人也不得不拿出棍子自卫。”
“晚安。”她对自己开口，然后慢慢闭上眼睡觉，只是暖黄的夜灯一直没关。
四人皆穿着样式一致，但颜色不同的衣服，看容貌也应该是四兄弟，但因为画面的表现，中间那位树下高歌的青年更为耀眼醒目一些。
依琳听完若有所思，而一旁梅尔则眼冒星星，崇拜的不行。
虽然她确实经历过类似的情景，但梦中的一切总有种陌生和诡异，仿佛是在看另一个自己经历的完全不同人生，那个同学她已经记不起名字，而对方的父母因为小时候身高的缘故，她只能看到下半身，对方父母的话音格外陌生，让人莫名的有种害怕，而在整个过程中，她也始终不敢抬头，一直也没看到对方的脸。
难道童年的伤痛真要用一辈子来治愈？赫希娅不禁捂了下额头，感觉有点微妙的泄气。
精美的卡牌上描绘了一位正在赶路的旅人，他背着包裹，风尘仆仆行走在道路中，身后还有一个冒着炊烟的小村落，而在他身前则有一只狗半仰起来，正在吠叫，而这时的旅人也一脚后退半步，手中举着自己旅行用的木杖。
不过，在转身时，她眼角余光一瞥，感觉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身侧不远的角落，让她再次心惊，但很快又强制镇定下来，她强迫自己转身，走向那里，然后才发现不过是树影的枝丫被月光照下的树荫缝隙形成的错觉罢了。
难道是最近思虑过多了，赫希娅摇摇头。
“这预示你的事业会有所进步，但也会遭到一些人的眼红，或者恶人挡道，让你遇上麻烦，所幸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手中不正是有棍子吗？”
出来这处场馆，已经是晚上了，赫希娅和同伴们决定去附近找一个临时的胶囊旅馆休息。。
不是，应该不是姐姐的干扰，赫希娅心中默默感受，没有发现有忒弥希娅的痕迹。
“从这张卡牌来看，你的未来应该没有太多磨难，很是顺畅，甚至周围人都对你很好，但也是因此，你的未来也有不确定性，可能成为最耀眼的那位高歌的青年，也有可能只是那位凑份子，躺在树下半睡半醒的青年。大树的存在，既是背景，也是某种依靠，意味你有很好的长辈照顾。”
“一点小事就放大，总是想这么多，心思这么重。”赫希娅再次自我吐槽，然后继续捡起一块石头，飞旋了出去。
后半夜虽然熬了好一阵，才慢慢睡着，但今晚终于安定了下来，不再做梦了，一直到天亮才醒。
冷白的月光遍照山间和树林，这位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女孤自坐在石头上，抬头仰望，月辉下的一切都是如此清冷和明亮。
晚上，躺在被窝里，赫希娅慢慢进入梦乡，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那是她很小的时候，情景是被同学邀请到家里玩，不过梦中的一切却给她一种颇为诡异的感觉。
力量的成长来的太快，快到她有些不真实，而心里不知不觉积累了许多不安和惶恐，因为母亲的去世，父亲的远去，和姐姐的相互撕杀，让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避风港，所有事情都只能内敛在心底。
“没问题，加入行程计划中。”依琳在投影屏幕上输入新的地点和安排。
“当然，如果是反着抽出，它是意思就是另一层了。”
慵懒，却睡眠不足，装扮符合，却举止不修边幅，少女心中评价。
“是的，不过一次600联邦币哦，我这可是良心价，要不是因为还未毕业，肯定不止。”这位女巫小姐再次开口，也趁着这会，赫希娅才好好打量对方。
“来抽一张吧。”
这里是位于回龙寺不远的一处半山腰洞口，洞口内是宽大空旷的石窟隧道，外面则是一片山林，不过下方有蜿蜒的公路，不远的山对面也亮有零星灯光，分布着一些建筑。
既然不是忒弥希娅的影响，那又是为什么呢，这终归是超凡的世界，有干扰梦境和记忆的秘术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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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赫希娅。”
梅尔摇摇这位女巫小姐，随后对方慢慢抬起头，还打着哈欠，这可是大大破坏了赫希娅心中对女巫的想象，说来她所知道的，最符合女巫形象的，应该是那位殿下吧，森林中的银发贤者，无所不能的奇迹魔女。
她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梦中邀请她去家里玩的那个同学，正是她自己，所以她会感到一种诡异和陌生感，人往往最熟悉和最不熟系的恰恰就是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这位女巫小姐在睡觉的话，大概很能唬住人。
梦中的那个小时候的同学，表现的是如此乖巧听话，却让赫希娅感到一种冥冥中的恐惧和诡异，她在害怕，但又为什么害怕呢。
“据说这里可以占卜。”依琳找到位置坐下，然后拉着赫希娅也过来。
“我也要占卜。”
重新睁开眼，跳下石头，赫希娅继续散步，不过这会她并没平常那般‘心平气和’，而是踢起了路边的小石子。
结束完早餐后，三人又继续游览现场的场馆，这样一直到下午，来到三相之月学园的场馆。
扶着额头，赫希娅半坐起来，靠在胶囊舱的一侧，她打开内部暖黄的灯光，慢慢的才安定下来。
之后，她被同学邀请玩游戏，气氛稍微缓和，最后，梦中的记忆停留在同学家里的那块积木上，那块积木她好像小时候确实见过，给她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这时心里突然一惊，然后整个人醒了过来。
“那你也来抽牌吧。”说完她轻拍桌面，那一张张卡牌便游动起来，旋转数圈，然后重新落下，整齐码好。
月辉皎洁，静谧不变，让她心安了一点点。
“《树下的合奏》，这是一张寓意不错，但并不明确的卡牌。”女巫小姐开口解释。
“狗在路上走多了，总会遇见棍子，而手持棍子的人也总能遇见恶犬。”
赫希娅洗完脸后，走出室内，来到外面。
“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序列5，不，序列6的厉害培育师１梅尔举着手中的灰月猫，兴致勃勃的开口。
梅尔伸出手，小心抽出一张，然后翻开。
因为这里是‘冻青祭’的会场，临时布置了数个大型蜂巢胶囊旅馆，让学生们居住，不然全靠旅馆和酒店是不够的。
“没有吧，我想想，对了，想去三相之月学园看看，据说那里是专门培养女巫的学校，很是古老。”
“赫希娅有什么很想去的场馆吗？”依琳这时询问。
北方正值冬天，虽然因为群山环绕比较暖和，但夜里外面也仅有3-4°。
怕就怕吧，开灯睡觉总比做噩梦要好。
她们姐妹是天生的双子，虽然姐姐极有可能在自己身上复活，但这种感觉也是双向的，对方不可能瞒过自己。
跺了跺脚，心情好转后，赫希娅不想再扔石子了，于是重新走向山道，准备返回。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很善良好脾气的人，但今天却微妙的发现并不完全是，所谓的善良，不过是‘害怕’的另一种呈现罢了，只是害怕被人否定，所以用大家都喜欢的形象和方式来处理问题。
走入一旁的洗漱室，简单洗了下脸，赫希娅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和往日并没有太大变化，随后她闭上眼睛，慢慢的再度睁开，镜子中的少女浮现出苍蓝的眼瞳和漆黑的长发。
她一手抹开，有如精准的扇形，这让梅尔惊呼不已，而对面这位女巫小姐也更加得意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但实际上还没有，心底仍有些微末的阴影没有散去。
“这个呀，很简单的，我找找。”说完，这位女巫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副牌，放在桌面。
“我想占卜下来年的运势。”其实依琳也只是好奇，并未太过在意真的出什么结果。
“你不过是想回家的一只小狗，但旅人却以为你要咬他，于是拿起手中的棍子要打你，这预示你的无辜也暗示某种可能的损失，因为这位旅人背着包裹，或许正是从你住的村子里偷出来的。”
“看的人多吗，虽然我很喜欢，但还是担心你们观众不够，以后很难维持。”另外的学生问道。
“吃点东西吧。”说着，她将面包和牛奶放在桌面。
心境不稳呢，赫希娅这样评价自己。
“唔，也就是说，未来可期，但如果不努力，也会成为咸鱼是吗。”梅尔略带苦恼的分析。
“没错呢，真是聪明的小可爱~”
“正面抽出是寓意不错的卡，如果是反面的话，就意味着大厦将倾，长辈和靠山倒悬崩塌，四人摇摇欲坠，即将分离，而最耀眼的那位，也会摔的最惨。”女巫小姐摇摇头，感叹人生际遇的不同。
“最后轮到你了，这位黑发的妹妹，你又有什么祈愿和希望得知的事情呢？”尽管赫希娅没有主动开口，对方却找上了她，那酒红的眼眸中，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