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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的客人一一上前和徐扬帆还有宫天歌道了别,说了一番不轻不重的安慰话就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唯独一个花凝,轻扭着腰上前,一手轻轻搭在了宫天歌手臂上,柔柔地捏了捏,凑近了宫天歌的耳朵调笑道:“唐妹妹,好手段~姐姐看好你哟~”
酥酥麻麻的香风吹拂得宫天歌缩了脖子,朝着花凝淡笑道:“花谷主过奖了。”
“又跟我客气!”花凝佯怒,玉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姐姐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我还等着你来花神谷给我们带些灵丹妙药呢,不许如此生分叫我了!”
宫天歌对她这些招数实在是避之不得,若她是个男人倒还好,可她是个女人啊!这花凝与红胭真是有得一拼,只是花凝的攻势是男女通吃,而红胭更加凌厉的美貌对男人似乎更加管用。
“花姐别开我玩笑了,得了空我一定上花神谷登门拜访。”
“那就好,咱们可约好了,我在花神谷等着你哦~”
宫天歌硬着头皮笑着点点头。
不怪她这个反应,毕竟这几天她也打探了花神谷的消息,最显眼的一条就是——花神谷,温柔乡。
据说男人只要去了一次,就会从此魂牵梦萦,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一半。
她当时看见有关花神谷的第一条信息就僵了脸,难怪花凝她如此……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花凝却是是个手段了得的女人,灵师都自视高人一等,而能放下身段做这种生意,还能做到在大半个开元闻名,受到这么多人尊敬的女人,着实不简单。
“好了,少盯着姐姐发愣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那个小男孩儿吧~”花凝见宫天歌盯着自己不放,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宫天歌回过神,这才发现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徐扬帆正有些失魂落魄地在那勉强应付着。
她对花凝感谢地笑了笑,匆匆道了别后快步赶向了徐扬帆。
花凝看着宫天歌匆匆离开的背影,转头轻轻敲了敲一直杵在门口的赵邯:“这么放心人家小姑娘?”
赵邯扫了一眼风情万种的花凝,别开眼温声道:“轮不到我操心。”
“哎哟~”花凝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一手攀上了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些蛊惑:“那赵公子有没有兴趣来花神谷坐坐?”
赵邯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花谷主如此美貌,赵某不敢消遣。”
花凝也不生气,赵邯也算是洛水城的巨鳄了,她不会招惹。“赵公子有了空定要来玩玩哦~我就先走了~”
她挥了挥手,留下了浓重的香气。
赵邯往旁边走了几步,才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他回过头看着门内宫天歌已经和徐扬帆在一处了。估计他们还要好一段时间。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就站住了脚在门口看着宫天歌,明明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红胭已经派人送了回去,娄衣被洛水楼的人带走,徐杨柳也安安分分地没说话,下面没什么需要他出现的场景了,而且自己手头还有很多事,这会儿早该走了。
可他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刚刚宫天歌在台上的样子。
明明她带着一个完全不像自己原本样貌的面具,明明一点都没有吸引人的地方,花凝比她有看头多了。
可他总是能想起她淡淡地在台上笑着,云淡风轻的沉稳样子,像是对面的所有指责都不存在一般,从始到终都冷静得让人害怕。
赵邯看见宫天歌和徐扬帆往内院走去,便转身离开了。
宫天歌面对着徐扬帆澄澈的眼睛,刚刚还能言善辩的她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唐……长老。”徐扬帆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嗓子里纠结了许久才发出来的一样。
称呼都变了,宫天歌在心里苦笑,看样子自己想要劝回他可还要废好一番功夫。
虽说方才联合红胭演的戏码能骗过台下的那些不知情的人,但台上这几个确实参与进这整件事的人,绝对是瞒不过去的。
徐家的人都清楚徐莫天是因为什么死的,自然也查探了好一番,红胭跳出来说不是宫天歌,就和娄衣跳出来指认宫天歌一样,空口无凭,太过牵强了。
“你觉得是我吗?”宫天歌终于进了房间,在书房里往铺着软垫的椅子上一靠,舒舒服服地倒在那。
“我……不知道。”徐扬帆与她之间隔着一个小几,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让宫天歌有些难受。
她的计划一步步完成,到了现在算是开了个漂亮的好头,能把徐莫天和乔余深不动声色地解决掉,几乎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但终究还是伤害了一些无辜的人。
无论是当初的乔锦和金氏,还是如今的徐扬帆都似乎成了她计划中的牺牲品。尽管反复告诉自己想要争斗就一定会伤及无辜,但到了这个时候,面对他有些伤感甚至有些防备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扬帆……”
“我相信你。”徐扬帆打断了她。
宫天歌疑惑。
“我相信你,”徐扬帆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唐海,我相信你的为人,就算真的是你,一定也有你的理由,更何况,父亲他也是……咎由自取,并不能全怪你。所以……往后不要再提及这些事了。”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有微微的发颤,像是祈求一般。
宫天歌了然,徐扬帆或许能猜到是自己做的,但他不愿去相信,或者说,他不想去知道其中的种种细节。
他如今拥有了自己这个朋友,不愿意失去,就必须放过自己内心想要追溯父亲和兄长死因的欲望。
徐扬帆说的有一半没有错,徐莫天的死确实不能全怪到宫天歌头上,她利用了他们之间对权力更深的渴望,还有对彼此深深的怨念,做出最终的选择的,不是她。
但宫天歌的的确确又是那个把刀递给他们的人。
徐扬帆复杂的情感让他不愿再深究,日子还要继续,他既然已经当上了家主,就必须拉拢一切有利于徐家的资源,其中最首要的就是唐海。
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再无回头的可能。他不能退,更不能悔。
宫天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伸手轻轻叩了叩手边的小几,“下盘棋吧,棋局定了,此事就过了,我们二人再不可提及。”
“好。”徐扬帆笑笑,从小几下面抽出了棋盘和两罐棋子。
棋盘已开,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