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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几位将军围坐在寒风里,看着彼此间那时不时冒出的白气,再时不时瞅两眼那关得不留情面的大门……你要说心里没点啥想法那绝对是假的。
“老步这回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吧!”
老人啊,一般都显得较稳重些,但若是受了不平,最难熬的也必然是他们,毕竟这年岁在那摆着,你要一点面子不给……那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呢不是?
沈佑国如今便是在这尴尬的处境之中。
你想啊,顶着个大夏柱国将军的名头,在你步府门前坐着枯等,更是连张椅子都没给安排。这入骨寒风,严冬霜雪……
老柱国的脸色也是由白转黑,由黑转红,如今似是有些不堪其辱了。
“沈柱国,沈柱国。”身旁的金抗敌连连劝慰这看似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的沈柱国。
“方才已经递上了拜帖,哪怕那步陈仙再不是东西,他也不会真做这般无礼之事,想来那货定是在清点数额,以那厮的性格,大抵应是如此。待他清点完毕定会迎我等入内,稍等片刻,再稍等片刻……”
沈佑国冷哼了一声,将那留有三寸由余的胡子都吹的一阵翻滚。
也就在此时,那步家院里突然想起了些许奇怪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并伴随着些许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几人回头望向大门,只见那门不住地前后晃动,不久之后,门开了。
几位将军忙起身前往。
“各位将军。”方才拦在门口的那个下人佝偻着身子,将脸埋在袖口下,生怕几人见着他的脸,“我家主人在里边静等各位光临。”
“嗯?”钱开疆这位年仅双十的年轻将军眼尖,一把揪住这下人作揖的右手手腕,“哟,是你啊?”
“正,正是……”下人仿佛承受不住那莫名的压力,将那不值啥银两的腰,更加弯下了几分,心中叫苦不迭:
叫我过来拦着这几位爷,也就算了,也没说最后还得给人请进来呀,最起码,就不能换个人么?
钱小将军有些玩味儿的哼了哼,没多说,向里走去。
而那金抗敌可就不同了,他可是带着求知欲来的:那开门前大门那诡异的摇晃究竟是为何,他可是很乐意探究一二。
随后他便看见了那门上一个又一个孔洞,以及门旁几块还未来得及收走的木板和角落里那不堪重负,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铁钉。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我靠,这老步是他丫的是在防贼么?整这么一出寒碜谁呢?
很快,步成的房门便被打开,叔婶二人起身迎接:“哎呀,欢迎几位将军,真是让此寒舍蓬荜生辉呀……”
“哼,当真如此么?”沈佑国板着脸,明显的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沈柱国哪的话,柱国光临,实乃我步府之幸,我还怕我这寒舍,柱国看不上眼呢。”步陈仙开口回应,漂亮话是真的一套一套的,惹得步成直翻白眼。
“金将军,小钱将军勿怪,光顾着老沈了,二位勿怪啊。”步军神提意见过,当然场面话那是当真漂亮,与方才藏银票那时候的他兼简直判若两人。
随着众人入内,下人才将门“吱嘎”一声关上,随后茶水果子送上,众人一一入座。
客厅内,几张茶几,几张椅子,几壶茶,便将众人的火气盖了下去,再加上步陈仙与其夫人连绵不断的糖衣炮弹,几位沙场铁汉依已然快忘记自己此次前来所求为何。
好在,总有人是清醒的,就比如那军中新秀,新生代第一将军,大夏金鳞战将钱开疆。
“步将军,我等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
“欸~”步陈仙忙是打算他的话,“钱将军,这是步家,不是朝廷,我等品茗娱乐不谈政务,啊,不谈真政务。”
这句直接给他压回去,可把钱开疆憋屈坏了,但又没法硬说,毕竟自己是小辈,在长辈家中总有许多不便。
他看向另外几人。
除了他们三个将军以外,此次跟随他三人前来的还有三位亲兵队正,乃是他三人最为信任的人,真正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
自己都没法说,自己的亲兵队正那就更加不太可能多言语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另外四人,希望那四人中能有那么一个不那么乐不思蜀的。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另外四人此时都很是陶醉地享受着杯中香茗,在寒风中吹得久了,此时一口热茶下肚,那种顿时温暖全身的感觉,实在是美妙至极。
品着茶,再尝一口下人端上来的果子,实在是享受得很。
步府的果子又做得格外考究,更是专门从外地寻来的果子师傅,在别处那是无论如何呀也是吃不到的。
看着得陇望蜀的几位长辈,钱开疆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茶水学着四人轻呷了口茶,顿时也是被这等极致的享受吞没。
自身躯体由于寒风的侵蚀已是全身冰凉,此时一口热气腾腾的香茗下肚,由内而外的温暖确实令人有复活过来一样的感受。
“好茶!”几人同时评价道。
“欸,几位入我步府乃是我步某人的荣幸,我又怎敢不识抬举?”他端起茶杯,指着其中的茶叶问道:“各位可知,此是何茶?”
一群兵鲁子互相瞧了瞧,没人迎应声。
没辙,步军神只能自问自答般地说道:“这是南方十万大山中所出之茶,名为南山叶。此茶所生之树高数十丈,数个成年人环抱都未必能抱住的大树!”
步军神侃侃而谈,将此茶的产地,味道之独特,香味之绵长一一讲解。
后来甚至就连喝茶的好处,喝茶对茶具的要求,什么茶要用什么茶具都是一一讲解,一场本应暗流涌动,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闹剧居然硬生生就给变成了一场茶话会,属实是令人大跌眼镜。
待到几人离去,步陈仙才总算是呼出了口浊气,“唔,总算是完了。”
“当家的,他们都走了?”
婶婶从步成身处的内屋里出门,刚才她可不在客厅,毕竟是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嗯,总算是走了。”
“那,那些银票……”
“不用找了。”他翻了翻眼皮,面朝着门口的方向,愤愤地说:“现在房间里,简直比我这脸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