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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巴黎比中国慢了七个小时,所以抵达巴黎时正好是当地的下午四点。
陆烧睡了一路,算是这些天来休息最长的时间了,整个人也精神很多。
可是下飞机到取完行李,陆烧都没看到过翟司然,好像他根本就没有与自己同过航班,一路上与自己待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的人好像也不是他。
难道都是自己的幻觉不成?
出了机场,她还刻意回头寻了一遍,仍然没有翟司然的身影。
“Miss Lu, we have arranged for a car to wait for you in the parking lot(陆小姐,我们已经安排了车在停车场等你)。”前来接她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人。
“谢谢。”
司机接过她的行李,带她一同到了停车场,上车后直接去往她在巴黎的公寓。
公寓位于巴黎西边第16区一个较高级的住宅区,设备齐全,附近有将近二十几国的大使馆聚集,公寓所在的方向还能看到雄伟壮观的埃菲尔铁塔,加上周围环境比较安静,而且离柯兰尔刺绣坊也不远,所以当年她才会选择在这里买下了自己的第一套房子。
虽然不大,但一个人住却绰绰有余!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到达公寓已经是五点多了。
回到自己待了四年的房子,里面的家具都用白布罩着,她没有精力去打扫和倒腾,赶紧打开邮件将自己今天在飞机上备注的工艺资料发到了对方公司的邮箱里,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对方给了回复,说她需要的材料都很齐全,明天约好上午十点在公司见面详谈,并且附带了地址和电话。
她合上电脑后,给鲁宁发了条短信,告知自己已经安全落地,不到十几秒,鲁宁就回复她了,告知明天会有人过来接她,一切行程都已经安排妥当,还叮嘱她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要提前吩咐一声,也安排订机票之类的。
一切搞定!
她难得放松很多,便上楼随便收拾了下行李,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就穿着睡衣下了楼。
却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梳着中规中矩的短发,相貌端正,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穿着黑色的西装裤,上身套着一件酒红色的高领毛衣,搭配着稍微宽松的浅灰色毛呢外套,整个人显得沉稳大气,给人一种安全和舒适感,然而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是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块薄薄的小毯子,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能清楚的看到他手腕上那块价值连城的劳力士手表。
“梁先生?”
陆烧虽然意外,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就是华尔街资深投资人梁启之,为人细心又敢于冒险,对目前市场上的数据非常敏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智商爆表!
这样一头“大牛”,可以说是整个金融圈人人都想拉拢的大人物,甚至有不少公司开出天价请他去做首席财务官,他都没有答应。
至于他的腿,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残废的?
据说是发生了一场车祸导致的。
也据说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拼,导致身体机能出现问题才会残废的。
众说纷纭,他却从未回应过。
即便是陆烧也不知道,梁启之不说,她也从未不问。
“你怎么在这?”她来巴黎可能就短短几天,实在不想麻烦他,所以就没有告知,也让鲁宁那边保密,可是没想到,自己才到公寓一个小时不到,梁启之就已经出现了。
不过想想也对,这些年来,自己的行踪他都很清楚,即便不通知,他也一定会知道。
梁启之摆动了下轮椅旁边的小把手,轮子往前轮动,靠近她,说:“知道你回来,我怎么能不过来呢?”
他用的是“回来”二字。
陆烧有几分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不想麻烦你。”
“你我之间还需要用到麻烦这两个字吗?”
他再次向她丢来一个问题,让陆烧更显得不好意思了。
她尊重梁启之,并且敬仰他,自己在他面前更像是一个求学的学者,谦虚而礼让。
梁启之见她脸上抹过一丝尴尬,微微一笑,说:“其实是来接你的司机告诉我的,我还很奇怪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是为了公事。”
“嗯,因为国内有些工艺材料不是很齐全,而且在质量问题上也存在很大的问题,所以我才亲自跑过来一趟,明天就去跟对方公司详谈,只要基本问题没有,可能一两天就会离开,就想着还是不要告诉你了。”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我会过意不去。”
梁启之看她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也像极了他这个人的性子,温和亲切,而且非常绅士,与那些套着西装外套、喝着上万红酒的人截然不同,他就是往那里一坐,也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独有的气质。
他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定累了吧?我已经订好了餐厅,吃完回来好好休息,明天就有精力工作了。”
陆烧本想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无法拒绝眼前这个行动不变的人。
多年来都是这样。
所以最后还是应下了!
梁启之的车就停在门口,二人上了车不到十几分钟就到了一家法式餐厅。
不得不说梁启之是个很细心的人,他并没有将餐厅订得够远,也很绅士的提前预定了陆烧平常喜欢的菜,更没有像那些大老板和土豪那样与人吃饭就习惯性订上满满一桌,他主张不浪费粮食,合理利用,几十年来一贯如此,正是因为这样,也衬得他这样人的与众不同,独有一番吸引人的魅力。
“在国内还习惯吗?”饭桌上,他关心的询问起来。
陆烧点了下头:“还挺好。”
“担心你不适应,还把小九九给你带过去了,可就是怕你工作太忙会没有时间照顾它。”
“它挺乖的,也不需要我操心。”
“那就好,如果真的照顾不了,我再让人带回来。”
“嗯。”
在梁启之面前,她从来无需逞强,也不需要将自己筑成一栋大墙拒人千里,她可以真真切切的做回自己,脆弱也好,无奈也好,悲伤也好,都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展现出来。
也不必害怕变成一种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