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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贺县的浓雾在扩散,这样的消息传到信那边的时候,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在漆黑的夜空下,信的屋子还亮着灯,事实上他原本早已睡下,直到有电话过来他才从床上醒来。
跟他来电话的是贺茂优作,记得他当时的语气十分的惊慌和愤怒。
他说,琵琶湖那里有大量鬼物出现,负责监视那里的十数个人,全都已经被鬼物给杀害。
族人的死亡和鬼物的降临,这两样无论是哪一样,都让他的心变得不再平静,因此他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怎么好。
不过,贺茂优作已经不是那种会被感情支配很久的人,在经过简单的劝慰,他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在结束通话时,他说他很快就会过来,看样子,他是想要跟他一块赶回滋贺县,也不知道滋贺县的情况现在是什么样子。
带着沉重的面色,信坐在桌边静静的望着手机。
发生这样的事情,和他一起休息的樱现在是怎么也睡不下,她心里知道,恐怕信又要去面对那些危险的事。
身为爱人,甚至说已经和妻子一样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支持他,刚刚,她在社交软件上看了下滋贺县人所晒的东西。
从那些人发的东西来看,他们对于弥漫的雾气还是一无所知,他们只是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奇怪的大雾。
真是够糟糕的,天气台预报的气候真是越来越不准了,真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工作,该不会是拿着薪水在那里吃喝玩乐吧,真是有够糟糕的。
类似的内容在滋贺县的社交网络中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不过他们倒是误会天气台了。
拿着手机,樱走到信身边说:“我刚刚看了下,大雾已经覆盖了滋贺县的大半地区,还有福井县的一小部分地区。”
“嗯……我知道了。”信头也不抬的说。
樱看着他犹豫了下,最后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说:“信,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信转过头疑惑的问:“什么?”
樱抿了抿嘴,说:“如果有危险,你能不能以你为重。”
听到她的话,信不由的沉默了下来,以他自己为重,意思也就是劝他在必要的时候放弃那些人,也就是让他注重自身安全。
这样的想法不能说错,当然也不能说对,处在樱的立场来说,她考虑的只是这个家还有他,可要是处在这个世界,或是说这个国家还有那些面临危险的人而言,这样却是有些对不住他们。
如果没有家的话,或许他会将一切心思都放在那些人的立场,可现在,他倒是有些小小的迷茫。
他并没有迷茫太久,只见樱又低下头说:“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了,虽然我不能跟你一块去,但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支持你,所以……还请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在家里等你,直到你回来……”
说到后面,樱的泪水不禁涌了出来,她不敢想象失去信之后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可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她都会不受控制的去想。
带着泪水,樱离开了屋子,在她走后,青子走到门口徘徊了一阵,很显然她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徘徊的青子在经过一阵徘徊之后选择了去樱那里去安慰她,虽然她迫切的想要对信说一些话,但她心里明白,有些话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他也不会去听,即便是听了,恐怕也不会赞同。
寂静夜晚亮着明灯,随着一阵汽车声,夜晚变得不再寂静。
等待许久的信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在窗户那里,樱担心的望着他,直到他走出门这才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失去亲人的痛苦她实在是不想在承受,信啊……你一定要,一定要回来啊,就算是拜托你了。
青子陪伴在樱的身边,望着流泪的樱,她不禁想到了过去的她,亲情,爱情,友情,无论什么样的感情到了深处,都会变得一模一样。
不知樱到底哭了多久,坐上贺茂优作车的信一直望着车窗,看着车窗中的倒影,他的眼中不禁流出一丝愧疚和担忧。
贺茂优作的心和信现在一样,他带着无尽心思开着车,车的灯光加上路灯灯光,这些灯光让都市的黑夜有如同白天那样的光明。
笼罩在这些光明下的,却是一个个黑色的影子,汽车影子飞速驶过,就像那飞速的汽车一样。
将车开上高速公路,贺茂优作望着前方说:“信,你觉得那些鬼物什么时候会从雾中出来。”
信没有回话,他在想家里的事。
见他不回话,贺茂优作继续说:“首相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就已经发布紧急命令让自卫队前往滋贺县周围以防止鬼物冲出雾气,但当时在场的代表却表示他们需要一天时间来动员。
一天时间,真是够可以的,要是鬼物愿意给他们一天时间的话或许他们还能赶来,真是不明白,他们明明可以用半天时间将一部分人运输到那里,却选择用那样拙劣的借口推脱。
就像当年核泄露一样,他们又选择了推脱责任,难道他们不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吗!他们的责任难道不是守护这个国家吗!他们到底是什么啊!到底是保护什么人的啊。”
贺茂优作越说越愤怒,说到后面,他忍不住抬起拳头砸了下方向盘,还好他的行动并没有影响到汽车的正常驾驶。
静坐的信连表情都没有变,时代的差异和思想的不同让他无法去说,或是说,他已经懒得说了。
这个国家的很多东西都和他所想的不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在这件事上帮上什么忙,不过从贺茂优作的话来看,估计是指望不上了,想要组建一支鬼物讨伐军,现在就像是做梦一样。
那些为了钱而选择守护的人不会为了其他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和为了人民而选择守护的人不同。
自由的思想,有时候真是够可笑的,明明就连疯人院的傻子都明白自由是个可笑的名词,却有人始终在说所谓的自由。
贺茂优作继续抱怨着:“你知道不,当时我父亲想要让首相下令公开鬼物的存在,但那些议员却坚决反对,这个时候还在那里隐瞒,他们以为隐瞒还能得来和平,真是够疯狂的!鬼物都到脸上了,也不知道他们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就算他们能隐瞒一天两天,可只要有人知道了雾里的情况,他们的隐瞒就会变成一堆狗屎!该死的狗屎!”
信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也许他们只是在为以后做考虑。”
“为以后考虑!他们还要考虑多久,现在滋贺县的事还没有解决,你是没有到会场去,那个会场就像原来的菜市场一样混乱,那些政客不想着解决问题,却在那里不断的指责自己的政敌,真是够疯狂的,他们在领导世界,在领导这个国家!”
贺茂优作情绪已经失控,他那语无伦次的话能够看出他到底有多么愤怒,也许那些人真的有些不够有作为吧。
不过,他们隐瞒,应该会是为了以后的事,这个事情就像是一个一拆就爆的炸弹。
隐瞒的话或许还能让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暂时安心下来,可要是公开了,那整个世界都会混乱。
现在鬼物当头,如果社会秩序变得混乱,那恐怕任何人都会为之头痛,除了幸则乐祸以为自己不会碰上麻烦的人。
鬼物的问题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事,但谁又能说的准,未来又会不会是整个世界的事。
心已经混乱的贺茂优作不会去思考这些,信虽然在思考,但却不愿意去多加思考。世界和全人类?那是全人类或是说统治全人类的人该去思考的,他的能力和身份以及思想,只能让他去想眼前的事,至于其他的,还是让那些人去头疼吧。
“好了优作,专心开车吧。”
信调动灵气抚平贺茂优作那趋于失控的心,感受到一阵冰凉,贺茂优作叹息一声说:“这次靠不上什么人了,单凭我们贺茂家还有你,恐怕会非常危险。”
信望着前方的公路,沉声说:“这些话还是等到了地方再说吧,雾气只是刚刚升起,具体的情况还没人知道,如果只是些低级鬼物,或许还不足为虑。”
贺茂优作只当信这是在安慰他,这样的安慰实在是无法让他的心放下,这次的危机保不齐会扩散到其他区域,如果扩散开来的话,那其他国家会不会为了自身安全而选择抛弃他们国家。
有着现代人思想的贺茂优作担心的要比信多得多,他清楚,如果鬼物只在这里爆发,那其他国家绝对会有一些选择抛弃他们。
这是个利益至上的时代,国与国只有利益,至于友谊,那只是更深厚的利益罢了。
正在担心的贺茂优作开着车,他所没有察觉的是,刚刚大地发生了一阵轻微震动。
信察觉到了这些,而且他也察觉到了震源位置,那位置就在这场危机的中心,滋贺县。
那里应该发生了不小的地震吧,天灾和鬼灾,恐怕那里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