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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宜问道:“是哪家的官?官职不会太低吧?”
萧敬尧冷笑了一下:“你说的不错,是皇后母家,承恩公府的一个偏支的庶女。”
虽说是个庶女,又不是主系的,但能和承恩公府四字沾上边,江沂山想要的就已经得到了。皇上为保皇家名声,为顾全皇后脸面,定然不会对江家出手。
其实江沂山完全多虑了,曹信整日那么忙,想要对付的人两只手都数不完,整天怕这个觊觎他位置,怕那个背地里调查他,又怕宁家旧党找麻烦,哪里有时间盯着江家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地界儿?而且要对江家出手早就出手了,宁家大火那天江家就没办法幸免,既然曹信没追究,那他以后也不会追究了,否则难免会有人说他这皇上当的好像开玩笑似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顾湘宜一点。
江沂山并非蠢人,他这般急切的想要靠山,又是给弟弟找忠毅伯府的岳家,又让儿子与皇后娘家攀亲,这实在是诡异了些。连顾湘宜都能猜透曹信的意思,江沂山好歹官场上打拼几十年了,能不知道?
除非...他是心虚,他知道总有一天皇上要对他出手。
这样想着,顾湘宜顿时心明眼亮起来,看着萧敬尧说:“萧大哥,帮我想办法调查一下江家,包括江沂山和江廖最近的出行、见了何人、与业王和承恩公府有何关系等等。”
萧敬尧虽不知为何,但还是照做了。
他又说道:“听闻江家姑娘近期也在议亲,江沂山有心让江杳也嫁进承恩公府,算是亲上加亲,他也好更有个保障。不过承恩公府没有适龄的公子,小的还没断奶,稍微大点的也比江杳小着四五岁呢,大的倒是有两个,不过一个是皇上跟前儿颇有面子的,承恩公府为他的亲事操碎了心,为了给业王找个助益,这门亲事定然是认真的,怎会让他娶江杳?另一个则是个鳏夫,妻子死了没到一年,还带着两个孩子,听闻江杳她亲娘好求歹求,江沂山才没做主让江杳去给人家做填房。”
这话还未说完,顾湘宜脸上就露出笑意了:“想必江沂山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想把女儿也填进皇后娘家吧?江杳生母一直对赶走小肆的事引以为傲,殊不知自己的枕边人已经开始打女儿的主意了。想来并非是她的哭求有了作用,而是人家承恩公府压根看不上江杳。”
“江家要找靠山,那承恩公府更要为业王招党羽,江家这一头铁定了和承恩公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跑到哪去?江廖已经娶了承恩公府的人,那就没必要再与江家说亲了,毕竟联姻这种事一向与利益挂钩,他们留着未婚的男女,还得借由婚姻为业王添把力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的极对。”萧敬尧露出的笑意里,满满都是对江家的讽刺:“听闻江家还有心把江杳嫁给易家三子呢,被易公爷一口回绝了。”
打易景儒的主意?
庶长子易景彦生母还在,且得宠,对世子之位一直跃跃欲试,不论是方玉春还是易云洲,都不会同意国公府的长子娶江家庶女的;易景枭那就更没可能了,他与顾湘宜的亲事已经过了明路,江家敢打他的主意,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但易景儒不同,他生母早亡,又是最小的次子,不得什么人重视,只有这样的才能让江杳勉强配得上。
可即便是在易家之内挑挑拣拣选中了易景儒,但江家的想法却是再次落空,谁让易家压根不想和他们江家淌一趟浑水呢。
最开始时见父亲打起了易景儒的主意,江杳慌张极了,怕自己低嫁。
因为知道顾湘宜会成为世子妃,所以江杳十分害怕,到时候做了妯娌,她注定是要低顾湘宜一头的,两人的斗争只会是她一直输,所以她极力反对嫁进易家,还曾经放言‘若是易家世子见了我,还有她顾湘宜什么事儿?’
结果,人家易家连正眼看她的都没有,这无疑是最好的打量。
顾湘宜最后为可怜的江姑娘做了一句结论‘想吃排骨没吃到,只能看着别人吃,排骨汤也喝不着,人家端到她面前儿来,却连闻闻肉香的机会都没给她。’
不知道被比喻成排骨的易景枭得知此事会有何看法。
“麻烦萧大哥一并帮我盯着吧,业王的事还有后续,怕是有的忙了。”
萧敬尧淡淡一笑:“这是自然的,我必然要帮你,再说我手上可用之人太多,想打听什么都容易。”
送走了萧敬尧后,顾湘宜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直奔玿笔斋。
她还将肖寒带了来。
余熙听闻自己的‘老乡’来了,还一脸懵时,肖寒便进门了。
这位老乡眉眼欢脱,几日前的清瘦和疲惫消失无影,现在的她从丧夫的难过之中退了出来,已经开始面带微笑了。
见她对自己很热情的打了招呼,余熙点头回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顾湘宜便做主问了:“余熙,你出来时,覃洲可在闹兵变?”
余熙略略思考,说道:“说是兵变,其实也不算,不过是覃洲的兵不济,外头的人没打进覃洲来,他们为 官当 兵的却把覃洲弄的乌烟瘴气的,因为覃洲的父母官为那些人撑腰,一概瞒了覃洲的事,所以京城之内也并不知情。”
“倒是有人进京告过,可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人证不是被卖了就是失踪了,还有几个没命了,受过苦的百姓或被威胁,或是妻儿老小的命都在别人手里,哪怕是皇家下来人查证,也什么都查不到。几次进京转告无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石榴吃惊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顾湘宜凝神道:“那儿天高皇帝远,想进京一趟何等不易,守在覃洲的官员必然是知道有人进京状告的,他既然敢让人进京来,就是明知状告者没有证据,而且我觉得,他在京城内定然是有帮手或靠山的,否则凭他一个地方官,怎敢这般大胆?”
只听肖寒叹气道:“这种事说来也很多年了,皇上的人倒是下来过几次,说是替皇家体察民情,可又有谁敢说实话?百姓们都猜想那知洲是个背后有人的,但谁也不敢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