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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刘昊拎着一口袋酸菜肉馅的包子跟前台的小姐姐打招呼。“早上好……咦，你回来了？”坐在柜台后面的服务员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刘昊笑了笑说道：“当时柜台值班的人恰好不在，我就没打招呼。”这是实话，他还带着一个人呢，这事儿不太好解释，手里的包子就是拿回去给刘阳吃的。“姐，打听件事儿,我准备坐火车去吉春，咱这儿什么时候有去火车站的车？”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的觉悟，东西不太好拿，嘴必须得甜着点儿。“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有一班经过火车站，不过去吉春方向的火车只有晚上一班。车站离这里不是很远,大约有七里地左右,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早上的班车你肯定赶不上了,而且这两天你出去的时候，宣传科周干事和几个京城知青都在找你，你最好今天别走。”周秉义？刘昊大喜，他之前故意说要回吉春一趟，就是说给周秉义听的，希望双方的羁绊能够更密切一些。为什么？一个在京城，一个在东北，似乎一根竿子都够不着两头，但周家人的人品坚挺啊，哪怕是自私都十分清奇。再说了，周秉义和他的老丈人要是不死的话，好处大大的，也是一种资本。至于说这两个人讲原则……呵呵，咱是那不讲原则的人嘛！“行,那我就暂时不走。”刘昊从善如流，跟小姐姐告了个别,蹬蹬蹬地跑上楼。服务员这边赶忙把消息告诉周秉义,周秉义听到刘昊回来,也是挺高兴的，同时他也松了口气……这小子腿脚太利落，也不知道这两天都跑哪儿了。他通知了郝冬梅一声，想了一下又给孙卫国他们所在的连队打了个电话。“什么事这么兴奋？”科长姚立松有些好奇地问道。“不是兴奋，是松了一口气。”周秉义笑着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有个小孩子千里迢迢地来北大荒看望他的几个朋友，前两天自己溜达出去了，我一直担心那孩子出事，昨天晚上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噢，你说他啊……这当家长的也真是心大，那么点儿的孩子让他一个人跑出来，真要出了什么事，保管他们哭都来不及。”姚立松笑着摇摇头。周秉义也笑了：“所以说，我得亲自把他送上车，免得他再到处乱跑。我先过去看一看。”“去吧，要有什么事儿我再打电话找你。”姚立松挥挥手说道。“好。”周秉义点点头迅速离开。郝冬梅的知青点距离得不太远，现在地里没什么活儿，请假还是比较容易的。不过，他也弄不清楚郝冬梅收了多少土特产……想到这里,周秉义骑得更快,自行车跟飞起来似的。“刘阳，是我。”刘昊左右看看没人，放低声音喊道。房间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旋即房门开了一条缝，刘昊急忙溜进去，回手将房门关好。“饿了吧？”刘昊看了一眼桌上的大列巴：“不是说让你先吃点儿面包垫一下？”“我想吃包子。”刘阳垂着眼皮说道，但语气颇为坚决。这娃被关在基地里，每天吃的东西恐怕是不堪回首，刚下山的时候，刘昊洗劫了一个商店，小丫头吃着苏联大列巴，喝着放了炼乳的牛奶，享受得不得了。可吃了刘昊炒的几个热菜之后，顿时觉得列巴不香了。尤其是进入国境之后，他们正好在一个小镇的饭馆里买了十几个酸菜肉的大包子，把小丫头稀罕的，吃完就讨要包子，还吃上瘾了。“吃吧。”刘昊看不得小丫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连忙将包子递过去。“谢谢哥哥。”刘阳欢喜而不失礼貌地接过包子，拿出一只便吃了起来。等刘阳吃完了包子，刘昊已经冲好了一大杯奶粉……这玩意也是不告而取拿来的，敌对.国家的物资，不拿白不拿。这次回来的的时候，他进入阿尔霍尔镇一趟，不仅扫荡了一个大型商店，而且还扫荡了镇上的养鸡场、养猪场和奶牛场。当然，他的主要意图是增加空间里的生物种类，所以并没有将三个养殖场一扫而光。刘阳吃完饭后，便是学习时间。虽然说刘阳很聪明，但毕竟不是生而知之。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语言能力还很弱，说话的时候，都无法保持连贯。但她的学习能力极强，短短两、三天的工夫，她的说话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最，而且还学会了非常正宗的普通话。这孩子是个天才！刘昊记起她在基地的实验品序列中排名第一，貌似很厉害。咚！咚！咚！就在两个人一学一教非常相得的时候，敲门声蓦然响起。“昊子！”“刘昊！”没等他去开门，外面已经喊了起来，却是孙卫国他们。刘昊连忙过去开门：“你们怎么都来了？今天不是应该上工的吗？”“这段时间农活不忙，请假过来的。”钱妮说道。“你们这怎么还拎着东西呢？”刘昊问道。“这不是你要回京城嘛，劳你驾帮忙带点儿东西回去。”孙卫国大大咧咧地说道。其实东西不多，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平时花销也不小，这些东西估计都是攒了不知道多久，想寄回家中的，这会儿有人回家，就可以省了邮寄的费用。本来刘昊还打算请他们吃午饭的，可四个人都急着回去，说是没请多长时间的假。“他们应该是怕你花钱。”刚关上门，就听刘阳在身后说道。“这些家伙真是多余……诶？不对啊！刘阳，他们刚才没看到你吗？”刘昊惊讶地问道。刚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敢情对方一直没提到刘阳。可这就奇了怪了，那么大的一个人，不可能看不见是吧？“我藏起来了。”刘阳小声地说道。藏？刘昊看了一眼房间，除了床底下和桌子底下有空间……可即便藏在这两个地方，也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除非……他摇了摇头，这种小概率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你有秘密没告诉我！”刘昊盯着刘阳的眼睛说道。“……”刘阳倔强地抿着嘴唇，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刘昊笑了：“我也有秘密没有告诉你。”“？？？”刘阳不解地瞪大眼睛，一脸的问号。“我们可以交换秘密，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刘昊没有生刘阳的气，这孩子这么小的年龄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坏人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当小白鼠，信任机制被摧毁，重建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感情的投入。“闭上眼。”刘昊轻轻拉起刘阳的手，小丫头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睁眼吧。”片刻之后，耳边传来刘昊的声音……刘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哇啊！”她的口中发出不可思议的赞叹声，眼睛都起来了，十分可爱。这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世界，绿草如茵，庄稼一片一片的，三条大狗正向这边跑过来，六、七只憨态可掬的小狗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最可怖的是，在远处还有两个巨大的机器人，似乎正在打量她们。“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刘阳扭头问道。“这是我的庄园。”刘昊说道：“它归我一个人所有，只有我能够自由进来或者出去。这个秘密伴我很长时间了，你是第一个与我分享这个秘密的人。”“我……”刘阳嗫嚅了一下……就在刘昊的注视下，她的身体消失了，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隐身术？刘昊真的吃惊了。在他的面前，刘阳的身形再次出现。“很好，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秘密。”刘昊轻轻揉了一下刘阳的……噢，这孩子现在头上已经长出发茬了，但距离‘秀发’这个词汇还是有些遥不可及。“我们拉钩，保护我们的秘密，好吗？”刘昊轻声问道。“好。”刘阳用力的点头，伸出纤细的手指。刘昊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与她的手指钩在了一起，轻轻摇晃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走！我领你去参观我的庄园。”刘昊拉起刘阳的手，坐在田力士宽阔的肩膀上：“他们可不是机器人，而是一种特殊的生命，我管他们叫做‘变形金刚’，他叫田力士，另一个是钢力士，他们可都是农业方面的专家……看见那几头奶牛了吗？也是我这一次刚刚弄来的，这两天喝的牛奶都是它们的。奶粉不是，那是从商店里拿的……”“行了，你自己在这里玩儿，累了就自己去房间里睡觉。”刘昊估摸着周秉义可能会来，所以不想多呆，刘阳……就让她在这里呆着就是了。人们总是喜欢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某些事情，但就像一些人常说的，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计划也是如此。原本刘昊因为同情刘阳，才将她认做妹妹，而在潜意识当中，他哪怕是有干爹、干妈，但他是是一个孤儿的事实并没有变化。但现在有了一个同样是孤儿的刘阳，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几分慰藉。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想过要分享秘密。但没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刘阳居然还有隐身的能力。其实刘阳需要的不是秘密，而是信任，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用秘密代替信任，想要让这个孩子打开心结，需要一个水磨工夫，如果一开始不建立信任，那以后的事情就不必考虑了。正如刘昊所料，他回到房间不久，周秉义就跟郝冬梅一起过来了，两个人也拿了四十多斤的山货，看到孙卫国他们带的东西，便立即有了退堂鼓的意思。“周大哥，你是不是怕我拿不动？”刘昊笑着问道。“太沉了。”周秉义点点头：“我还是过段时间寄回去吧。”“周大哥，不就是那么点儿东西嘛，这点儿份量对我来说真不怎么样。”刘昊说着，示意他站起身，上前一把抓住行军床，双手一较力，楞是将行军床平着举起来，而且还一上一下地运动着。“赶快放下吧。”周秉义连忙说道：“这一次真的要麻烦你了。”“周大哥，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去吉春，拐个道给送过去就是了。”刘昊说道。“那你准备什么什么时候走？”周秉义问道。“听说晚上有一班火车，我准备坐下午的汽车去火车站。”刘昊说道。“也别坐什么汽车了，兵团有去买菜的车，路过火车站，你跟着一起走吧。”周秉义说道。这种捎带脚的事儿，不算占国家便宜，更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周秉义虽然也坚持原则，但具体问题具体对待这个分寸，他还是掌握得很好的。中午，原本周秉义还要请刘昊吃饭，但刘昊直接推掉了，用他的话说，有请客吃饭的钱，那些东西就能直接邮回家了，哪能这么麻烦。下午，鹤岗火车站。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在火车站前停了下来，随即副驾驶车门打开，刘昊拎着大大小小的网兜，跟司机大叔道别后，迳自去窗口尽票。“一张去吉春的。”刘昊说道“拿好了，小朋友。”售票员麻利地开票，还非常暖心地叮嘱了一句。这个火车站不大，就那么几排椅子，还没坐满。刘昊依然是蜷缩在角落里的一排椅子上面，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虽然说这几次坐火车都多多少少地有一些麻烦，但鹤岗这个地方至少当得起‘民风淳朴’这四个字，刘昊放在地上的那几个大口袋，硬是一只没丢。直到检票的时候，刘昊才醒了过来，他连忙排到队伍中检票，然后上车。依然是熟悉的绿皮火车和硬座，刘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第一个坐了上去，借着还没有人过来的瞬间，他将手里的风兜、包裹什么的，统统送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