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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由于艮山门、巽风门和乾天门的叛逃,投奔了极会。近年来极会推陈出新,弄出了以往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官僚系统。士部进行科举选拔,人事任命,将府衙安排到了各大城市乡镇;军部进行士兵招募训练,收集军事情报以御内外强敌;行部进行道路修筑,统筹运输,将以往需要大量时间的货物运输变得规范高效;法部进行法典制定,以及违法追究,改变了了草菅人命的江湖人的行事风格;礼部进行礼仪记录执行,将神话信仰中的精神传递到现实生活中;筑部进行修建扩散管理,和发展规划,城市的边际得到了极大的拓展。平民百姓一开始自然是对雷厉风行施行改革的极会怨声载道,毕竟要建立如此庞大的系统就需要从百姓的手中抽走金钱和资源。
在南都混迹了十年的若竹清楚地知道上游的朱门酒肉臭,下游的路有冻死骨。所以若竹认为的所谓的造福百姓不过是住在深宫大院的极会大员的精美借口罢了。在若竹的记忆里,当年以八卦宗为首的各大江湖门派各自统领自己的地域时,虽然不说每个地方都生活富裕,但至少所有百姓都能被自己地区的门派关照到。在一个个小小的熟人社会里,各地都有自己的宗门大姓,同宗同族的人们在一起总归是会和谐很多的。在那个武道至上的年代,所有人都崇尚习武,大部分都能练到身强体健,对付些丛林猛兽都是不在话下的。农忙之时,农人们甚至也多多少少会些轻功提升工作的效率,和现在这个一群人挤破了脑袋去考科举的社会是完全不同的。
若竹觉得这是一种破坏,强行地用高官们认为的美好世界来取代以前的中原大地。虽然若竹不会武,甚至说是很难习武,但是他依旧向往旧时的那个坤地门和自己成长的顺成镇。
“难道师傅并不与极会为敌?”若竹敏锐地注意到了韩无量那一闪而过的迟疑。
“怎么可能!你师傅受的罪足够让他灭那极会十次百次。”韩无量见逃不过只好说道,“只是你师傅有言在先,不能轻举妄动。”
若竹也不奇怪,韩无量这样生性喜好杀伐的人物,若是得了自由身不能直接去报复,实在是委屈他。
“那我们还是听从师傅的安排吧,他若是说了要来找我们,到时候自然才会是最好的时机。你忘记了我师傅的另一个身份是神算了吗?”若竹略带玩笑地安慰着韩无量像小孩一般的直脾气。
“还有一事,就是半月盟五门的叛逃事件,越来越多的高手流失,都跑去极会当差了。若是有一天极会和半月盟撕破脸皮,那现在的我们可能是不堪一击的,这也是急需调查清楚的事情。”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我甚至觉得顾叔均也有可能早已叛变了。而且被当做一颗牺牲的棋子在向我们示威,好像无论怎么挣扎我都还是困在极会手里的感觉。”
“我们需要一个人来重拾军心。”韩无量也赞同若竹的想法。
“是我师傅吗?”
“或许不够,我想李云澜应该是个好的人选。”
“李云澜?”若竹的心境有些浮动。
“没错就是你的父亲,我想半月盟如果有他助阵,情况应该会扭转许多。不论民心如何,至少年轻的尚武之人应该会回心转意的,不像如今这般模样,半月盟中可用之辈全是垂垂老矣的老前辈了。”韩无量对此也很无奈,没有想到十年牢狱生涯,那个以前和极会斗的翻天覆地的半月盟衰败成了这般模样。
“可是,我和前辈对他的了解差不了多少,自打出生也就没有见过他了。”若竹苦笑道。
“这个自然不用担心,顾掌门,噢,也就是你的师傅已经去寻他了,我想当时李云澜将你交由顾承通时就已经交代好了些什么吧。如今此种危机之下,他或许会现身了。”韩无量对顾掌门这个称呼还是更习惯一些,又想起坤地门已经有了新老三个顾掌门,所以又改了口。
“果然如此,可是我师傅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一言一语有关我父亲的事情。我实在是对那人生不出来好感。”若竹再是对事从容冷静,面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会起些波澜的。
这时莲儿已经前往了后山禁地,见到了被迫闭关的顾子衡疯疯癫癫地扣着洞穴里的石头,指甲缝里渗出涔涔的鲜血。门口的守卫看见新任掌门驾到,连忙行礼,莲儿也有些受宠若惊,不知该怎么应对二人,接过上前扶起了行礼的二人,示意他们退下。
“嘿,呆子。”莲儿对顾子衡却是不客气。
轰的一声炸响从石洞中传来,重重地敲打在石洞门口的铁栅上。定睛一看,这炸响的来源竟是气息虚浮的顾子衡。
“你还我父亲,你这个阴险恶毒的女人。”
莲儿明显感受到了顾子衡的不同寻常。当日在始元城,顾子衡的实力明显低于现在许多。
“你用了妖兽血!?”莲儿快速地后退一步,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青莲剑以防万一。
“呵,算你有些见识。这可是奢侈货,你怎会识得这暗流红。”顾子衡跋扈的性格就算被软禁起来也是丝毫不影响其发作。
“这种自取灭亡的东西,还真是适合你们爷俩。”
“什么爷俩,我父亲可不知道此事,这是我从极会偷偷搞来的,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他人都没了,你还说这种话栽赃给他,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顾子衡越发地癫狂和狂躁。
顾子衡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沉迷于暗流红所带来的神魂颠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是军机坊的人主动前来巴结他,把大量的妖兽血用很低的价格卖给他的。
事实却是顾叔均十多年前虽然多次想要陷害顾承通夺权,但是从来也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堂兄弟掌门害死过,也没有真的想要毁掉生他养他的坤地门。就算当年在正值狼人族犯边之时,顾叔均和极会军机坊搭上了线,却也只是想救他的儿子罢了。顾子衡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在坤地门最鼎盛的时期造就了他这样跋扈纨绔的性格,十三四岁的年纪便整日出没在各处的青楼酒楼里。顾叔均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上,这小子的所作所为毁了顾子衡自己也就算了,还会成为顾叔均的一大把柄,对自己以后争夺上位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奈何顾子衡的母亲对他又是极其的溺爱,任由顾子衡潇洒挥霍。结果就是有一天回到家中,口齿打战,皮肤冰冷,驱寒药,厚褥子全部招呼上也是毫无用处,急得顾子衡的母亲是到处求医问药,还是一无所获。眼看着顾子衡就要失去所有气息,也就是狼人族进犯的那一年,极会的人找上门来,说是他们能救顾子衡。旋即拿出许多顾叔均没有见过的皮毛包裹着顾子衡,运功帮他驱寒,很快病了许久的顾子衡奇迹般地好了。
但是没过几天,恢复精力的顾子衡发了疯一般地在自己的庭院里又打又砸,嘴里喊着要找什么暗流红。顾母护子心切,又让顾叔均去找极会的人问方法。极会的人也很大方地就给了顾叔均一个准信,说能满足他儿子的需求。就这样顾叔均便越来越深陷其中,为了这个秘密他也就渐渐成为了极会的一枚棋子。正是在这个从一开始不情愿的过程中,顾叔均却是体验到了权利带来的极大快感,配合极会做掉了坤地门中的许多反对派,对顾叔均的支持和呼声也就越来越高,最后成为了坤地门的掌事,离掌门就差一步之遥,这也是他最终堕入深渊的最后诱因。